只不过平躺着的叶安并没有注意到夏颉在说出这些以后他眼睛中闪过的一丝儿异色。“叶兄,这么说来你又是为何进宫呢?”夏颉反问道。叶安听后笑了笑,道:“我从小父母早逝,跟着自己舅舅长大,舅舅养我这么大,送我进来我就进来了呗。”夏颉听着只是止不住点头。“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叶安实在是饿得慌,可是屋子里有的只有水,还是凉的。叶安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这屋子也不开窗,只有一扇门,自打他们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人在里面,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到了现在,叶安对净身这件事已经开始接受,虽然还是焦虑,只不过眼下更折磨他的反倒是肚子的饥饿。没有办法,叶安只得又来到角落的水桶前,抄起水瓢舀了一壶水。“咕嘟咕嘟咕嘟。”水瓢见了底。叶安晃了晃身体,感觉胃里面的水也在跟着来回晃动。“唉!”正当叶安叹气的时候,眼睛突然一瞪,卷翘的睫毛上下眨巴,鼻尖使劲拱了拱。“啊!好香啊!”叶安发出一声长叹。“夏兄,你有没有闻到烧鸡的味道啊!”夏颉不为所动,依旧躺在那张并不舒适的木板床上。“并未味道。叶兄,是不是你饿得饿出幻觉了?”叶安又使劲吸了口气,烧鸡的香味也越来越浓郁,“不可能!一定有!”“啊!这谁啊,怎么这么坏啊!”叶安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的嗅觉。叶安循着香味就来到门跟前。“啊,果然有一个人正在我们的门外面吃烧鸡。”叶安扒着门缝,门外烧鸡的香味就这样一阵一阵的飘进来。“咕~”闻着香味,叶安的肚子叫得越发欢了。“这谁啊,怎么这么坏啊,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所以才故意在我们门口吃这么香的东西啊?”就在叶安嘀嘀咕咕的时候,一直紧闭的房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思想放松的叶安一激灵。夏颉也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就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就已经被打开。门一打开,来不及反应的叶安就迎面对上正欲走进来,身着侍卫服的男子。这个男子显然也没有料到叶安会正站在房门跟前,看到叶安的一瞬也是稍微一愣。“这位大哥?”叶安说话的时候目光已经飘向了这位大哥手上提着的餐盒。叶安非常能够确定,那让他“神魂颠倒”的烧鸡一定就是在这餐盒里面。叶安吞了口口水,心里突然想到这个大哥不会为了折磨我们,打算当着我们的面来吃烧鸡吧?!“这位大哥……呵呵呵……”叶安见他一直不说话,只得又重复了一句。侍卫看到叶安的眼睛,脸颊突然一红,匆忙走到屋子里面,将手上的餐盒放在叶安的床铺前头,随即就立马转身朝门外走。“唉?!”“嘭!”叶安看着再次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放在床头的餐盒。????心里有无数个问号冒了出来。这人来无影去无踪,全程更是一句话也没说。房门外,送下餐盒的侍卫使劲喘了几口气。“公子这是在打什么算盘……”侍卫想着刚才对视的那双如泉般透明的眼睛,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嘀咕着匆匆忙忙闪身离去。“叶兄,这是?”夏颉呆板的脸同样有些惊讶。“我哪知道。”叶安走到自己床头。烧鸡的香味更加浓郁。“叶兄跟刚才那位大哥认识?”“不认识啊!”叶安摇头。“那他为何会给你送餐盒?”夏颉疑惑。“你怎么知道他是给我送的,而不是给我们送的?”叶安反问。夏颉一本正经,“那位大哥将餐盒放在了叶兄你的床头自然是送给叶兄你的。”叶安一时有些无语,“这里但凡有其他任何能放东西的地方,这餐盒他也不会放在床上。”夏颉一时被叶安怼得说不出来话来。“咕咕~”直到肚子又开始响,叶安决定不在考虑那么多。一打开餐盒,果然,一只完整的烧鸡就摆在最上方。“啧……”这种扑面而来的香气对叶安来说更加吸引人。取出餐盒的第一层,第二层还有一条红烧鲤鱼,最下层则是一大海碗米饭两个碗跟两双筷子。这对于已经饿了三天的叶安来说,这些东西简直是玉盘珍羞。“夏兄,你也别在这儿坐着了!来吃啊!”叶安已经拽下一只烧鸡腿塞进了嘴里。夏颉盯着鸡跟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这鸡跟鱼现在给我们送过来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叶安一边吃一边想,突然想起什么,立马边往嘴里塞边睁大眼睛使劲点头认同,道:“没错没错!是不是死囚犯在死之前都会给吃一顿好的,然后好上路?”“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太监净身之前也有这种习惯……”夏颉看着叶安狼吞虎咽着,呆板的脸有些裂开。“哎呀,你管他是什么习惯,没准是到了我们这里突然有的习惯呢!”叶安对这些所谓的习俗不以为意,虽然他知道太监净身之前不给吃东西的原因,但以叶安的性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况且如今自己都快要饿死了,别到时候体力不支在阉割的过程中一命呜呼了那可就亏大了。夏颉摇了摇头,接着又重新平躺会木板床上,道:“叶兄你吃吧。”叶安只得夏颉的性子,像这种违反规则的事情他通常是不会干的。所以也就不在勉强他,直接将一大海碗米饭端了起来对嘴大快朵颐起来。“嗝!”叶安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啊!”叶安直挺挺地倒下去。“砰砰砰!里面的人醒醒!快起来了!”叶安大惊,一屁股坐起来,脑子跟不上手速,匆匆忙忙将一片狼藉的床面一把撸起来全部塞进床底下。“嘭!”房门随之打开。“两位别睡了。”叶安定睛一看,站在最前面就是一个模样三四十岁的老太监,也就是所谓的净身师。这老太监叶安认得。净身师是父子相传的,据说各有绝招,但秘密决不传给外人。净身师对于太监等于和尚受戒的师傅,是终身的师傅。要净身的人,先要磕头拜师,然后才能净身。不管以后有怎样的荣华富贵,净身师都要享受最高的奉敬。拜师的礼物最普通的是一个猪头(或一只鸡)、一瓶白酒。另外,现钱多少要看家庭的贫富再商定,多半无现钱只是指着孩子本身说话,等将来有了升发,忘不了师傅的好处。只不过进宫里当太监虽然对净身师同样要送礼磕头,但规矩要比在宫外净身简单许多。叶安跟夏颉三日前便就是提着东西到这个老太监面前磕头拜的师父。“师父。”夏颉立马就从床上站起来朝着老太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叶安见状,便也立马跟着弯腰行礼。“免了。”老太监看上去对他们这种新来的太监不甚在意。“净了身,以后这一辈子都是为皇家卖命的人了。既然两位来了这里,不管你们是有什么由头,来了,便没有后悔的路子。每年进宫的太监多如牛毛,但能在这京城里买宅,甚至是有丫头小姐伺候的也只有那么几个。我说的这些话你们听在耳朵,记在心里。你们今日竟然选了我做师父,我自当尽心尽力使出浑身解数。不过若是来日,你们得了恩典一飞冲天,也不要忘记为师的好处。”“是。”两人低眉顺眼。“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你们两个谁先开始吧。”老太监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搬来了许多净身需要用的物品。叶安跟夏颉面面相觑。“我先来吧。”叶安心一横,直接开口。长痛不去短痛,反正迟早都是要净身的,也不差这么个一时半会儿的。“好。那就你小子先来。”老太监十分平静,“你小子先出去。”老太监指了指夏颉。夏颉同样是面色淡定,朝着叶安轻轻点点头后,便跟着那两个小太监除了房门。“你自己躺上来吧。”老太监慢吞吞地收拾着手上需要用上的东西。“把这碗药喝了。”叶安看着熬得黑乎乎十分浓的汤药,知道这是大麻熬制的。叶安眼睛一闭就将整碗汤药灌了下去。喝了臭大麻水以后,脑子就晕晕糊糊的,肉皮发胀发麻,好像身上任何部位的肉都在颤动。叶安小的时候很淘气,玩过蛇,把旱烟袋里的烟油挖出来,塞在蛇的嘴里,不一小会儿蛇的全身都抖起来,叶安想他现在就像蛇吃了烟油一样!叶安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迷迷糊糊中叶安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被绳子捆了起来。这一瞬间,叶安感觉过往十几年的回忆都在自己的脑海中飞闪而过。自知大局已定,叶安的眼睛湿湿的,泪水哭不出来就只能往肚子里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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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