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张哲瀚觉得自己听错了，笑道：“没开玩笑？”

　　“没有，我是真心想跟张老师学习一下怎么演戏，之前就听过您的很多事迹，特别钦佩。”

　　张哲瀚隔着墨镜看到龚俊一脸认真诚实，不像是开玩笑。突然，他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龚俊一脸迷茫，生怕张老师直接给他来一句：没门，滚边去吧，菜鸡十八线开外！

　　张哲瀚捏着剧本的手颤动两下，摇摇头：“你也太会夸人，我没那么好，也没你说的那么优秀，总说自己菜，谁不是十八线开外呢？”

　　“……诶？什么啊张老师？”

　　张哲瀚摘下墨镜，细长劲瘦骨感分明的手指插进头发里，他微微一侧身子，半偏着看向龚俊：“作为一个演员，只被圈内的人夸赞而外界对这号人一点都不知道是很无奈的事。”

　　龚俊看着张哲瀚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稍瞬即逝的那种，同为演员，虽然他在圈内可能十八线都排不上号，但也是混了好多年，深刻能理解那种不被人看到的心情。

　　他这样连流量都称不上的，拿什么跟实力派对比？可这实力派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不经意间，但也着实戳到了他心里。

　　“一个空有其表没有半点根基的演员走花路，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在的观众不傻，也不瞎，演技好不好大家心里都有数，即使花有百日也红不过冬天，没有扎实的基础到哪里都会溃散。所以张老师，我觉得你没必要想这些，连我这个大糊咖都不想这些，这种构想跟你八竿子打不着边想他干嘛？”

　　“……”张哲瀚微微一笑：“你倒是乐观的很。”

　　龚俊一笑：“我这是悲极生乐，可还行？”

　　张哲瀚有被逗笑，他咧嘴无声一笑别过脸去不再搭理龚俊。

　　剧组上戏开拍，两个导演安排好主要演员跟群演后又跑去道具组。

　　《山河令》原版小说是耽美，两个男人的纯情爱恋，当时接这部戏时已经是修改好的剧本，里面那些波涛汹涌的情爱都被柔化成了模棱两可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张哲瀚第一时间拿到剧本解读时就觉出不对味。

　　阿絮……阿絮……阿絮……

　　这是温客行喊的最多的台词，前后加起来居然比他自我狂嗨时都多！

　　天神呢，鬼谷谷主这么柔情吗？跟这个阿絮感情这么好？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张哲瀚问过经纪人，经纪人一脸神秘的给他解读这只是二人兄弟情深，还一拍张老师肩头说：“您也该尝试一下这种风格了！不然一直演热血男儿也不是事儿，没准换个风格咱就能脱颖而出！”

　　张哲瀚那时居然还点点头，觉得自家经纪人终于做对了一件事，结果，签合同后有朝一日他闲来无事网上冲浪时居然看到有人给他p了个长头发无比飘逸的照片！还他妈给发帖了？下面一堆评论嘻嘻哈哈的说你“哇塞！好漂亮的美女啊！”“哎呀，看起来又禁欲又冷艳呢！是真老婆就对了！”

　　日。

　　张哲瀚想骂街。

　　最后，在经纪人软磨硬泡下他终于来到片场。在见到搭档“温客行”时不由得感叹，这男孩看起来的确不错，细皮嫩肉的白白净净，眼底非常干净明亮，笑起来很欢乐，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张哲瀚一愣，觉得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甚少有这种存在，大家看起来都无比精明事故，包括他自己也是时时刻刻提高警戒全副武装，要不然不知哪一日会被横空而出的“人造马甲”给压的永远无法翻身。

　　所以那时的龚俊让他眼前一亮，但也很快过去。

　　他不喜欢这种被赶鸭子上架的，行，让他演男男怕什么，就演呗，可为什么偏偏是周子舒？！一出场就被钉钉拔钉的，一身邋遢乞丐服，躺在桥边晒太阳。

　　譬如现在。

　　张哲瀚看了眼自己的造型，low到爆炸，毫无美感。

　　他在横店大街上试着走了两步，愣是没被人认出来！

　　张哲瀚学乞丐饥饿的样瘫痪在路边，露出细瘦骨感的手腕，感觉要死的样子，还真有身着古装的素人小姐姐给他投币。

　　他忍不住捧腹大笑，哎……看来演员明星褪去外层包装在路人眼里等同于乞丐。还是说，自己真的糊到家门口。

　　“周子舒，周子舒！”

　　张哲瀚猛得一抬头，只见某导正带着几个人满大街找周子舒：“张哲瀚！周子舒！哪儿呢？！”

　　张哲瀚起身往绕过人群溜到导演身后，夫着手学着导演的魔鬼步伐一点点靠近他们，他一挑袖子，准备给这群人来个惊喜，却在这时肩头突然压上一只手。

　　“啊——”

　　“啊啊啊！”

　　后面几声是导演们叫的。

　　“搞屁啊，这谁？诶！这不是周子舒嘛？？？还有温客行？？？搞半天你俩在一起呢？！”

　　张哲瀚：“……”

　　什么鬼？这都什么鬼？

　　龚俊突然嫁到，人群中看到一个背影神色张哲瀚的乞丐扮相，一早听说张老师今天扮乞丐，起初不信，结果抬头一看。

　　张哲瀚摆摆手：“哥，你可误会了，我刚刚是在走戏。”

　　“走戏？诶！那正好。来来来，周子舒带温客行走一走，这里正好是你们相遇的地方！”

　　张哲瀚：“……”

　　这是什么鬼畜的话？

　　张哲瀚看了眼龚俊，丫的，居然脸红了。

　　龚俊皮肤本就比一般人白，配上那双黑嗔嗔的眼睛，看上去极为深邃，他垂眸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气场强大，很有鬼谷谷主的形象感，但这家伙一抬头就……

　　“这……可以吗？张老师？”龚俊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张哲瀚喷了口气，心想问什么屁话？演员走戏这种事不很正常？问来问去，显得他有多独裁转断一样，他有那么可怕？

　　导演：“有什么不可以？当然可以！小龚啊，哲瀚算是圈里的老人了，你有这次机会可要好好跟他学习学习！老王可是大力给我推荐你，一直夸你很棒很不错！”

　　“谢谢导演，我一定会努力的！”

　　张哲瀚心想，这人看上去傻了点，但是挺好学的，人目前为止感觉也不错，没那么多逼事，大概拍戏过程中不会有那么多意外。

　　嗯，应该会是个好的搭档。

　　山河令剧组阵容还是很牛的，有众多老牌演员，但大多数都是不火的，像那个叶白衣，貌似还出演过很有名的宫斗剧，里面的……太监？

　　最有含金量的大概就是张哲瀚跟一个女小花，周也。

　　周也性格本身是偏内敛的，脸蛋非常漂亮，眼神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很是淡漠，有种乖乖女的痞坏感，也是她的一大特色。

　　不过走戏过程中，张哲瀚先是细心发现周也的问题，剧里的顾湘是个活泼好动的鬼马少女，镜头表现力应该是那种活灵活现极强的类型。

　　不过周也在开始第一场戏就被ng多次，哦，对了，第一场戏是在前边拍二人的初遇，这里以顾湘的视线为轴，成功把周子舒与温客行牵连到了一起，这么说起来，顾湘应该是二人相遇的一大媒人。

　　在被第n次ng后，张哲瀚尸躺在冰冰凉的桥壁上静待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往温客行跟顾湘的方向去。

　　“你，过来一下。”张哲瀚一扬下巴。

　　龚俊见他来，眼底一亮，闪过光芒，满脸挂笑：“哦，好的张老……”

　　“不是你，是顾湘。”

　　龚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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