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房间内,镜礼批阅着折子,宗政僚丸醒来时,他将手中的折子放下,端起了还冒着热气的药走过去。
“僚丸,该喝药了。”镜礼坐在床边,将手中的药轻轻舀起,喂到了宗政僚丸的嘴边。
宗政僚丸转动着一双漂亮的黑瞳看向镜礼,凑上前去微微嗅了嗅镜礼喂来的药,然后,很是嫌弃的将脑袋给移开了。
宗政僚丸仰着头说:“苦的,不喝。”
看这任性傲娇的小模样,怕不是还没有清醒过来。
将情绪深藏眼底,镜礼问了句:“僚丸,这是真实的你吗?”
“就是不喝。”宗政僚丸很是傲娇的背过了身去。
“要怎样僚丸才肯喝药?”镜礼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充满了耐心。
宗政僚丸偷偷看了镜礼一眼,立刻把脑袋转回去,十分坚定的说道:“甜的,就喝。”
镜礼眼睛眨都不眨的说道:“是甜的。”
“你骗人。”宗政僚丸半侧着身子看向镜礼,眼神是赤裸裸的不信任。
“我喝给你看。”镜礼看着宗政僚丸,喝了一口煎给宗政僚丸的药,俊美出尘的面容一丝不变,叫人瞧着,这药的确不苦。
“真的不苦吗?”宗政僚丸被镜礼的面无表情给欺骗到了。
“不苦。”镜礼当着宗政僚丸的面,继续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煎给宗政僚丸的药。
宗政僚丸微微转动着一双漂亮的黑瞳,像是在思考着镜礼话中的真实性,也只思考了一下,就见他向镜礼靠近,视线停留在镜礼的薄唇之上,那里,还残留着药汁。
宗政僚丸在镜礼的薄唇之上轻舔了一下,立刻变了脸色。
“苦的,大坏蛋。”宗政僚丸又一次背过身去,不想看到这个骗人的大坏蛋。
镜礼不带感情的凝视着宗政僚丸,伸手碰了碰少年触碰过的薄唇,看不出所思所想。
过了许久,镜礼问道:“僚丸,喝药和修爪子,哪一个比较甜?”
闻言,宗政僚丸即刻转过身来,伸手接过了镜礼手中的药,咕嘟咕嘟的吞了下去,一滴不剩。
答案很明显了,比起被修爪子,他情愿喝药,即便这药能苦死个人。
“甜吗?”镜礼伸手揉了揉宗政僚丸的脑袋,冷漠的脸上沾染了点点笑意,却是不怀好意。
“哼!”宗政僚丸鼓着腮帮子,很是恼怒的瞪了镜礼一眼,然后,撒气似的将药碗扔到一边去,紧接着,躺了下来,拉过被子将自己藏了起来。
看着将自己藏起来的宗政僚丸,镜礼脸上那点别样的神情消弭殆尽,重归冷漠。
“很甜。”镜礼不带感情的说道。
说完后,镜礼拾起了被宗政僚丸扔到一边去的药碗,转身出门。
“混账东西。”四下无声,宗政僚丸悄悄的露一下脸,看着四下无人的房间,愤愤的骂了一句后,又将自己藏了回去。
——
入夜时,镜礼再来看宗政僚丸,少年睡得十分香甜,不知是否做了一场美梦。
镜礼坐在床边,伸手撩开了宗政僚丸颈上的发丝,将指腹贴在宗政僚丸的颈上,测了测宗政僚丸的体温。
乖乖吃了药,他这烧,也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宗政僚丸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是比较会折腾而已。
镜礼起身,添了烛火,然后,将外衫脱下挂在了架子上,回到床边脱了鞋袜,躺在宗政僚丸身旁,拉过被子在两人身上盖好。
镜礼没有闭上眼睛,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熟睡的少年,俊美出尘的面容不透一丝一毫的想法,不知他心中究竟作何想法。
“主上?”宗政僚丸再次醒过来时,身边躺着一个镜礼,内心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镜礼睁开了眼睛,看向宗政僚丸,冷漠道:“孤的房间。”
“那僚丸便不打扰主上就寝了。”宗政僚丸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一时之间使不上劲来。
“主上能让慕清将军进来一趟吗?”若是慕清听了这句话,又该说军师请自重了。
镜礼问:“僚丸觉得,孤容不下你?”
宗政僚丸冷笑道:“僚丸是主上的谁呀?区区献君而已,如此微不足道,怎敢与主上争一席之地?”
镜礼说:“僚丸,你还是病着的时候更可爱一些。”
“哼!”似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宗政僚丸冷哼一声,背过了身去。
无人出声,四下寂静。
许久之后,镜礼打破了沉寂:“僚丸,该回了。”
宗政僚丸问:“何时?”
镜礼说:“明日。”
宗政僚丸怔了怔:“和萧狗子谈好了?”
镜礼道:“慕容已经撤兵了。”
宗政僚丸躺平,一双漂亮的黑瞳望着帐顶,有些空洞。
看了宗政僚丸许久,镜礼说:“僚丸……”
“主上高兴就好。”宗政僚丸打断了镜礼想要说的话,声音听不出情绪来,连惯常的冷笑都省了。
空气,又一次陷入寂静之中。
良久,镜礼薄唇轻启,问:“僚丸想怎么做?”
宗政僚丸道:“主上做主上的,僚丸做僚丸的,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吗?”
是啊,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吗?自己又在期许着些什么呢?真是愚蠢得可悲又可笑。
“孤等你养好病。”镜礼起身,拿了挂在架子上的外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这病……养不好了。”宗政僚丸伸手抚上了那张绘着未知名图腾的冰冷面具。
在左眼角处,即便是隔着一张坚硬如铁的面具,他都觉得疼,疼得要命。
这一份耻辱,他曾经狠狠的发下过誓言,定要让所有辜负过他的人用生命来偿还,用鲜血来洗债。
一次的背叛,就是永世的沉沦。
这病,在他们背道而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养不好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镜礼,你的道从来不是宗政僚丸的道,宗政僚丸要的既然你镜礼给不了,那宗政僚丸唯有自己去争取了,哪怕用尽世间最卑劣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面具之后的黑瞳闪烁出了嗜血,狠厉,疯狂……几经轮转,最后归于平静。
宗政僚丸起身,走出了这间不属于他的房间,同时,也在黑夜中迈向了属于他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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