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初子遇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的脑海里面频频出现今天的场景。
支时节应该没有看到吧?如果看到了的话,肯定会认为他是个怪物就跑走了。
跑走的话应该也挺好的……这样子就不会有人来烦他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内心会有那么一点难过呢?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呢?
初子遇脑海里的问题可太多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他的心情逐渐变得糟糕。
好想哭!好难受!
但是他咬住下嘴唇,整个身体绷直着,不停地深呼吸。
“吸气,吸气,吸气,吐气……”
“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冷静下来的。”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仿佛置身地狱一般,坠入无尽的黑暗与深渊,吞没,逐渐吞没……
初子遇吸气吐气如此反复,最终脑子昏沉,还是没有用。
再过了一刻钟,他慢慢站起来打开门来到画室。
先用大片的黑色铺底,肆意地涂抹着,画笔的毛渐渐地不再平整。
看着画布全是黑色,他呼出了一口气,心里好受了不少。
黑色就是他的保护色,能够让他不再难受,接着他又拿出另外一只笔,沾上白色。
在初子遇出门的那一刻,支时节就知道了,开门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他向来敏感。
本来拿安眠药的手也就转了一个方向,端了一杯水抿了两口,接着就坐在床上研读心理疾病方面的论文。
差不多快要看完的时候,开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支时节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多。
他站起来打开门,恰好看到画室的门还开着,他嘴角凝着笑,这个小家伙平时防得那样紧,恨不得挂上两道锁,现在却这样子开着。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支时节脱了鞋子,赤着脚慢慢走过去,密码锁还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啪”,灯被打开了,整个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中间的画布上赫然画着一把刀,锋利的模样清晰可见,刀尖那边还滴着血,大片的暗红色,一直持续到画布的最底端。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支时节皱起了眉头,他走过去仔细看着,颜料还没有怎么干涸,大片的血液当中有着小小的字,“光”。
支时节转动了一下僵硬太久的脖子,感觉有点好笑,他这算不算打开了初子遇心中的一道门。
既然缺口打开了,那么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只是初子遇的情绪波动会更大,而解决情绪的最好办法就是发泄情绪,他要迎接挑战了哟。
本来他准备转头离开,却在角落看到了几幅画,依旧用着狂野的色彩,这大概就是初子遇的画风吧。
一张是管家,脸上是大量的蓝灰色,面无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很冷漠,就如同死了一般,死气沉沉的。
另外一张是张特助,用着黄褐色,脸上满是忠诚,除此以外,没有什么。
还有几张应该也是初子遇熟悉的人,但是纸张都用利器划破过。
支时节用手弹了两下,不知道他在初少爷的眼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缠人的人?还是一个令人恶心的人?
支时节把手上的画纸放下,看来得找个时间让初少爷给他画画,他还真的是挺好奇的。
早上七点,支时节准时出现在初子遇的窗前,依旧掀开被子,猝不及防看见初子遇大腿根那边血液渗透了出来。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又把被子放了下来。
初子遇睡眠也不怎么好,一有动静就醒了,醒来的模样可乖巧了,如果冻般的嘴唇随意嘟着,粉嫩粉嫩的,眼神无辜极了。
“先起来把伤口处理一下,都渗血了。还有,下次能不能找个别的地方,大腿根这种地方怎么看都觉得很怪异。”支时节的语气中充满着嫌弃,但又听不出来是真正的嫌弃。
初子遇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一眼,在他快要发火的时候,又被支时节的话给打断了。
“我以前的时候比你这样的状态还要严重,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以前?”初子遇有点儿疑惑。
支时节坐在他的床边,眼睛微眯着,回忆的眼神透过墙仿佛能看到很远的东西。
“以前,以前觉得全世界都存在着恶意,总是想着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我,事事都念着我,不论做什么都念着我。可是后来发现,人都是自私的,他想到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支时节在解释,解释昨晚看到的那几幅画。
初子遇似乎引起了共鸣,头低了下来没有说话。
“可是后来我就看开了,人应该是顾着自己的,但是人对这个世界也存在着很大的善意,我们需要朋友,朋友不会永远顾及我们,但是我们在他们的心中总有一点位置。”
支时节伸出手揉了揉初子遇的头发:“我们只要顾好我们爱和爱我们的人就好了。”
初子遇似乎有所明白地点点头。
支时节可不会让他在这儿想得太多,他满怀坏心思地凑到初子遇的耳边,轻轻地吐着气,有点撩人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我可以时时念着你,时时想着你。”
“咚咚咚……”
一瞬之间,初子遇的耳朵就像是失聪了一样,除了自己的心跳声,根本就听不到别的声音。
支时节就看到初子遇慢慢变红了,粉嫩粉嫩的,耳垂那边红得滴血,睫毛轻颤,就像是一个放大版的男孩娃娃,很可爱。
“当然,得看你能付我多久的工资了,久一点我可以多念着你点。”
初子遇还没来得及笑,脸色就黑了下来。
他手指不安地抓着床单,似乎要扣出一个洞来。
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抬头,“我有很多钱,你可以永远念着我吗?”
支时节一愣,这孩子缺爱很严重,都干出花钱买爱这件事。
他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家长没有陪伴好,他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会的!一直念着你!”
这句话虽轻,但在初子遇的心中激起了万丈波澜,他内心相当激动,但是他得克制住自己。
只是轻轻“嗯”了一下就偏过头去。
支时节看着他小巧的耳垂,脑海里有一个想法。
初子遇就像是一只小仓鼠一样,慵懒可爱,一开始离开熟悉的环境会暴躁凶恶,但是后期会变得友好相处。
希望初子遇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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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