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欢回到家时,阮琳和亓萧都睡了,故意晚回,就是不想再卷入任何纷争。
进屋,将烤串和啤酒放在书桌上。坐下,吃起烤串看着新闻,其中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晚七点三十分,在xxx街,发生一场车祸#
他点进去看,附着两张车爆炸后的残骸图。“经有关部门检验,此车刹车失灵,车主故意撞到路灯杆上企图自救,所幸,无一人伤亡,车主也不见了踪影。”亓欢慢慢嚼着口中的肉,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男人的模样,以及他说的那句话,轻笑一声。将手机放下,快速吃着烤串,把啤酒喝完。将桌面收拾好后,又开始做题。
天上繁星千万静不语,地上人儿半夜忙未眠。
周日清晨,阳光还是温柔的,在她的轻抚下,一切都显得慵懒。
亓欢依旧要去奶茶店,走在街上,一只橘猫在他面前伸了个懒腰。张开小嘴,露出尖尖的牙,抖抖腿,又摇摆着走开了。
亓欢套上工作服,站在柜台后,写着什么。风铃响了,抬头,又是林希儿。
她今天穿的是淡黄色长裙,但不变的,依然是茉莉香。亓欢看着她皱了一下眉,待林希儿来到他面前,他才开口:“奶茶好喝,但也不能天天喝。”林希儿耸耸肩,无所谓般笑着说:“最近有点苦,想要多吃点糖,顺便,让脑子进点水。”
亓欢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继而叹了口气,问:“要喝什么?”“嗯…要一杯杨枝甘露吧。”
亓欢转身去做了,林希儿在台前撑着手看着他,亓欢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但,燥不起来。他捣着芒果,“林大小姐,空座很多,您不必站着。” 林希儿摇摇头,“没事儿。” “不,你挡到其他客人了。”
林希儿一回头,嘿,还真是。抿了一下唇,怯怯地走开了。
亓欢将其他客人的奶茶做完后才将林希儿的那杯送过去给她。林希儿双手抱肚,靠在椅子上,看着亓欢将奶茶送来。一直盯着他,不说话。
亓欢看了她一眼,“晚了点,抱歉。现在冰化了,不怎么甜,但水,够。”林希儿差点吐血,“亓欢,你能不能不这么损?” “能。”
林希儿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能不能再笑一笑,我不要皮笑肉不笑,那种真诚的笑,能给我吗?”亓欢眼波微动,“抱歉。”说完,走了。
林希儿看着他的背影,喝了口奶茶,真的,不够甜。
风铃响,进来一群人,林希儿抬眼望去,有四五个。看那群人走路的姿势,跟常在学校外堵人的那群混混很像。
他们来到亓欢面前,其中一人说:“嘿,亓欢。”亓欢抬头,是在他高一时抢过他钱的那群人。故意避着他们,怕自己忍不住生出是非,但还是遇到了。
亓欢看着他们,面无表情,“想喝点什么?”那群人对亓欢的眼神很不爽,其中一人说:“艹,死鱼眼,找打是吗?怎么连讨好都不会?”亓欢轻笑一声,“讨好你们?我能长生不老,大富大贵,还是怎么说?”
其中一人将手搭在台上,亓欢一看,这人,他认识,是学校同学口中的校霸,哦,只不过是过去式罢了。那人冷笑一声,“亓欢,啧,没落的富家公子。哦不,现在是没落的穷人家的孩子。”
亓欢咬牙,咯咯作响。继而又邪魅一笑,“哦~我怎么说你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吃过我拳头的人。”那人被激到了,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你闭嘴!”亓欢挑了一下眉,“不好意思,闭不上。”
那人大喊:“我艹你二大爷!”说完,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他瞬间面赤耳红。林希儿走上来,将手机镜头对着他及那群人,“吴永,我告诉你,你再敢闹,我就将这条视频发给老师!还要发给你爸妈!”
“林希儿?嚯,一对狗男女!”说着,想去拿林希儿手中的手机,不料,一伸手就被亓欢抓住了。亓欢恶狠狠地看着他,启唇:“别碰她!”说着,手加大力度,吴永感觉自己的手腕要断了,“疼疼疼,你放手!”
亓欢将他的手甩开,说着:“如果,你想喝奶茶或是吃点东西的话,我欢迎你。但若你是来闹事,我请你出去,这不是我的店,也不容许你这么闹腾。”
吴永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等着!我们走!”亓欢看着他们离开,林希儿看着他,问:“他们为什么会来找你?” “以前有过结,现在有人帮他了就想来炫耀吧,顺便给我个下马威。”
林希儿微皱眉头,“你与他们能扯上什么关系?”亓欢看着她,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摇摇头,“没。”
又来!林希儿也不多问了,反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日要早回,是陈姨规定的。
他踩着从乌云中散下来的几道余晖,独自走在街上。走到一巷子口,一颗石子忽然砸在他头上。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入眼的是忽明忽暗的火星子,是烟。细看,是那群人。
吴永吐了口烟,看着他,“哟,终于来了,等了一个下午了。”亓欢上下打量着他们,发现他们手里拿着家伙。亓欢不想理他们,抬脚就走。
吴永:“亓氏医药产品参假,被有关部门查办。”亓欢一听到这个,停住了,转头皱眉看着他。“啧,亓氏,世家大族,却因名利而毁,啧啧啧。”吴永摇头咂舌。亓欢咬紧了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给我闭嘴!”
乌云将最后一道光都藏了起来,这座城,一片昏暗。
吴永笑了,“哈哈哈哈,亓氏上下一百多年,竟毁于亓萧之手,亓家祖辈要是知道自己的传人竟会耍如此手段来盈利,都想还魂把你父亲带走。”亓欢捏紧拳头,亓氏产药参假这件事,是破坏他们家庭的罪魁祸首,也是这件事让他对亓萧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恨。
“亓欢,你已经不是豪门世家的公子了,傲不起来了,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样才能替你父亲赎罪。不过,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怎么可能戒得掉你父亲的下劣呢。”
亓欢死死咬着牙,眼睛猩红。他本无心弃光明,怎奈恶人有心拖他进炼狱。他快速走过去,在吴永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拳头在他脸上狠狠砸下。吴永被这一拳打倒在地,脸火辣辣地疼,嘴角流出暗红色的液体。
指甲嵌入手心,却不觉得疼,“别拿我与他相提并论!”
吴永吐了一口血,将手中的烟甩在地上,吼道:“站着干嘛,上啊。”一人抄起手中家伙往亓欢头上挥去,还好被亓欢用手挡住了,顾不得手断骨般的疼,反手将那人手中的家伙拿过为己用,在那人膝盖上甩了一棍,那人惨叫一声,双膝跪地。
其他几个也前仆后继的来了,亓欢总归是一人,难敌他们的四面夹击,左腿被人甩了一棍,单膝跪地。起身后的吴永突然在他左脸上来了一拳,手上的戒指将亓欢的脸擦破,流出的鲜血聚成红珠挂在伤口一侧。
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擦破的口腔内侧,尝到猩甜,又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伤口,手指上沾了血。
他看着手指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捂住脸,指缝中露出凶狠的眼光,犹如恶魔。“要玩是吗?那我们就好、好玩。”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鸣震耳,豆大的雨滴从高空砸下。亓欢借助手中的家伙站了起来,将额前碎发往后捋,此刻,他不再是那个高中生亓欢。
那群人见亓欢这个样,也有点怕了,这是,要玩命啊。
有个人拿起家伙向亓欢挥去,亓欢一个转身,将自己手中的家伙捅到了那人的肚子,那人后退,捂着肚子直叫。
亓欢又在另一个人的腿上甩了一棍,随着咔嚓一声,那人跪地惨叫,其余的人不敢上前了。
“以前,你们抢我钱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你们可以走。但如果你们是要帮吴永的话,我可以进警局,但你们也别想活着从这里离开!”
那几个人听到这话,立即将手中的家伙丢掉,相互搀扶着慌忙地跑了,只剩吴永一人。亓欢冷笑,“看来,生死面前,所谓的兄弟,也如壁虎一般,断尾逃生。”
吴永眼里满是惊恐,有点发抖着往后退,“亓欢,你,你别过来!我,我不是故意惹你的。”亓欢怎么可能听他的话,走过去在他膝盖上甩了一棒,下手不重,但足以让他跪下。
又高高举起手中的家伙,欲往吴永的头上砸去,吴永双手抱住头,闭紧眼睛,说着:“亓欢,你这是犯罪!”他感受到一阵强风从自己头上刮过,就听见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砸墙的声音。
久久未见亓欢对自己下手,他小心地抬头看,只见亓欢将自己手中的家伙丢掉,“为你而失去自由,不值。”说完,转身走了。
吴永看着亓欢离开,又看向自己旁边的墙,咽了口唾沫,如果真的下手了……
亓欢一瘸一拐的走在街上,街上的人都慌忙躲着雨,快速跑着。他被匆忙跑着的人撞到,也不吭一声,两眼无神,缓慢地走着。
一辆黑色跑车从他身旁经过,车里的司机看了他一眼,皱了一下眉。又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的穿着西装的男人,没说什么,径直走了。
男人说话了:“怎么了?刚才明显车速变慢了。”“老板,刚看见一个人,跟之前救你的那小子很像。”
男人缓慢睁开眼睛,“那小子?”勾唇一笑,“过段时间再去谢他。”
亓欢回到家,全身都湿透了。阮琳见他这狼狈样,眼神里流露出慌乱与担心,“怎么了这是?”说着,去摸亓欢的脸。亓欢微微偏头,“没事,雨太大,摔倒了,我先去洗个澡换衣服。”
他忍着痛,快速走着,在阮琳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走姿看着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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