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吾居住的厢房距君仪的厢房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隔着一个院子加一弯回廊。这芳华庄园之所以取名芳华,是因其四季皆有花朵开放。现在正值人间的初秋,空气凉爽,雏菊绽放。黄金一般的金菊成片开放吐露幽香。
这排院前种满金菊的厢房便是闻名的“兰香”了。战吾交代过,他在兰香后厢,但打眼望去屋子是暗着的,倒是兰香前厢一片透亮,君仪刚刚走到前厢,屋子里传来一女人的……,接着灯火一下子灭了个干净。
君仪蹙起眉头加快脚步离开,正过了窗轩边听前方两三步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木门后晃晃悠悠走出个身材细挑的少年,一头散发,没等君仪反应过来,对方便望着他小小地吸了一口凉气。
君仪这才瞧清楚对方的模样。
“…………战…………”话还飘在嘴里,战吾连忙上前捂住君仪的嘴巴将他拖离前厢,君仪瞬间明白自己撞见了什么,朱红眼睛扫到战吾脖子上一连串的……印,衣衫……已布满血痕的……和抓痕。
“战吾!”
君仪被战吾狠狠丢在角落的墙头,两只有力的手臂将他禁锢在战吾怀抱。
“你瞧见了。”战吾逆光而立,叫人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君明仪,阴鸷地、恶狠地。
“瞧见多少,君仪君。”战吾还能发笑!
“你……!!”君仪为自己撞见这样的事情感到不齿,他实在无法想象,战吾竟然……他颤着面皮满面恶心,“别靠近吾,恶心!”
战吾不言,只是咯咯笑起来。这阵意味不明的笑声令君仪头皮发麻,他原先以为战吾只是放荡不羁脸皮厚一些,谁能想到他竟恶劣到连道德底线也是没有的!连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更肮脏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罢了,他也不想了解更多。战吾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君仪君,你很生气吗。”战吾忽然不笑了,阴影下的魔眸被睫毛半遮。战吾的脑袋靠过来的时候,君仪甚至听到了自己胸膛里锣鼓一般的心跳,那样狂躁不安,等战吾彻底将他搂在怀里抵在墙头,君仪才羞恼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没有抵抗。
战吾的声音听起来无奈又疲惫:“母上说,惹别人生气时抱住他,他会原谅吾的。”
君仪浑身打颤,连舌头也捋不直:“……你、你就是个……!”
“呵。”战吾轻轻一笑,凑在君仪小巧的耳垂边缓缓说道,“吾想过很多被撞破的情况,却独独没想到是你。君仪,说实话,吾倒是很希望你去揭发吾。”
“这样,吾就不用伺候那个老女人了。”
战吾最后一句话发了狠,怨怒冲天。
“……”耳边温热散去,战吾将君仪放开。方才那股摄人心神的阴鸷烟消云散,战吾蹙起眉间又是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的模样,“君仪君,何必这样大惊小怪嘛。吾堂堂身下七寸烈火,对方又干如枯柴,一不小心噼里啪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你这样的处才会呼天抢地……”
“战吾。”君仪打断四殿下的说辞,一把将他拽住,“是不是为了九儿。”
战吾滞了滞,旋即将邪气的面庞凑到君仪咫尺,好看的面皮嘿嘿一笑:“君仪君不愧是君家未来之子,真是个小机灵鬼。”
“……你!”
“你……就没有想过其他法子吗。”君仪收敛神情,冷淡眉眼中隐约透着不忍。
“有啊。”战吾扬了扬袖子,刷的抽出一柄匕首。薄如蝉翼的匕首轻轻点在君仪颈侧的大动脉。战吾眯起眼睛绘声绘色地说:“就像这样,嗤地一声扎进她的脖子将她整个脑袋都削下来,她便再也烦不了吾了。但是啊君仪君——”战吾拖长尾音低低一笑,“吾愿承担责任为此事而死,却实在不值得。寇心怀这种女人,值得吾堂堂四殿下赔上高贵的性命么。何况,她死了,九儿怎么办?”
“……”
“所以,君仪君还是将今晚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否则吾这个畜生就要做出畜生该做的事了。”战吾语气轻松,但君仪确实听出了里头浓重的威胁。直到今夜,他才看明白——什么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战吾将所有魔都骗了,真正的战吾心机深厚胆大妄为,毕竟没有谁敢为了达到目的冒着生命危险去碰不该碰的女人。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装的?……
战吾这样靠近他,只是和融鄞一样,想要利用他登上王位是吗?
不得不说,君仪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好像一桶冰水劈头盖脸浇下。
“走罢,君仪君。”战吾理了理散乱的衣衫胳膊一横揽住君仪却被他狠狠甩开。君仪冷冷说道:“就算你有苦衷,也不是君仪瞧得上的货色。四殿下,莫要动手动脚,君仪有洁癖。”
君仪有洁癖。
战吾原本的嬉笑僵在面上,被这句话击碎片片零落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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