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烦躁一夜,君仪硬是从黑夜眼睁睁瞧着太阳东升。
失眠,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上来。
家医说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忧心过度睡眠不足便会导致头疼,头疼起来又会降低睡眠质量。沉疴反反复复,再从床榻上爬起身时,君仪整只魔都不好起来。
外头已金光璀璨。隐约传来流莺婉转。
“君仪,快些起床。早饭好了。”大嫂的声音隔着门扇传来,却没有昨日清晰。君仪揉着额角起身去开门。辗转一夜他的头发早就乱了,像是只鸟窝顶在本来就显大的脑袋上。颜芸瞧见三弟憔悴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连忙将手放在君仪额头试探温度。
“有些发烫,君仪,回床铺躺着吧,大嫂将早膳端来。许是水土不服了,还是夜间踹了被子?”君仪踹被子滚床底的事颜芸听夫君说过,可她瞧这厢房床铺不必君家的窄便没有多上心。现在看来,是她疏忽。
“无事。”君仪抖擞精神站直身子,矫起脑袋对大嫂乖巧地说道,“是老毛病,吃几服药就好。奶娘将药方子装在木盒子里,待洗漱早膳过后,吾便去抓药。”
颜芸蹙起眉头:“你才多小,便有老毛病了。”
偏在这个时候,来催饭的君知书也赶了过来,瞧见夫人将君仪堵在门口还以为发生了何种事故:“怎么,这小子赖床惹你生气了?”
“不是。”颜芸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接着樱口慢启,“君仪不舒服,你个大闲人无事,便拿着药方子为他抓药,回来赶紧煎一副送来。”
君知书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这还当儿子宠了怎地?你瞧他还会瞪人,哪里有生病的样子?恐怕是踢被子凉了,喝点热水就好。”
颜芸二话不说,揪住君知书的耳朵一阵冷笑:“你再说一遍?喝什么水?”
“夫人夫人……留脸、留脸……吾去还不行吗?真是的,这小东西连父上的鞭子都熬得住,受受凉你就心疼的不行。以后咱们的孩子可不能这么宠,得惯坏了。”君知书一边揉着被揪红的耳朵失声长叹,“喏,药方子呢。”
等大哥大嫂离开好一阵,洗漱完毕独自喝着热粥的君仪忽然噗嗤笑起来。
大哥也有今天,被揪着耳朵连连求饶。
大哥和大嫂的婚事并非一帆风顺,光是追求大嫂便用了大哥十余年时光。因为君家和颜家名不当户不对,父上本来不同意这桩婚事,大哥求了父上很久,才用三个条件换来迎娶大嫂的机会。
君仪不知道大哥为了娶到大嫂答应了父上什么,只知道大哥自那以后便很少回来。成亲那天办得很是热闹,他丰神俊朗的大哥坐在高大的魔兽背上,一顶红红花大轿将大嫂娶入君家。据说大哥为了大嫂还准备了一身黄金嫁衣,当然,那是闺中趣物,他是无法见到。
君知书拿药的时候,颜芸便忙来忙去照顾君仪。君仪有些不好意思便推脱想要小憩片刻让大嫂稍微休息。其实头痛的事忍一忍就好,过了两三刻大嫂也没有探看,君仪才放心的捂着被子舒一口气。
虽然是家人,但总是麻烦大嫂终究不好。
这样想着,三公子视线真的有些迷糊。昨夜一夜未睡,现在日头高升他的睡意却上来了。浑噩之中他感觉额头冰冰凉的,好像有几点玉石触碰。感到舒适,君仪小声哼唧两道,迷迷糊糊抱着怀里的恶龙蹭了蹭。
“噗嗤。”
突兀的笑声,将他从惬意里惊醒。
睁眼的动作变得艰难,君仪勉强抬起眼皮,眼眶里恰恰落入一抹细瘦的身影。战吾的突然出现令君仪大吃一惊,他险些失去仪态鲤鱼打挺地从床铺上跳起来。
“早安啊,君仪君~”战吾故意拖着粘稠的声调冲君仪坏笑,“梦到哪位佳人,搂得这么紧蹭得这么烈。”
“你……”君仪望一眼门,发现它已经反锁,再瞧瞧窗轩一片明媚。君仪坐起身子一头凌乱地凝住战吾,口中责怪,“你为何如此无礼擅闯吾的寝屋?”
“听大嫂说你生病,便来瞧瞧你喽。”战吾不在意地说着,缓缓抬手从袖子里摸出神仙丹药,“这颗百转回魂丹据说连死人也能抢救回来,普天之下仅此一粒。君仪君,本殿便将它恩赐与你,将药丹吃下快快病好,与吾一同游玩吧。”
君仪脸色一黑,啪地将战吾手里的红豆馅拍落地上。
“你无不无聊!”
“……”战吾僵了一僵,旋即又勾起唇角嘻嘻哈哈,“蜂蜜馅儿的,吾觉得你也会喜欢……哈哈哈……”
这阵笑欲盖弥彰自救得颇是尴尬。
君仪撇过脸没好气地说:“你这么闲便去看着九儿,莫教寇贵妃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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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