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川将景黎几人送回到古玩店就打算走了。
不知怎么的,景黎突然生出了些不好意思的心态,来来回回净坐人家的车了,好好地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在他们这里混的像个司机一样,再说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明显才下班,接了电话直接就赶过来,晚饭估计也没时间吃。
想到这里,景黎的心情陡然转化为内疚,一时间也顾不上尴尬不尴尬了,嘴比脑子快得多,“你要不要留下来吃夜宵。”话一出口,景黎又后悔了,人家那么有钱怎么会在意一顿夜宵。
江樾川看了景黎一眼,他这一路上也隐隐约约的甘薯到了景黎尴尬的情绪,还以为要一晚上都不和自己讲话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他本想拒绝,但看到景黎微微抿着的嘴唇和清亮眼睛里的懊悔,不知怎么的竟直接说了一声好。
尘埃落定,景黎在挣扎也是没有用处的,他也是真的饿了,将老鼠放在角落,他洗洗手就进了厨房,宋安主动去帮忙。
说是亲手做的夜宵,其实也只是煮了点小汤圆,因为还有客人,为了不显得那么寒酸,景黎还叫了点外卖。宋安看着景黎的一通操作,觉得自己进来属实是没有用武之地了,为了照顾宋安的心情,景黎派他出去拿外卖了。
吃过夜宵,几人又开始开始商量老鼠精的去处,那老鼠精手里还未沾染人命,贸然将其打死是肯定行不通的,直接放走也不行,难道要一直将那老鼠精关在笼子里吗?
景黎很头疼,他突然想起来,在城外的丰山上有一家道观,那观主最是喜欢管闲事,可以把老鼠精送到他那里去。
只不过,那老观主不喜欢景黎,爷爷还在世时经常过来和他爷爷吵架,吵架的内容就是景黎本不该活于世,可景黎的爷爷救了他,沾染了因果,迟早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后来因为景黎,爷爷又收养了胡靓和白宙,老观主更看不上景黎了。
景黎的爷爷到看得开,每次都乐呵呵的说生死有命,上天道叫他救下景黎。
直接将老观主气的胡子翘到天上去。
之后景黎的爷爷过世,老观主前来吊唁,看景黎更不顺眼了,就差直接在脸上写这是景黎把他爷爷克死的了。
景黎虽然理解老观主的心情,但是不妨碍他不喜欢他。
两个互看生厌的人,自此不再往来。
结果又出现个老鼠精。
哎,要怎样才能将老鼠精交到老观主手中呢,直接给大概率上对方不会同意的。
烦死了。
最后景黎和胡靓白宙商量了一下,决定演一出戏,主角是白宙和老鼠精。
说干就干,留下宋安看家后,几人连夜带着老鼠精就出城去丰山。
江樾川本来吃完夜宵就准备回去的,听到几人要连夜处理了老鼠精,就主动留下来帮忙,几人中只有他有车,这么晚了有车来回也方便一点。
只是没想到,他堂堂总裁一天之内竟然要两次沦为司机,下班之后也不能休息,跑来跑去,简直比加班还累,不过很刺激就是了。
景黎倒没想那么多,痛快的答应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而江樾川又是知根知底的,省下了不少麻烦事,又一想到因为江樾川留下来吃了夜宵,自己又不得不增加了点外卖的费用,顿时觉得再蹭对方一次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丰山虽然离得不远,但是车子只能开到山脚下,上山只能自己走上去,景黎的意思是让江樾川留在山脚下等待。
江樾川抬头看了看不见踪迹的道观,又看了看周围只有他们孤单一车的马路,最后决定跟着景黎他们一起上山。
景黎看着他身上特别笔挺的大衣,欲言又止,这种温度穿这个上山,人还能活着下来吗,好不容易有个金主找他办事,不能就折在这里吧。
要不说能当总裁的都是聪明人呢,江樾川一眼就明白了景黎的意思,他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只带着但从来没有用武之地加厚羽绒服,默默的换上了,命毕竟比风度重要。
景黎:……
一行人就这么步行着上山,入冬后来丰山的人就少了很多,加之前几天的大雪,丰山更是人迹罕至,少了行人的活动,上山的路格外不好走。
景黎先还十分淡定,等走过20分钟后距离他们预定的地点还不见踪影之后,他的耐心耗光,忍不住后悔,一会小声嘟囔着早知道就不这么晚出来了,天黑路滑的不知道图什么。一会儿又开始骂丰山上的道士,说他们一点也不勤快,家门口的雪都不知道扫一扫,不然平时下山采买多麻烦,而且道观里面还有一个腿脚不好的老头子。
江樾川跟在景黎身后,听着景黎小声的抱怨觉得很搞笑,虽然景黎总给他暗示自己已经很大年纪了,但他总觉得对方还只是的二十出头的孩子,不自觉的就给他加了很多滤镜,比如虽然现在他们走在黑漆漆的不好走的山路上,他听见对方的碎碎念竟然觉得很可爱,连对今天遇见的灵异事件的惊恐都淡了不少。
山上的雪好像更大些,几人走了一会就觉得脚被冻透了,原本胡靓和白宙为了爬山省力都变成了原型,后来忍受不了走几步整个身体都被陷在雪里又双双变成人型走在前面。
大抵是人兽有别,二人的体力明显比景黎好得多。
景黎一个当代废柴大学生,虽说不至于爬不上个山都上不去,但面对大雪增加难度的山体力消耗明显增加了一倍。
爬山是个体力活,景黎的大脑已经要失去对四肢的控制了,所以当他脚下一滑的时候,景黎还在思考江樾川走在他后面会不会觉得耽误他爬山了。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这种担忧了,因为江樾川被他一脚绊倒了,两人顺着就往下滑去。
幸好江樾川反应及时,一脚蹬住了地面,二人下滑的趋势停了下来,景黎也趁机翻了个身,避免自己摔成狗吃屎。但摔倒就是摔倒了,江樾川的身体不可避免的砸向景黎,眼见就要砸到景黎,他及时伸出手撑住身体。
景黎沉默的和压在他身上的江樾川对视着,谁都没说话,差一点二人的唇就要贴在一起了,气氛十分尴尬,景黎觉得这江樾川就是来克他的,才认识短短几日,这辈子的社死现场都要经历个遍了。
这时前面听见了动静的一猫一狐终于赶到了他们身边,七手八脚的就要扶起江樾川,江樾川手掌用力想接力爬起来,刚抬起一点身体,手下撑着地方突然塌陷了下去。
景黎眼睁睁的看着本来已经起身的江樾川再次向自己砸来,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倒是江樾川反应的快,为了避免亲到景黎微微抬起了头。
就这样江樾川的下巴狠狠地砸在了景黎的鼻梁上,剧痛袭来,景黎忍不住痛呼出声,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鼻子又酸又痛,他也不管江樾川了,捂住鼻子侧过身体。
江樾川的下巴也很痛,但比起把脆弱的鼻子感觉轻微很多,所以他第一时间站起身来扶住了痛的要打滚的景黎,“你怎么样?”
景黎痛的不想讲话,眼泪流了满脸,配合冬夜的寒风,脸上如刀割一般疼,江樾川看景黎满脸的泪水,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景黎擦眼泪。
景黎不适应的扭过身体,拿过江樾川的手帕自己擦眼泪,擦完了又用手帕捂住鼻子,手帕上有淡淡的薄荷的味道,和江樾川身上的味道一样,闻着这个味道,景黎觉得自己火辣辣的鼻子受到了安抚,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我没事,继续赶路吧。”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眼手帕,很好没流鼻血,问题不大,景黎宣布继续赶路。
“这手帕脏了,洗完了还你。”说完景黎随意的将手帕塞进自己的衣兜,全程没有看江樾川。
江樾川想说不用了,一条手帕而已,但景黎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最终话也没说出口,因为这次景黎速度和快,不赶紧跟上就要落下了。
景黎找的地方距离道观不远,他叫胡靓弄出点动静,确保道观的的人能听到,才放出老鼠精。
老鼠精已经被白宙威胁过了,知道现在要好好的配合演戏,他也乐意配合,对他来说人总不会比猫可怕,还是成精的猫。
果不其然,道观的人听到动静当即来查看,发现是景黎后连忙叫人去叫观主。
老观主来的时候,景黎正指挥着白宙胖揍老鼠精,老鼠精也是个会来事儿的,见人来了,嚎的更大声了,仿佛被打的马上就要升天了一般。
老观主来了急忙叫停,为了更真实一点,景黎没听,看着白宙多打了一会儿才开口叫停。
果不其然,老观主又被气到了。
他气哄哄的张口:“你大半夜的,来我们丰山上闹什么?”
景黎:“我们怎么闹了,这老鼠精想害人,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什么为民除害,我看他还没有沾惹人命。”
是的,老鼠精很怂,实在是宋安太诱人了,他才忍不住出手,但第一次出手就被抓了。
“害人还分死不死,要不是被我们撞见,人早就死了。”景黎也不让着他。
“那你也不能这就打死了,凡事都要有个规矩。”观主更生气了。
景黎不耐烦:“我最烦你们这些道士磨磨唧唧的样子。”他飞起一脚,把老鼠精踹到老观主脚下:“这么多规矩,不如就交给您处理?”
观主想要说什么,景黎没给机会,直接变脸:“您这么古道热肠,一定不会拒绝的哈。”
景黎笑的很乖巧,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老观主被景黎突如其来的乖巧噎了一下,景黎抓住机会带着人就要溜。
“那先谢过您了,我们就先走了。”景黎带着人头也不回。
等景黎走远了,老观主叫人把老鼠精抓住,提着回道观了。
他慢慢的走在后面,摸了摸白胡子笑了,老景这便宜孙子还行,没走上歪路。
只不过,哼,这臭小子,还真当他不知道呢。
从丰山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景黎把烫手山芋丢给老观主,自觉已经功德圆满了,心满意足的和江樾川告了别,回来洗了个热水澡就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江樾川就比较麻烦了,黑天半夜的,他还得开车先回自己的住处,在路上他仔细的回想了这一天的经历,发现作为普通人的自己,最大的作用就是开车。
得到这个结论,江樾川简直哭笑不得,算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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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