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降温,兔子感冒了。昨晚在山西大同的公开活动,兔子就已经冻得连话都讲不利索,今早醒来就觉得脑子发胀。兔子裹着一条大毯子,一阵阵发冷,像一只濒死的猫咪,蜷在床头一角,呆呆得看着天花板。
感冒仿佛有毒,让人软绵绵得起不来。人总是容易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脆弱。哪怕平时再怎么坚强的人,一有个头疼脑热,就会觉得连抬手都累,连皱眉都痛。此时的兔子,觉得自己的整个鼻梁和太阳穴都蓄满了酸酸涩涩的液体,可就是找不到出口,搞得鼻子、眼睛连带耳朵都是又酸又痛。
人一脆弱,就易多想。会想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会想可不可以不一样?会想可不可以那个样?会想远方的那个他在做什么?会想如果在身边该多好……所有的情绪都堵在心口,兔子在心里笑话自己的多愁善感,忍不住又埋怨起狮子来:你看就是年纪小,一点都不心疼人。
正在胡思乱想时,狮子的视频电话就来了:“哈喽,哥,你醒了?”电话那头,狮子也刚醒,顶着一头炸毛,睡眼惺忪。
“嗯……”兔子有气无力得应道,带着浓浓的鼻音。
“怎么了?好重的鼻音,感冒了?”狮子发现有点不对。
“嗯……”兔子只觉得眼睛酸胀得不行,眼皮耷拉。
“是昨晚演出冻到了吗?”
“嗯……”兔子有点赌气,心想“谁让你昨天一整天都不理我”,回答只有一个字。
“看过医生了吗?吃过药了吗?现在怎么样了?还是很难受?”狮子有点着急。
“这么多问题,你很烦啊,闭嘴行不行?”兔子语气不佳。
狮子顿时缩了缩脖子:“我不是烦你,身体不舒服遭罪的是你自己……”狮子话还没说完,发现手机黑屏了,自家哥哥不耐烦,挂断了!“唉,生病了脾气还这么爆。”狮子挠挠头。
兔子喊来了助理,在房里意兴阑珊地扒拉了两口饭,又吞了两颗药,然后硬撑着出门。身体倒下了,工作也不能停,今天还要赶回北京。飞机上药效发作,加上是在高空,兔子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被什么压得透不过气,整个人都萎靡了。下了飞机已是晚上,疲惫的兔子昏昏沉沉,一路闭眼昏睡到了家。
开门就闻到一股米香味,兔子疑惑:“怎么会有粥的味道?”正想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只见狮子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握着手机,拖鞋只趿了一只,边走边说到:“好的好的,我懂了,谢谢涵哥!”
兔子看到狮子这副模样,觉得有点好笑,于是靠在门边问:“你这是干吗呢?又跟涵哥学做菜?”
狮子有点忐忑,上午刚被兔子怼,这会儿他也吃不准自家哥哥心情究竟是好是糟,于是挠挠头,赔小心得说:“涵哥说鸡肉姜丝粥对感冒很有效……”
“你做饭?小心又把厨房给烧了!”兔子边挽袖子边朝厨房走去。
狮子赶忙拦住:“你信我啊,我可以的,这个真不难,所有步骤我都问清楚了,你在房里歇一会,马上就好!”说着就把兔子推去卧室。
兔子歪在床头,心思却都在厨房。这个弟弟学什么都快,就是厨艺不行。之前在综艺节目里做菜,也是完成得七零八落,偏偏观众还爱看,觉得这才有趣。关键人家还自有歪理:我哥厨艺这么好,我哪里用得着学下厨呢?那个得瑟劲,涵哥都忍不住要叹气打趣。也不知道眼下这碗鸡肉姜丝粥,能不能烧熟,会不会糊锅?想到这里,兔子的心不由得软了。
正想着狮子端着一碗粥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后立马弹开,两只手握成拳头跳脚:“烫死我了!”
兔子嗔怪道:“快去拿凉水冲一冲!”一边说一边已经掀开被子要去看狮子的手。
狮子一见兔子下床就叫到:“你回床上去!待会又受凉了,我自己去冲凉水。”说着快步跑去洗手间。
兔子坐回到床上,望着那碗粥发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这种羁绊的温暖,能把自己化没了。
狮子回到卧室,兔子才回过神:“手拿来,我瞧瞧。”狮子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你快尝尝啊!”说着递了勺子过去。
兔子接了勺子,又立马用另外一只手扣住狮子的手腕,看着发红的指尖,有点心疼:“痛不痛?你说你蠢不蠢?盛这么满,烫着活该!”
“冲了凉水就不疼了,”狮子感觉为了这点小伤有点不好意思,立马又转了话题,“哥,你尝尝粥好不好喝?涵哥说要不停搅拌才不糊锅,我可是守着搅拌了半小时呢!”
兔子舀起一勺,问:“这是姜丝?”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姜丝太难切了,涵哥说姜片也行的,总之是驱寒的功效嘛。”兔子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姜片,明明是姜块,鸡肉切的也是有大有小,连撒在最上面的葱花都是有长有短,卖相零分。
战战兢兢尝了一口,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米粒细腻柔滑,入口即化,鸡肉滑嫩鲜美,姜和葱则中和了鸡肉的腥味,添了一份植物的清香。一口下去,暖暖的,柔柔的,滑滑的,嫩嫩的,整个口腔、心脏、再到五脏六腑,都充斥着香甜的热气。
兔子睁大了眼睛,一边点头一边又舀了一勺,不一会儿满满一碗就见了底。狮子好不得意,说道:“你就说我能不能干吧!不愧是我啊!”边说边收碗,“吃完好好睡一觉,出点汗就好了,你就是冻着了!就跟你说昨晚冷,要多穿一点的嘛,就是不听……”
“喂!”兔子此时胃里暖暖的,心里暖暖的,连看狮子的眼神也是暖暖的。
“怎么了?”狮子在门口停下,回头问。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啰嗦啊?”兔子靠在床头,两只手背在脑后,整个人慵懒无害,“现在的你,就跟在剧组一样。”
以前两人在剧组,兔子怕热,贪喝冰咖啡,于是拉肚子了。狮子就一直跟在边上唠叨:就跟你说拉肚子不能吹风啊,不能喝冰的,你总不听……兔子也是一个“闭嘴”结束对话,头也不回走掉。狮子却还是放心不下,被骂了还屁颠颠紧跟着,跟眼前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兔子想,以前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孤单,每天有那么多新鲜事,身边又有那么多快活人,一个人没什么不好,不用迁就别人,不用勉强自己,自由才是快乐!而现在的自己,却总在脑海里浮现这样的画面: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房间里却始终有一盏灯等着我,无论什么时候回家,桌上会留一碗还冒热气的汤,碗下压着一张留言……哦,原来我也有这样的梦?
兔子望着眼前的人,简直就要滴下泪来。突然想起了《俗女养成记》中一些场景来,原来爱有时真的毫无理由,却又理所当然,慰藉是爱,习惯是爱,依赖是爱,信任是爱,当你发现的时候,爱就已经是身边的那个“烦死了”和“离不开”,会像救命稻草一般,给你温暖,带你逃离。
兔子打开了“绿洲”,仔细想了一下,留下了耐人寻味的四张照片,和一句意味深长的“所闻所想”。
粥有味道,人有牵绊,天堂太远,人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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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