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纪云禾惊叹,看着是个纯情的鲛人,说起话来这么直接的?
洛锦桑小声嘀咕:“知道知道,现在是个人看到你都知道你是云禾的夫君。”
纪云禾咳咳两声,被点心的残渣呛得连声咳嗽起来。纪云禾连忙给自己倒了杯水,瞪了洛锦桑一眼,洛锦桑识趣地将嘴闭上了。气氛又尴尬起来,纪云禾回想了之前他们在聊什么,又顺着话头好奇道:“你怎么会代替你的兄长来和我成婚啊,是不是你在东海里也不受宠?”
长意想了想,实话实说:“倒也没有,我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但是我是他们中最厉害的,懂的东西也最多,父王好像最宠我了。”
“你倒也不谦虚,”纪云禾被他的诚实逗笑了,“那你怎么替你哥哥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子成亲啊,可别跟我说你在哪里见了我一面就一见钟情了?”
“不是,”长意抠了抠手指,像是不知道如何措辞一般,“成亲前两日,我去向父王请安,父王不在我就去他的书房了看了看,就看见我哥哥长风在那里换合婚庚帖。他看到我发现了就哭着求我不要告诉父王,说什么父王最疼我了,他不想娶一个自己根本不希望的姑娘为妻什么的。我当时觉得很气愤,就算他不想娶也可以好好商量什么的,何必要偷偷摸摸地将合婚庚帖换成我的呢。”
纪云禾打断了他,“你也觉得气愤不是,那你还就让他换了?”
“我当时就,唉,看到岸上送来的合婚庚帖上写着你的名字,纪云禾。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被一个岸上的人救过,她说她叫阿纪。我就觉得,你们一定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你嫁给了哥哥,哥哥也不会对你好,这样你们两个都不开心。并且我一直想报恩来着,可人海茫茫,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碰上那位阿纪呢?还不如嫁给我好了,起码我是一个负责任的鲛人。”
“哟,合着您这是把我们家云禾当替身呢?”洛锦桑突然呛声道。
纪云禾连忙拉了拉洛锦桑的衣袖,“闭嘴。”
长意摆摆手,“没有,我说负责就一定会负责的。”
“长意你别理她,她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况且你长得这样好看,我怎样都不亏嘛。”纪云禾笑眯眯道。
长意放心地点点头,纪云禾又问他,“我们今夜,怎么睡啊?”
长意站起身来,“我已经吩咐过了,等明日将这些喜缎喜绸都撤下来,你再买些你喜欢的东西装饰,这以后就是你的屋子了。嗯,我今夜先去睡书房。”
纪云禾也不与他客气,点头应好。
待长意走后,洛锦桑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气呼呼的拿起糕点来吃,“纪云禾,你怎么不生气啊,他那分明就是借你思念故人呢!”
纪云禾感到好笑,“什么啊,我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是被硬凑到一块的,我管他这么多做什么。”言罢又凑到洛锦桑耳边道,“况且,我就是他口中那位阿纪呀。”
洛锦桑瞪圆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早了,那时候你还没在我身旁呢。”
“这么久远的事情,你竟然也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纪云禾心想,她那时刚刚将林昊青推下了蛇窟,整个人都快要破碎了。她直接跑出了谷外,觉得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的好,也好过在那里被林沧澜桎梏。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救了长意。
纪云禾不愿再回忆,她走到了床铺跟前,将床单一兜,桂圆红枣那些东西被清了个干净,“快睡吧,洛洛。明天起来不知道有什么情况要应对呢。”
洛锦桑耸耸肩,又化成灵蝶落在旁边的月季花上,准备休息了。
纪云禾卸了头饰,拉过喜被,都快闭眼了又想起来,“我是阿纪的事情你可别说漏了嘴,要是让长意知道了,只怕不肯放我们走呢。”
“知道啦!保证守口如瓶。”
纪云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压的事情太多了,她现在活着都成问题,寒霜估计还有一月就会发作,该怎么逃跑去过自由日子呢,还是潜回万花谷试图偷一偷解药,要不要告诉长意我就是阿纪呢,长意会放我走吗。
心头的事情压得她久久不能入睡,她干脆起身去外面转转。
甫一打开门,纪云禾就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惊叹了。她抬头,是一片巨大的泡沫材质的结界裹着整座房屋,波光粼粼的,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纪云禾没见过,心头好奇,跑着向前想要触碰。这结界看似就在眼前,实则给足了住在里面的人空间,她跑了好一会儿才触碰到结界。纪云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竟然被她戳破了,外面是湿的,是海水。
纪云禾惊奇地收回了手,结界也就自动合上了,没有一丝海水透进来。纪云禾看着自己被海水浸湿的手指,放在鼻边闻了闻,好像自由的味道。纪云禾沉浸其中,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反反复复地让自己的手脚进进出出。她双手伸在外面,冰冰凉凉,很是舒爽。终于,好像有被她搅的睡不着的生物醒了过来,慢慢地游到纪云禾的手上,亲吻她的手心。是一只小小的,美丽的金鱼。
纪云禾热泪盈眶,她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自在如风的,无畏无惧的。她多年不曾获得的,就在这海底,不经意间,因为一只金鱼的亲吻,就拥有了。
纪云禾直着手臂不敢动,任由泪水扑簌而下。
一阵风吹过,纪云禾的喜裙迎风飘扬,她通体舒畅,身旁那棵被她忽略的木荷树十分应景地洒下花瓣来,芳香浸人心脾。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海底怎么会有风呢。纪云禾四处张望,看到长意从她身后走来,手中的术法都没停。
原来是他在为我唤风,可唤风做什么呢?纪云禾感到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鼻头发酸,她不想再哭了,更不想在长意面前哭。堪堪忍住眼泪,长意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一眼看穿了她。
“云禾,你怎么哭了?”
纪云禾别过头去,暗道,真是个直接的人。
“你为何唤风?”
“只是感觉这个时候应该有风在你身边,你好似就应像风一般,自由自在。”
言罢,长意从背后拥住了她,“阿纪曾经教我,难过的时候,抱一抱就好了。”
纪云禾心下感动,好像真的从长意的拥抱中汲取了力量。她慢慢地收回了手,看着小金鱼懒懒地摇动尾巴同她告别,游回了自己的家。
纪云禾回头回拥长意,反正长意也不懂,就让她享受这片刻的温暖吧。在深海,在木荷树下,在无人知晓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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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