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肖：？？？

　　他也可以啊，这些单词他、他……好吧，他好像确实不会。

　　但……心里这么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英语老师瞥了季肖一眼，也知道了，她环顾四周，对全班同学道：“有没有人愿意和顾同学一起读啊？”

　　“我我我，老师，我可以！”

　　这种好的事情，林周周当然踊跃参加，顺便看了一眼身边的季肖，眼神里都是不屑。

　　真不知道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怎么有脸和顾卿宸坐在一起的，等着吧，顾卿宸很快就会厌烦他，要求换位的。

　　想着，她勾起唇角，看向顾卿宸的眼里满是期待。

　　一旁的季肖用力捏了捏手指，低着头，敛住了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真的好想站起来，阻止，可是，他、他确实是不会的，站起来不过是惹人嘲讽。

　　但，他又不想让顾卿宸和林周周搭档。

　　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割了块肉一样，疼痛难忍。

　　他的血仆，不容许别人染指，哪怕是……说几句话而已。

　　“啪”的一声，季肖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冷着脸：“我不同意。”

　　英语老师也不生气：“哦？难道你要做顾同学的搭档吗？”

　　林周周急眼了，哪怕知道季肖不会，她还是不满：“明明是我先站起来的，你怎么能插队呢？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我……我……”季肖蠕动了几下嘴唇，发现竟然没有什么理由。

　　顾卿宸道：“老师，我自己来就好。”

　　英语老师点头，尊重顾卿宸的想法，对站着的其他两人道：“也行，你们俩坐下吧。”

　　林周周不甘心，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小跟班云栖拉着坐下。

　　季肖咬了咬下唇，头发软趴趴的，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他拉开凳子坐下，这一次，倒是坐的端端正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呢。

　　虽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但他还是有点不满意，具体不满意哪里，可能就是他自己吧。

　　要是在贺庄说搭档的时候他就看看，以他的记忆力，这几个单词他还会不认识吗？！

　　清越好听的声音很快在耳边响起，顾卿宸全程节奏把握的很好，停顿有序，也不磕磕绊绊的，就这么读完了。

　　季肖不时地偷看他几眼，有点后悔没和他说话了。

　　真的是，他在别扭什么啊，不就是做了个春梦吗？！

　　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的，他有必要这么……这么念念不忘吗？！

　　别忘了自己的初心啊。

　　他呼出一口浊气，像是想开了。

　　“不错，大家都要像顾卿宸同学学习，好，坐下吧。”

　　英语老师表扬道。

　　顾卿宸刚坐下，季肖就把自己的凳子往他那边挪了挪，都超过了三八线。

　　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温度骤然升高。

　　“宸哥，刚才我不是故意不回答你的，我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季肖说着，眼睛一直盯着顾卿宸，“你别生气啊。”

　　“……没生气。”顾卿宸看着黑板，季肖赤裸裸的视线让他有点不自在，还有两人相贴的地方也变得滚烫起来，他推了推季肖，道，“离我远点。”

　　季肖撇嘴，控诉地看着他：“宸哥，你还说你没生气，你看，你都让我离你远点了。”

　　顾卿宸：……

　　他攥了攥拳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你挨得太近了，我不舒服。”

　　季肖布灵布灵地眨眼，似懂非懂道：“没有啊，我挺舒服的。”

　　说着，伸出手握上了顾卿宸的，意料之中的，有些凉，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发光，像是一块白色寒冰。

　　季肖摸索了几下，笑眯眯的：“宸哥，你手好凉，我给你暖暖。”

　　毫无负罪感，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刚才还是一副纠结的样子，现在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情绪转换得飞快。

　　“不用。”顾卿宸冷冷淡淡的。

　　季肖死死抓着：“宸哥，为什么不让我摸，都是男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谁又会误会呢？”

　　他有心思担心旁的，还不如多牵会儿手，让自己的力量快点回来呢。

　　顾卿宸没再挣扎，眼睛盯着黑板，也不管季肖的小动作。

　　旁若无人。

　　季肖玩了会儿手，觉得不太行，磨了磨牙，看着顾卿宸的手沉思了片刻，突然低下头。

　　虔诚地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

　　毫不意外，是微凉和柔软的触感，和梦中的差不多，季肖在心里啧啧两声，害，这也没什么嘛。

　　他觉得没什么，可不代表顾卿宸也这么认为的。

　　顾卿宸直接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手自然而然地抽了出来。

　　季肖看着手中变得空落落的，还有些茫然，他疑惑地看向顾卿宸。

　　这两节课都是英语老师的课，所以她中间没让休息，直接连堂上了。

　　见顾卿宸站起来，她和善地问道：“顾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顾卿宸抿抿唇瓣，眼里看不清情绪，蜷了蜷手指，呼吸乱了几秒，然后道：“没有，抱歉老师。”

　　对于好学生，老师总是宽容得很，英语老师没计较，让顾卿宸坐下了。

　　季肖摸摸鼻子，略微心虚。

　　他就是想试试，没想到顾卿宸反应这么大，就很……纯情。

　　莫名想到了这个词，但梦里，他可不是这样的，果然啊，梦就是梦，怎么会变成现实呢？

　　“宸哥，我错了。”季肖又蹭过来，一脸祈求，“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低头拾笔，就……就蹭到了。”

　　听起来滴水不漏。

　　顾卿宸淡淡一声：“……嗯。”

　　季肖：嗯是什么鬼？

　　他试着又把手探向顾卿宸，时刻注意着他的表情，快抓住顾卿宸的手时，加快了速度，瞬间握住了。

　　顾卿宸竟然也不抵抗，由他摆布。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季肖总感觉顾卿宸的嘴角勾了勾，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

　　虽然，这不大可能。

　　把这抹笑抛之脑后，季肖乖乖地没有作妖，就只是单纯地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