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阳光烤热了地面,少年们热血的身影在操场上来回穿梭,汗水顺着脸颊砸到地面上。
刚刚绕着操场慢跑两圈的贺峻霖有点儿累了,排 在班级的最末端,一边垂着大腿一边等待体育老师接下来的安排。
严浩翔偷偷摸摸蹭到他身边,刚想伸手帮他捏捏泛酸的小腿,就冷不丁的被推开。
“霖霖?”严浩翔有些惊讶,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不可置信。
贺峻霖抿了抿唇,无可适从的抓了抓后脑勺,半晌才好歹编出个理由:“…你别碰我,热。”
可霖霖从来没这么认真的想要把他推开过。严浩翔敏感的察觉到贺峻霖这两天对他的变化,手也不让牵了,吃饭的时候也不让搂腰,对他爱搭不理的。
他有点儿委屈,又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他说理想型的时候想的是贺峻霖女装的样子 被贺峻霖发现了?严浩翔垂头思考,然后目光瞥到贺峻霖又悄悄的远离了他半步。
更委屈了。严浩翔宛如即将被抛弃的小狗,站在一旁垂头丧气,尾巴都要耷拉到地上去了。
“同学们,集合了。”
体育老师站在前排吹响口哨,同学们就乖乖排好队,太阳毒辣的很,贺峻霖站在最外边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
忽然,严浩翔扯了扯他的手腕,一个用力,两个人迅速的调换了位置。
严浩翔的手从他手腕处往下滑,想要牵他的手,贺峻霖一惊,甩开了。
“霖霖…”略带幽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贺峻霖充耳不闻,也不抬头看他,握紧了拳头不说话。
贺峻霖拒绝交流的意味太明显,不知道哪里惹到他的严浩翔心底也无端升腾起一股烦躁的情绪,啧了一声,双手插兜不说话了。
一直到体育课下课,两个人都再没有理会彼此。回教室的时候,贺峻霖沉默的跟在严浩翔身后,发现他今天穿了长袖,即使天气很热也没把袖子往上掀。
无声的战争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下课铃响起,贺峻霖慢吞吞的收拾起书桌。
坐在他前面的严浩翔也没动,好像是在发呆,脑袋也没往后边转。
就算想放弃喜欢严浩翔,但还是想继续做朋友的。贺峻霖垂着眼眸,踌躇着要不要主动叫他一起去吃饭。
手刚刚往前伸了一下,目光就触及到笑眼盈盈朝严浩翔走过来的校花。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贺峻霖瑟缩着,什么也没说就出了教室。
听到后面出门动静的严浩翔脸色更冷,舌尖顶过右腮,就看到书桌前站了一个人。
班花背着手,身子稍微往前倾了倾,像是喷了果味香水,一股淡淡的甜萦绕在他们两个之间。班花酒窝浅浅:“为情所困的少年,要不要让我给你占卜一下?”
严浩翔:?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
下意识就要摇头拒绝,但下一秒,班花就抱臂看着他说:“你现在是不是正在跟人冷战,并且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和好?”
愣怔片刻,严浩翔就打开手机开始寻找班花的微信,转了三百块过去,忐忑的抬起头:“够么?”
愉快的收了钱,班花坐在严浩翔同桌的位置上,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组卡牌,手法娴熟的开始洗牌抽牌。
“你这个呢主要是……”
班花的声音清亮,带着少女时期特有的甜,严浩翔却全然注意不到,聚精会神的听着班花口中的分析以及应对方案。
贺峻霖没有什么胃口,落荒而逃的感觉并不好受,独自走在校园的羊肠小道上,突然想起上次他穿裙子的时候严浩翔拉着他跑了好几百米。
阳光顺着枝桠茂密的树上穿过,光影斑驳的洒在水泥路上,树叶的影子摇摇晃晃,蝉鸣声撕心裂肺的钻进贺峻霖的耳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果香,有点儿像严浩翔身上的橘子味。
“啧。”贺峻霖有些烦躁,坐在马路牙子上,胳膊搭在膝盖上,想要把脑子里的人全部忘掉。可越是想要失去关于严浩翔的记忆,现实就越想要跟他作对似的,这些年严浩翔带给他的悸动就如同放电影似的走马观花的放完了。
试着放弃喜欢严浩翔的这几天,贺峻霖没睡过一个好觉。他坐在树荫里,风也暖洋洋的,贺峻霖闭着眼,疲惫的大脑逐渐放空,身体也逐渐放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贺峻霖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鼻子有些堵塞,头也晕晕的,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上面贴着散热贴。
“哎呦,醒啦?”坐在一旁的妈妈有点儿着急,捏了捏他软软的手腕:“还难受吗?这孩子,怎么发烧了都不知道,还上学去了。”
嗓子还有点儿疼,贺峻霖摇了摇头:“老师送我回来的吗?”
妈妈一边嘟囔着一边伸手给他递了一杯水:“是浩翔把你抱回来的,当时家里也没人,还是浩翔给我打了电话呢。”
说着,指尖就贴上他额头顶着的冰凉贴:“给你吃的药,还有贴的,都是浩翔跑去买的。给他都急坏了,大热天的跑的满身都是汗。”
贺峻霖身体有点儿僵硬,捧着水杯随便应和妈妈几声,眼神闪烁个不停。
怎么他不管跑到哪儿,严浩翔都能找到他啊。
妈妈明显是还有点儿担心他,四处找体温计的同时还不停的说着:“浩翔那孩子是不是长个儿了?他抱着你的时候,你就跟个奶猫子似的。”
贺峻霖呆呆地摸了摸额头,指尖触及到一片冰凉,耳朵却更热。
严浩翔,把他,公主抱回来的?
“他…他人呢?”犹豫片刻,贺峻霖还是问出口。妈妈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温度计,笑着朝他走过来叫他量体温:“他去给你买章鱼小丸子了呗,也不知道谁这么娇气一生病了总闹着吃。”
怦怦。心脏声吵得要命,贺峻霖含着体温计,感觉自己的温度可能又升高了点儿。
还处在冷战期的贺峻霖有点头晕,渴望着自己烧到昏迷,就不用面对如此让人心动的严浩翔。
可事与愿违,妈妈拿着体温计,高兴的宣告他烧 已经退了。
已经临近日薄西山,贺峻霖扒着窗户看向烧红一片的天空,默默在心底算了算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见他没什么事了,工作很忙的妈妈又急急忙忙回了公司。
贺峻霖坐在沙发上,时刻关注着玄关处的动静。不消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沉闷的敲门声传进贺峻霖的耳朵,他的心脏也不受控地狠狠跳了两下,磨磨蹭蹭过去开了门。
走廊处没什么光,身姿如松的严浩翔几乎要隐没在这昏暗的角落,似乎是跑着过来的,粗重的喘气声一声不落的钻进贺峻霖的鼓膜。
“霖霖?”严浩翔手上还提着章鱼小丸子的袋子,在看到给他开门的人是贺峻霖的时候,没经过大脑思考,身体先不受控制的抱住了贺峻霖。
贺峻霖吓了一跳,理智上告诉自己应该推开,可下一秒,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严浩翔的后背,算做是安抚。
因为发烧了,所以不用克制感情也没关系吧。娇气的贺峻霖这么想。
五分钟后,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有点儿尴尬。
贺峻霖捧着那盒还冒着热气儿的章鱼小丸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骂严浩翔。
干嘛对他这么好,又不喜欢他。
严浩翔则是坐立不安,心里还记着两个人在冷战,可还是忍不住开口装凶:“你怎么躲到外面睡去了?不知道很容易着凉吗?”
看到贺峻霖浑身发烫躺在鲜为人知的小路上时,严浩翔整个人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
嘴里还塞着满嘴的食物,唇边沾上一点儿酱汁,贺峻霖眨巴眨巴眼睛,就那么看着他,他就心软了,不舍得再说一句重话。
抬手为他抚去嘴角上的一点甜酱,回想起班花今天嘱咐过自己的话,严浩翔直视着他,一脸认真:“霖霖,你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咳咳咳!!”贺峻霖被这突如其来的表态呛了一下,被严浩翔抓过去轻轻拍拍背。
严浩翔的脑袋靠在贺峻霖的肩膀,像是在撒娇,环着他的腰,鼻尖源源不断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声音低沉得像音质很好的大提琴:“所以可不可以别不理我?”
原本头就晕的贺峻霖经过这么一遭美男计就更迷糊了,没等他出声,就又听到某人扭扭捏捏的说:“上次真心话,我说理想型是说的你,你,你别生气…”
“我没生…什么?”贺峻霖一把将严浩翔的脑袋抬起来,发现这人还不好意思了。
严浩翔别扭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耳尖止不住的发烫,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就…他们问的时候,脑子里就只能想到你女装的样子了…”
看着眼前的人害羞的都要冒热气儿了,贺峻霖也害臊起来,用胳膊肘挡着脸,磕磕巴巴的骂:“你丫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被凶了的严浩翔还有些委屈的为自己狡辩,垂着小脑袋:“可是…他们一说理想型,就,就只能想到你了…”
夜幕降临,在安静静谧的客厅内,贺峻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或者是严浩翔的。
严浩翔是直男,严浩翔是钢铁大直男,严浩翔只把自己当兄弟。贺峻霖不断在心里这么告诫着。
可严浩翔这一句话,每一个字拆开来,嚼碎了再听,都是喜欢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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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