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看我干嘛？我家有钱哎。”青年不在意地吃着口香糖，几乎算得上是恶劣地笑着吐出一个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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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阳高中，刚早读结束。都凉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才一趴下，一个黄毛就凑过来，贱兮兮地说：“老大，昨天那老头是谁啊？”

“啥老头？”都凉茫然地坐直身子。

旁边又来一个红毛，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看着四十多岁快五十了，一个灰头发。”黄毛补充：“就是昨天跟你一起的那个老头啊。”

都凉无语，一拳打上去，“那是我爸，你才老头。”

两小弟嘻嘻哈哈地躲开，红毛双手做出膜拜的样子，说：“老大，我们错了。”

都凉撇撇嘴，刚想说点话，就听上课铃响了，干脆不屑说：“好了好了，别闹了。”往桌子上一趴，打算睡觉。

两人纷纷回到座位上。

……

普阳中学三个班，初高中一体，他们是最差的一个班。班主任听说是一个有钱人，来这是为了体验生活的，姓花，叫谁书。因为名字怪奇怪的，所以都凉一耳朵就记得了。

花谁书是个男人，长得有些清冷，一头碎头发，个子高高的，教语文，对待事情有种执拗的认真——都凉觉得这是人很装的表现，所以从来对花谁书都是颇有意见的样子。

……

刚上课，都凉把椅子放后，脚放在桌子上，帽子拉过来盖住脸。花谁书走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说：“都凉，上课不要睡觉。”

都凉把帽子拿开一点，抬眼看他。

花谁书的目光与他对视。

都凉动都没动，“好，没睡。就是这么坐着。”

花谁书拿他没办法，深深地看他一眼，回到讲台上讲课，“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学习《林黛玉进贾府》”

都凉浑身一颤。他坐正，心里满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这句话，到底没有忍住，噗呲一笑。

花谁书抿唇说：“都凉，你笑什么呢？”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呗。”都凉摊手。

同学们哄堂大笑。

花谁书眉头紧皱，叹息说：“都凉，不要捣乱！”

都凉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花谁书无奈地叹了口气，“唉，都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等我没钱的时候啦。”都凉无所谓地摆摆手。

花谁书只是摇摇头。

……

熬到晚自习放学，都凉轻飘飘的书包里揣着两本小说，背着包就往外走。

黄毛跟着他，笑嘻嘻地说：“老大，要不要玩个好玩的啊？”

都凉挑眉，“什么好玩的？”

黄毛嘿嘿一笑，“听说夜店来了个很好看的男人，是你喜欢的类型。”

都凉一脸不屑，“切，谁稀罕啊。”

红毛拉着个绿毛过来怂恿，“老大，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呢。”

都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好吧，那就去看看吧。”

……

黄毛说的夜店就是都凉时不时去消遣的地方，叫媚余。刚下晚自习，到地方也才十一点多一点，夜店门刚开，里面几乎没人。

都凉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一副大佬的样子。

绿毛跟红毛两个围在他身边，给他递酒。

都凉接过酒，一饮而尽，眼神一瞥，就见黄毛领着一个穿着打扮很精致的男人过来。

男人走近，径直坐到都凉跟前，凑近说：“小弟弟，一个人啊？”

都凉没理他，问黄毛：“是他？”

黄毛点点头，说：“对啊，老大，就是他，听说很受欢迎呢。”

都凉挑眉，打量着男人，“看着也不怎么样嘛，楚楚可怜的。”挑着男人下巴，问，“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声音嗲嗲的：“叫我小乖就好啦。”

“咦……”都凉收回手，在身上擦擦，学着他的语气，“那你叫我都凉就好啦。”

小弟们纷纷起哄：“老大威武！”

都凉冷笑，说：“切，一群没出息的家伙。”

话罢，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绿毛立刻围了上来，“老大，要不要再去玩点别的？”

“嗯？”

三人立刻出主意，“赛车，蹦极，跳伞，射击……”

都凉眼睛一亮，“射击好啊，玩射击。”站起来，笑嘻嘻地看向小乖，“把他带上。”

小弟们立刻把小乖架起来。小乖一脸错愕，“去哪里？要干嘛？”

都凉随口：“带你去玩。今晚不用工作了。”站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出夜店。

小弟们把小乖扔到车上，一行人风驰电掣地离开。

都凉拿着手机给白毛发消息，让他把自己弓弩拿来，指挥着开车的红毛，说：“去……嗯，我想想，我们去野外玩！”

“好嘞！”红毛听令，一脚油门带一行人去最近的郊外。

郊外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洒在地上。都凉走下车，把小乖推到中间，说：“小乖，站好了。”

小乖瑟瑟发抖，“小弟弟，别这样。”

都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漫不经心地靠在车门上，说：“把他绑在树上。”

小弟们立刻上前，拿着绳子要将小乖五花大绑。

小乖后退，说：“你们要做什么？”

绿毛手里拽着一根绳子，没说话，走近之后就立刻猛地给了小乖一巴掌。小乖被打得头晕眼花，耳朵立刻嗡嗡作响，半边脸侧过去，哆哆嗦嗦地下意识捂着脸。

绿毛的手打得发麻，骂骂咧咧地甩甩手，一个扫堂腿下去把小乖扫倒在地上，把他鞋袜脱了，在脚腕处系上绳子。系好，黄毛提着小乖的头发把他拽起来。

小乖站不稳，头皮又生疼，颤颤巍巍地抖了抖身子，掉下两滴眼泪。

红毛见状，把他拉过来，接着趁小乖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从后头一脚踹在他的尾椎骨上。小乖应声倒地，红毛蹲下，把他双手反剪在身后，用细绳子一拴。

小乖哭腔：“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红毛没说话，把细绳拴好之后就起身。黄毛知道成了，保险起见的又给了小乖脑后狠狠一巴掌，这才拖着小乖，把他的腰、肩、胳膊、大腿、小腿都给牢牢地用绳子挨个固定在树上。

小乖的头微微耷拉着，身体却牢牢地固定在树上。

都凉抽着烟，走到小乖面前，摸了摸他红肿的脸，“小乖，别怕啊，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乖泪眼婆娑，说不出话来，一眨眼，眼泪就滚落到了脏兮兮的衣服里。

都凉把烟吐在他脸上，退后，又靠在了车门上。

他笑，“黄毛啊，你看他哭起来是不是很可爱？”

黄毛仔细地看看小乖那张脸，谄媚地接话，“确实可爱。”

“哈哈。”都凉把烟夹在中指跟食指间，往黄毛的身边一递。

黄毛先是一愣，之后就反应过来都凉的意思，接过还在燃着的烟，烫在了小乖的脖子上。

烟头被皮肤摁灭，小乖抽噎地哭了两下，把眼睛痛苦地闭上。

一股奇怪而又熟悉的骚味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