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三四天,终于把东西搬完了,看着门口一堆糟心的包装盒都不心烦了。王一搏打算出门吃个晚饭,小区离学校不远,附近有条美食街,吃喝倒是方便,这也是他租这里的原因。
但属于中心地区,挨着大学,人多眼杂的,没有以前的家清静,不过王一搏不怎么在乎,他适应能力特别强。
中午过来的时候艳阳高照,他只穿了一件半袖和短裤,可谁知道到了晚上下起了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出门就打了个哆嗦。
雨下的不大,他懒得回去换衣服,鼓足中气往南边的711走。
其实他出来之前想吃酸汤肥牛粉,但这个情况,只能凑合一下了。
大不了明天吃。
填饱肚子后王一搏买了一瓶热饮,握在手里走回家,秋雨依旧淅淅沥沥,滞而不断,滴落在地上,房檐上,栏杆上,还有王一搏的身上。
除了他身边,其他各处都有除了雨声之外的声响,他在这个区上了三年大学,但这是第一次认真的走这段路。
虽然和养父养母没什么感情,但名义上的家人离世,还是会有淡淡的忧伤。
他又一次没有了家。
尽管他认为自己不是很在乎。
养父养母的所有房产都被他在一个月之内变卖了。
一个月,他变成了独孤的小富翁。
不知不觉的,雨声中夹杂了滚轮的声音,王一搏看见对面有一个和他一样穿着短袖短裤的男青年,他一手一个行李箱,戴着棒球帽低头往前走。
以王一搏的第六七八感,他觉得这个人现在很愤怒。
自己应该往旁边躲两步,不然他怕那人火气上来把行李箱拽他身上。
然后他不动声色的,握着手里还温热的牛奶,往左边稍微挪了挪。
可有时候,是有一些玄学在作祟的。
比如薛定谔的行李箱。
王一搏不知道那人是瞎了还是故意的,托着行李箱就往他身边撞,左边是墙,右边是拉不住的行李箱,王一搏出于人道主义伸脚挡了一下,可是过来的不止箱子,还有瞎了眼的男青年,抓着行李箱往前一冲,准确无误的踩在王一搏脚上。
“靠!”男青年猛地抬头骂出了声。
王一搏:?
“你靠屁啊!”王一搏本来平和的心态被这一声激怒,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把面前那顶碍眼的帽子掀开,喊,“你他妈没长眼啊!”
肖湛阴影下的眼睛见了光,不适应的闭上又睁开,转了转眼球。结束这一系列小动作他才看清王一搏。
哪来的小孩儿?
“抱歉。”他往旁边撤了一步,他现在没心情和一个孩子计较,想说完就走。
王一搏看清他的意图,拦住他,指着自己脏了一片白球鞋,“踩完就走?”
肖湛瞬间想起一个电视剧的片段。
这是我的鞋向你的鞋道歉的方式!
更烦了。
“赔你一双?”他皱眉,阴阳怪气的,“有手机么?绑定银行卡了么?哦,没成年不能绑定。”
王一搏长这么大,最烦别人说他嫩,说他年龄小,就像伤口最怕戳。
其实这是他不讲理,因为他长得就是很显小,眼睛睁大的时候圆圆的,嘴角的奶膘比常人鼓起来几寸,脸颊也很圆润,除了身高,就是一个喝奶的小孩儿。
正好,手里拿着一瓶奶。
他嘴巴抿名称一条缝,瞪眼看着那男的。
“看什么?”肖湛矮身拾起被王一搏拨到地上沾湿的帽子,皱着眉说。
一滴雨水滴在王一搏的耳廓上,“啪”的一声,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挡道的人,继续往前走了。
情绪大概真的可以传染,他现在也像刚才的男青年一样心烦了。
烦的他拿奶瓶子敲了好几下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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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图书馆有露天天台,王一搏最喜欢坐在那儿学习。
“你的黑咖。”白年年把瓶子放到王一搏本子上,抚着裙摆坐在他对面,拿起出去之前读的书继续。
王一搏被占了本子也不出声,拿着笔尖推开瓶子,继续算他的题。
“明天交的市场学报告写完了吗?”过了一会儿白年年放下书。
王一搏停笔抻了抻胳膊,拿起黑咖喝了一口,“写完了。”
“那就行。”白年年笑着说。
“干嘛?”王一搏充满戒备的问。
白年年一脸“果然了解我”的表情,“韬哥清吧开业这么些天了,你再不去他该着急了。”
“最近太忙了。”王一搏剥了个棒棒糖塞嘴里。
“就是借口,”白年年说,“你看老赵,人家不也照样潇洒吗。”
“他当然潇洒,”王一搏舌头裹了一圈糖果,咽了下口水,“他作业都抄我的。”
白年年应付王一搏,“那我回去管管他。”
“去不去啊?”她紧接着说,“就咱们四个。”
“几点?”王一搏问。
“下了最后一节课就去,”白年年说,“韬哥管饭。”
下午五点半,王一搏刚到清吧门口就被秦韬拽了进去,秦韬拿了瓶奶给他,“失踪了你。”
赵洋说,“他忙的都要有残影了,给我来杯百利甜,加茉莉茶的那种。”
“小白去给他调,”秦韬指使人,“顺便给我也来一杯。”
这个点店里没人,王一搏靠着吧台,边喝奶边观察店里的构造。
整体森林风,有点不符合秦韬雨夜屠夫的属性。
“饭呢?”他把喝空的瓶子扔进垃圾桶。
“什么人呐,”秦韬说,“来了就吃。”
“饿了,”王一搏耍赖皮,“马上晕倒的那种。”
秦韬笑起来,拍拍白年年肩膀,“你们想吃什么?”
白年年和赵洋齐齐看向王一搏,等着他拿主意,秦韬叹了口气,“俩没主意的。”
“汤包。”王一搏也没客气,张嘴点菜。
“去买吧。”秦韬说。
赵洋呛了口酒,替王一搏反抗,“哪有你这样的,叫人来吃饭得自己去买的。”
秦韬点了根烟,把自己的钱包扔过去,“爱去不去,饿着吧。”
王一搏拿了钱包,直起身,临走前把秦韬嘴间的细烟抽出来,“少抽吧。”
小汤包装了几层包装盒,王一搏提着袋子往回走,有点后悔没开韬哥的车来,手指头都被带子勒紫了。
他低头看了看,把汤包放在街边的台子上,拇指揉搓着发紫的手指。
对面没镜子,不然他就看见自己一脸委屈的表情了。
不过有人真看见了。
“小孩儿,”肖湛戴着副黑框眼镜,不知道从哪走过来,声音比那天温柔很多,“在这儿干嘛呢?”
王一搏脖子跟装了弹簧似的,猛地抬头。
他记人很差,经常名字和脸对不上,经常见了转头忘记,但他对面前这个人,实实在在记的很清楚。
咬牙切齿那种。
他穿白鞋差不多都是穿到该换季的时候就扔,从来不刷,因为白鞋一刷就黄,不要听什么小白鞋神器,白鞋刷之类的广告鬼话,根本不管用。
那天白鞋被踩脏之后,他破天荒的拿起鞋刷,结果不出所料,全黄了,救都救不活。
肖湛被他反反复复在心里骂了很久。
“你他妈喊谁小孩儿呢!”现在所有的火气加上小汤包袋子的重量,一并迸发,王一搏提高音量骂了出来。
肖湛今天心情好,看着王一搏生气的样子被逗笑了,“小孩儿不让喊啊。”
王一搏松开的拳头又握紧,咬着牙,“我他妈21了。”
肖湛嘴里藏了口气,脸庞微鼓,一脸震惊,“多大?”
没得到回应,王一搏提着袋子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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