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等着，爷过去找。”

冷恨生随手从身边的箱子里，抓了几锭金子，起身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白花张了张嘴说道：“爷去去就来，用不了多大功夫。”

“卖胭脂喽，卖胭脂喽……”

“小哥，买盒胭脂吧？”

走在热闹的长街上，不断有卖胭脂的摊主，手捧胭脂，对着冷恨生叫喊着。

水婆子？冷恨生看着整条街道两旁，尽是那些上了年纪的，沿街叫喊卖胭脂的老婆子们。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尼玛，格老子的个牙牙，到底哪个才是水婆子？

“小妹妹，”

冷恨生拦住一个过路的小姑娘，抬手塞给她一定金子，问道：“你可知哪个是水婆子？”

“小哥哥，你定是外来的吧。”

小姑娘接过金子对着冷恨生笑道：“我大洲所有卖胭脂的，都称水婆子。这胭脂水粉是不分家的，所以，卖胭脂的都统称水婆子。小哥哥，你若是找姓水的人家，前面路口倒是有一个大叔，是水姓之人。呃，他也是卖胭脂的。不过，此人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泼皮。”

“多谢。”

冷恨生当下顺着小姑娘的目光，快步往前面的路口走去。想来此人，既然如此出名，应该就是他要寻的人吧。

果然如冷恨生所料，那个姓水的三十多岁的魁梧汉子，便是他要寻的水婆子。

跟着老水来到自家的地盘，闹市之中的一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冷恨生便让白花他们将金子抬了下来。白花跟老水简单的，将这一两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便又赶着马车，跟着冷恨生出去了。

是夜

大洲城东十里开外的，一条极宽的河岸边，早已灯火通明。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大多皆是男子。那临河岸边的酒楼茶肆，皆坐满了衣着华贵之人。

众人盯着宽大的河面，不停的张望着。

“来了，来了……”

正在冷恨生和三个跟班疑惑之时，只见，邻座的一个男子，突然对着河面，欢喜的大叫了起来。

顺着这个大叫男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极宽的河面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座，挂满了红色灯笼的，三层之高的亭台楼阁。在凝眸细看，原来是一艘极为庞大的船中楼。

那船楼之上的宽大亭台中，正有身姿轻盈的诸多女子，随着丝竹之声，在月下舞动着柔软的身姿。冷恨生冷眼打量着，正在慢慢往河这边驶来的船楼轻笑着。

“笑春楼？”

白花当下有些吃惊的，盯着河中的船楼说道：“这中原大洲之人，果然奢靡之极。竟然能想出这么个玩乐的法子，果真让人觉得新鲜呢。”

“别光盯着船楼看，小花，你瞧这河面似乎开始起雾了。”

冷恨生抬眼看着，河面上骤然涌起的淡淡白雾，很是警惕的说道：“眼下，正值大洲春日回暖之时，夜晚更是月朗星灿。怎么这会，单单这条河上会起雾？这笑春楼，果然是绝非寻常之地。”

“爷，既然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不是？”一旁的翠青，盯着河面上越来越重的白雾笑道。

“自是如此。”

冷恨生对着孟浪笑道：“贱人，去将咱们的金子搬到河边去。爷，定不能落在这些人之后上船。爷的宝儿还饿着肚子呢。”

“宝儿？”

“呃，爷的宝贝肚子。”看着自己一时不慎说漏了嘴，冷恨生当即改口道。

“好勒，小的这就去。”孟浪立时往茶肆前的马车快步走去。

“各位客官，”

说话中，船楼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花枝招展，满头珠翠，口红如血的中年女子。站在甲板上，对着众人笑道：“请将你们的酒资先亮出来。我这笑春楼的规矩，向来先看酒资后看人。”

“今晚我芳草客，可是带来了我笑春楼的头牌，迎凤女。眼下，迎凤女正在内间，为客官们梳妆呢。咯咯……”

“我带了白银千两……”

“我带来了珠宝一箱……”

“我带了宝玉一块……”

“……”

随着河边衣着华贵男子们的高喊，跟随的仆人们，纷纷在河边打开了，自己主人的宝箱子。

“我家爷带来了金子千两，白银千两，珠宝一箱……”孟浪抬手掀开脚下的箱子，对着中年女子大声说道。

“传摆渡者，先接这位客官上船，后面的客官稍作等候……”芳草客双目直勾勾的，扫了一眼，立在孟浪身后的冷恨生，高声说道。

“吱……吱……”

芳草客的声音刚一落下，只见从船楼后方，驶出一条船身窄细的弯月船。一个一身大红衣袍的干瘦老头，戴着一顶白色的斗笠，正卖力的摇着船桨。

那高高弯起的一侧船头上，悬挂着的大红色灯笼，正随着老头摇船桨的双手，摇摆个不停，发出极为刺耳的吱吱之声。

冷恨生只觉得这笑春楼诡异之极，这摆渡人为何要穿一身大红衣袍？莫非，他这一身红衣，是用人血染红的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