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钥匙在那个柜子里,”王一搏一手拿着核桃包一手指着门口,“你拿走。”
“真的可以啊,”肖湛说,“你不怕我偷偷的进来把你家搬干净。”
王一搏嘴里嚼着包,低头喝了一口粥,含糊不清的问,“我搬你的了么?”
“那倒没有,”肖湛笑着说,“那我去拿了。”
为什么会给钥匙呢,是这么回事。
肖湛卡着王一搏起床的点,七点下楼买的早餐,差不多七点半到王一搏家门口,他先是敲敲门,没人应,又发了条消息。
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人影,就猜到王一搏没起床。
王一搏每天七点半正常起床,他们认识的这段日子,王一搏没有起晚的时候。
肖湛实在是对昨天的事情有阴影了,真怕王一搏又出什么事儿,他难得焦虑的靠在墙边,打电话也不是,敲门也不是,怕是睡懒觉扰人清梦,又怕是生病睡昏过去见死不救。
在门口提着早餐转了半天,他一咬牙,开始敲门。
敲到手指疼的时候,门终于被打开一个缝,王一搏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
肖湛松了口气,紧接着觉得自己打扰到王一搏了,他憋了半天,先是道了个歉。
“?”王一搏本来没睡醒,现在更懵了。
“要不再接着睡会儿?”肖湛试探着问。
“不,”王一搏转身往里走,“我去洗澡。”
肖湛跟着他进来,“等会儿。”
“嗯?”
“真的不发烧了吧?”肖湛问。
“不了,”王一搏说,“就是很累。”
肖湛偏头,“累?”
“就是,”王一搏接了一大杯水喝,耐心的给肖湛解释,“发烧之后会乏会累。”
“哦哦哦,”肖湛脑回路通了,自己的确是扰人清梦了,“我以为你又怎么了。”
“我能怎么啊,”王一搏看他一眼,“我没事。”
肖湛脸有点痒,抬手挠了挠,“啊。”
“哎,”王一搏有点无奈,“一会儿给你钥匙。”
总之,疑神疑鬼的肖湛最后拿到了王一搏家的钥匙。其实肖湛心里有点愧疚,他想不出是王一搏太宽容了还是自己太粘人了。
“你别这么拼,”白年年蹲在长椅上,捧着一个照烧鸡肉饭团啃,“还好几个月呢。”
“嗯。”王一搏翻着自己书包里乱七八糟的书,随便应了一声。
“你听见没!”白年年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吓王一搏一抽抽,他嘴巴抿成一条缝,转头看着赵洋,控诉,“你不管?”
“我觉得我们年年说的对,”赵洋拿着一个同款饭团吃,“图书馆是你第二个家。歇歇呗。”
王一搏把书包收拾好,问,“怎么歇?”
“去骑车啊,”赵洋说,“再不去就得明年了。”
白年年疯狂点头,“你看你,整天闷着也不运动,小身板风一吹就散了。”
“我没,”王一搏想解释,又懒得说话,“算了。”
谁说人家没运动啊,人家可是有搭档的,人家可是天天出一身汗的。
自从王一搏发烧以后,肖湛每天晚上都拉着他锻炼,话称要提高免疫力,增肌塑形。
肖湛找了自己以前的健身教练,给两个人定制了健身计划,晚上想出去就去健身房,不想出去就在肖湛家偏厅练。
王一搏感觉自己胳膊的肌肉都鼓起来一点了。
他拉上书包拉链,问白年年,“什么时候去?”
“还没定啊,”白年年说,“我去问问俱乐部,看什么时候有活动。”
“我带个人。”王一搏说。
“肖哥啊。”赵洋问。
王一搏点头。
白年年“哎呦”一声,从长椅上跳下来,抽了张湿纸巾擦干净脚印,“带肖哥就说带肖哥,还带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带谁,这么费劲呢你说话。”
“我能带谁,”王一搏说,“我问问他,不确定他去不去。”
下午下班,肖湛在南苑门口看见靠墙抽烟的王一搏,他快步走过去,因为脚步轻快,王一搏没注意到他,等肖湛走他对面的时候,他眯眼吐了口烟。
肖湛赶紧挥手扇了扇,他被着实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
王一搏咬着烟蒂,从书包里拿出半瓶矿泉水给他,肖湛刚要接,他猛的收回去,“忘了,这我喝过。”
被呛得难受了,肖湛拿过那瓶水,仰脖喝下去顺了顺,缓过来舒心的吸了口气。
“抱歉。”王一搏真心实意的。
“不怪你不怪你,”肖湛说,“我应该喊你一声。”
王一搏看了看他手里的水,问,“不嫌弃了?”
孩子的确是没心眼儿,好奇什么问什么,可肖湛就是觉得孩子是在内涵自己。
阴阳怪气的想:
啊,你不是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嘛,现在被呛了吧,还不是该喝喝该吃吃,事事儿的。
肖湛把他嘴里叼着的烟抬手捏过来,放在自己嘴边吸了一口,动作不熟练的吐出去,冲王一搏耀武扬威的挑了下眉。
“无语。”王一搏笑了一声,转身避开肖湛往前走。
肖湛屁颠屁颠的追上去,又开始叭叭,“你怎么突然来了啊,等我多久了,我要是知道你在楼下我就赶紧的收拾,你应该给我发个消息,不对,应该我先问你的。”
“过几天骑车去么?”王一搏让他停下,问。
“啊?”肖湛嘴还没闭上,一脸懵看着他。
“骑自行车,”王一搏说,“去不去。”
“自行车啊,”肖湛重复,“什么时候。”
王一搏顺道路边踩枯叶,“这几天。”
“这几天都去!?”肖湛声音高了几个调。
“哎……”这么费劲呢,王一搏说,“这几天中的其中一天。”
“哦,哦!”肖湛笑起来,“你去我就去。”
“嗯。”王一搏点头。
“你那个……”肖湛说的很犹豫,“那个烟,多大开始抽的?”
“初中。”王一搏说。
“这么小?”肖湛惊讶的看向他。
王一搏点点头。
“初中,”肖湛说,“是还在福利院待着的时候么?”
“住校了。”王一搏说。
“是不是叛逆期啊,”肖湛笑,“就要和老师对着干。”
“差不多,”王一搏说,“第一盒烟我抽了半个月。”
“这么难抽为什么还要抽啊?”肖湛轻声问。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叫的滴滴到了,王一搏快步上去,拉开车门,刚要关,肖湛就挤了过来,他无奈往旁边挪了挪,接着说,“没有那么多原因。”
“特别苦吧,”肖湛低头抠了抠手指,直接说,“别的孩子都有爸妈,就你没有,别的孩子都有家可以回,你也没有,你什么都没有,你孤零零的。”
“不苦,”王一搏把车窗打开一个小缝,“你别多想,抽烟就是单纯的想抽。”
“你这人,”肖湛无奈的笑了,“反矫情达人。”
王一搏低头笑了笑,“你太矫情。”
“矫情一点不好么,”肖湛说,“你不矫情总要有人替你矫情。”
后面的车打着灯超过了他们,王一搏看了一眼车牌号,转头跟肖湛笑了一下,“吃饱了撑的。”
肖湛听见前面司机笑的声音,他瞥了王一搏一眼,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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