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 系统
  • 宋体
  • 楷体
A- 16 A+

第八章

书名:博君一肖:冷火 作者:南曜 本章字数:4856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短暂的午休过后,工作人员叫女孩们起来继续训练。

陈默默揉揉眼睛说好,接着整个人愣在原地,张张嘴又说了一次,好。

没有声音。

她好像,失声了。

工作人员带着消息敲开休息室的门,肖战和王一博对视一眼,同时冲了出去。

节目组的医生一锤定音:“高烧导致的,你发烧自己不知道吗?”

陈默默低着头,无力地摇摇。

“嗓子出不了声音,初步判断是发烧带来的,需要送医院进一步检查。”

陈默默手里拿着纸笔,写出来的字很歪扭:“不去不行吗?”

王一博看了一眼,没等医生回答,直接说不行。

白纸上掉了两滴眼泪,“不去”二字被晕开,墨色的一片。

肖战被王一博的故事讲得心软,连带着对陈默默也心疼起来:“没关系,先去看病。你高烧下去不是办法,等休息一晚上再看情况。”他对着王一博抛了眼神,示意他温柔一些。

王一博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太强硬了,也放软了语气:“肖学长说得对,身体是第一位的。不要为了一次舞台过度消耗身体,影响到之后的表演。”

节目组的摄像把镜头贴得很近,快碰到陈默默的头,王一博伸手推开了一些:“我让他们先送你过去。”

这个动作很像他那天给我递水杯,肖战脑袋里搭错了弦,画面跳转,想起王一博要他小心烫。下一秒陈默默被身边的女孩扶着站起来,摇晃着向外走,他的思路被打断,立刻让出路来。

排练被全数打乱。

陈默默进医院,但整个组还要上台。悠闲的排练时间变得紧凑,她们需要做好陈默默无法参加表演的准备。

队形好排,王一博很果断地把时间都让给了声乐:“放心,你们先弄,队形我半小时内就给她们搞定。”

声乐确实更加棘手。陈默默是主vocal,分组是抽签决定,各担当的分配其实不算科学。比如她们这组主要都是舞担,连rap也是其中一位临时学的。重头部分都是陈默默和另一位女生在负责,还有一些和声需要肖战的配合。

最难解决的问题是,另一位主唱以低音烟嗓为特色,唯一一个高音,只有陈默默能唱。

这种情况脱离了肖战的指导范畴,连声乐老师也很犯难。出了这样的状况,观众可以理解一句高音不开麦,但在两组PK的情况下,对手组的真唱必然更加出彩。同时还要面临的难题是,陈默默失声,连进录音棚都做不到,谈何在现场放录音。

声乐老师给出三个解决方案,第一个是找一个人硬唱这句,唱坏了就坏了。第二个是让人录一段,后期修音,现场只放录音。无论哪种都不算妥当,只剩最后一个。

他看向肖战:“肖老师可以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高音给了肖战,女声变成男声,很多地方都要做出调整。但只要肖战的音高足够,总比删掉这部分强。

肖战没想到问题会抛向自己,他之前是男高音没错,但……他不再唱很高的部分了。

面对他的支支吾吾,声乐老师没再提这个方法。他原本也没抱希望。肖战一个助演学长,要求他来挑这个大梁,万一没有做好,要承担太多责任。

结果王一博想也没想地问了:“不可以吗?”

肖战默不作声。

“为什么?”他对关于舞台整体效果的一切都是把控到底的,没有例外。

肖战犹豫着:“以前…伤了嗓子,可能,唱不了太高的音了…”

王一博一愣:“……对不起。”

“没事。”肖战勉强笑笑。

状况无法解决,有两个女孩表示自己可以试一试,但效果并不理想。她们唱简单的可以,抗高音还是差些火候。

王一博让女孩们稳住情绪,再练习一下舞蹈动作:“唱歌上有缺陷,舞蹈就要做到最好。”他则和节目组出去商量解决方案。

声乐老师一直在叹气,工作人员给出的各种方案无不是削弱了舞台效果。最夸张的还有从表演同一首歌的另一组组借个高音过来,让她来唱,反正歌曲一样,还能展现一下女孩之间的团结和友谊。

“两组是有差别的,而且别人也要训练。”王一博否决了这个提议,这样一来,观众投票的感情因素太大,他不愿意让任何人为节目效果买单。

双方僵持不下,肖战始终在旁边听着,不发一言。

王一博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向导演重申:“借人肯定行不通。这边有难那边帮助,你要让观众投感动票?”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肖战抬起头:“那个…”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王一博看向他,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你说。”

肖战抿唇,他要和王一博单独说两句。

“有什么想法吗?”王一博对自己刚刚的刨根问底充满了内疚。

“我或许,能唱…试一下,好吗?”

“你不是说你嗓子以前受过伤?”

“是…但是过去很久了,可能已经好了。”

肖战的答案变了几次,王一博怕他逞强:“受的什么伤?”

“就、洗胃,胃酸蛰到了嗓子,哑了一段时间…身体早该好了,可能心里还过不去这道坎吧,所以一开始没答应。”

做了什么事需要洗胃?王一博隐约意识到背后的答案不该是在这种时刻被触及,肖战能说出已是实属不易,不能再问。

他想说好的,对方却特意解释了一句:“就是以前,不小心吃错了东西。没大碍的。”

王一博轻轻点头,两只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再顺下去,捏捏胳膊:“我知道。一会去试一试,不合适就再想别的办法。”

他像大肖战六岁的哥哥一样。

是可以的。

肖战逼着自己不去想他嗓音嘶哑的过往,低声唱了两遍谱,很生涩地用真声,唱上去了。

声音好清澈,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包括肖战自己。

整整两年,不只是高音,连哼唱都很少。邹女士听说楠姐给他接了这个综艺,电话立刻轰炸过来:“你没和小楠说你……”

“没说,我想参加试试…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去。”

“你是说有小鱼陪你?呦,这丫头在关键时刻还挺管用。”

肖战没反驳她:“之前你不是一直让我多去克服,Dr.林也说如果有……熟人,陪着的话,可以尝试一下。你上次不是还逼着我……?”

“那是假唱对口型!再说让你参加个年末颁奖叫逼你做什么吗?”邹女士心虚炸毛。

“没怪你,我的老板。我只是想说有了那次之后,觉得自己这次可以更进一步。”

“你认真的?”

“真的。”

曾经他在合唱团里当新人,和一群男生开嗓,扯着嗓子吼得脸上通红。曾经他以声部长的身份教育学弟,你嗓子要打开,轻而易举地唱到整间排练室都是回音。

曾经他也有过梦想,但他记不起曾经是几年几月,那时他几岁。

肖战的外祖父姓邹,邹铭恩,成年以后改的名字。一生铭记党恩,只为党和人民歌唱。中国第一代歌唱表演艺术家,桃李满天下。老人家的膝下仅有两女,但并未有半分遗憾,皆是被溺爱长大。

长女邹清从小对音乐感兴趣,继承父业学习声乐,三十二岁在就在音乐学院做了教授。幼女邹晓不安分,先学中文,后学英语,毕业做经纪人,最后跑去开娱乐公司。

邹清在外界眼里该是风光的——音乐世家书香门第,丈夫是自己的同事,在同一所大学任教。就连她的儿子肖战都曾这样以为。

可惜她无福,在肖战六岁时因心脏病突发去世,留下幼子,在她的葬礼上抱着棺材大哭,不愿离开。

肖战的声音是极好听的,从呱呱坠地时就最响亮。肖战的天分是极高的,两岁就能跟着妈妈的琴声打拍。他是专业圈子里最喜欢的透亮嗓音,只是变声前怕伤了嗓子,邹清没有教他很多。最终,也再没有机会教他。

七岁时父亲迎娶怀孕的继母进门。肖战问能阿姨能生个妹妹吗?电视里说人会投胎,妈妈会不会变成妹妹来找我。继母尴尬地笑,父亲蹲下来告诉他,爸爸也不知道。

后来他有了弟弟。

其实他过得还不赖。虽然有了弟弟以后,父亲和继母总是在争吵,继母脾气上来会指着他骂,但他至少还有一口饭吃,有一张床眠,父亲还会分给他一些爱。他会在肖战不小心撞见两人吵架时,用眼神制止继母,会在继母想夺走他的东西时,替他留住。

他们争吵的内容太细节了,细节到继母会抱怨为什么让肖战一个人霸占着最大的卧室,那个房间里有独立的卫浴,而他们一家三口却要挤在狭小的侧卧。

父亲不许她搬进主卧,他们为此争吵不休。直到父亲吼出那句:“你难道想睡在死人的床上吗?”,整个房子都陷入安静,继母再不回嘴。

肖战躺在主卧的床上,这里是邹清生前和丈夫睡的房间。他睡在中间偏妈妈那里一点,小心翼翼地将手摸向那侧的床垫。他妈妈的生活习惯节俭,床垫是很多年前的老款了,她习惯睡在一侧,平躺,久而久之留下了凹陷。肖战顺着凹陷一点点摸,不太敢使力,怕碰坏了形状。

他高兴地笑了,这样他是不是就取得了这个房间的永久居住权,这样他是不是就能永远睡在妈妈身边。

这个房间早就不如继母描述的宽敞了。妈妈用的钢琴要被当做二手卖掉,摆继母爱弹的古筝。肖战求了父亲很久,最后才把钢琴搬进了主卧。不仅仅是这样,主卧是一个小小的世界,继母嫁进来后要换掉邹清用过的所有东西,肖战一件件捡回来,求回来,现在他们填满了空间。锅、菜刀、他从火堆里抢出来的衣服……老人说人走了,遗物都不能留,不然还会回来的。

肖战安慰自己,可能因为他留了太多东西,所以妈妈没有去投胎,所以继母才生了弟弟,而不是妹妹。

他一直很满足,一直很满足。他有主卧,有一个小小的世界,有妈妈。

直到那天。

继母以为她的声音足够低,但还是被失眠的肖战听到。“你背着邹清和我搞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等娶我进门,一定言听计从,你从到哪里去了!”

他捕捉到妈妈的名字,慢慢坐起身,轻手轻脚地摸出卧室,这样他可以一清二楚地听到父亲的回答:“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急着逼我离婚打电话过去,阿清会突发心脏病吗?”

“阿清阿清,听听你叫得多亲切。你那么割舍不下她,当初出轨我做什么!”

得知真相的第一反应不是痛哭,而是呕吐。肖战抱着主卧的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再醒来时的嗓子就哑了。

医生说他是受了刺激,胃酸伤嗓子,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好了。可是肖战有了借口,从此不愿再开口。

再后来,他被小姨接走。唯一的行李是巨大的老旧床垫,肖战为了不要它变形,找了最贵的搬家公司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下搬,没有折叠捆绑,他和床垫一起坐在货箱里。他蹭了一身铁锈,床垫被保护得很好。

如今那个床垫依然躺在肖战家的卧室里,他赚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过去的房子里,把主卧的所有东西都搬来。他依旧留出了新房的主卧,造出了第二个小世界。

妈妈那一侧的凹陷还在,或许浅了一些。说不好是浅了什么,什么浅了。

再再后来,肖战洗胃出来脱离危险,嗓子哑到喊不出一声清楚的“小姨”。邹晓没留半分力气地扇了他一巴掌:“你这样对得起你妈吗!”下一秒哭倒在他身上。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在肖战心脏上两年。他的嗓子还停在两年前的那一天,只在刚刚,活成今天。

该忘了。

没有矫情、没有自怜。

声乐老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因为唱了个高音哭得像个孩子,导演也不理解,但还是蹲下来安慰:“没事吧肖老师?”

王一博用眼神清场,拍着肖战后背:“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导演的手机振动,他没顾得上王一博什么眼神,看了两眼原地蹦起来:“陈默默退烧了,嗓子可以出声了!情况好就登台,不好就让她录完现场放!”

王一博再也不听一句,扶起肖战,随便找了个没人的练习室,拍上门。

基本是认人宰割的状态。肖战只记得流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了这个房间。在这里能隐约听见隔壁的欢呼,女孩们不用再为走位和高音发愁,快掀翻房顶。真好,在这个能装得下梦想的年纪,可以放声大哭大笑。

“哭吧,那边声音都把你盖住了。”王一博觉得他可能是想起了伤心事,要不就是单纯地被压力搞疯了,虽然不明就里,但很耐心地陪在身边。

执行导演勉强可以说有眼力价,把门推开一个缝,塞进来一包纸,重新关上了。

他们靠墙坐着,肖战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头埋进膝盖里,只有后背在颤抖。王一博没要他坐直,一张张抽纸出来,放到他手上,等肖战擦完眼泪再丢出来。他像一只护着肚子的小刺猬,只用手去够浆果,躲起来啃光再吐核。

时间不久,肖战直起腰看向王一博,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掉:“吓、吓到你了、是不是…”

王一博轻轻帮他擦掉,擦不干净,越擦越多,于是笑得很无奈:“哥哥吓弟弟,天经地义,没事。”

“你不、不问我、为什么哭吗?”

王一博真的忍不住了,真心实意地嘴角上扬,边说边微微歪着脑袋看他:“想好理由敷衍我了?”

“想、想好了。”肖战点头。

“所以是什么理由呢?”

“想吃、想吃火锅想的。”

简直荒谬。

王一博笑出声,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了:“好,战哥要吃哪家?”

“小龙坎…”

“行。”

“星巴克…”

“可以。”

“官也街…”

“好的。”

肖战不说话了,过了一会眼泪止住,悄悄伸出一只手拽住王一博的袖口,很小幅度地晃:“你真的不问吗?”

王一博看他一眼:“我问,你说吗?”

肖战果然缩回去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王一博由他扯着袖口,指尖在他手背上点点,“等你想说了再说,我随时都可以听。”

您看的是关于博君一肖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博君一肖等元素内容。

感谢您的支持和推荐哦~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0 推荐票
1 2 3 4 5 全部

1张推荐票

非常感谢您对作者的谷籽投喂~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0 咕咕币
1谷籽 3谷籽 6谷籽 13谷籽 70谷籽 150谷籽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找回密码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