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钦:

-ABO 叔侄 反向包养

-造型师×摩托车手

小孩不懂，歪着脑袋问：“为什么不会有孩子呀？”

肖战又开始违心了：“我不喜欢啊。”

王一博听他们一说一答，莫名觉得心里烦躁，筷子也没动了，就这么没什么目的地看着肖战。

肖战知道有人看他，他也还是笑眯眯地刻意回避，不与对方相视，跟阿蒙继续你一句我一句。

“这个样子啊，可是爸爸说你很喜欢阿蒙啊。”阿蒙道，“阿蒙也是小孩子。”

肖战刮了刮他的鼻梁，信口胡诌：“我不喜欢我生的孩子，我喜欢别人的孩子。”

阿蒙被吓到了，一双眼睛瞪得好大，小孩子心地纯洁，不禁担心和可怜起以后肖战的孩子来了，眼眶湿润，道：“战哥哥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不管你的宝宝的。”

肖战宛如还没闹够，耸肩道：“所以我不生啊，逗别人的小孩儿玩，人生大乐趣之一。”

阿蒙眨巴眼睛，怯怯看了王一博一眼，噤声了，肖战还要说话呢，被小孩牵住衣角，小声提醒：“哥哥，那个坏人在看你呢……”

肖战愣了愣，他聊得起劲竟然当真忘了王一博的存在，转眼对上后者的目光，他笑了笑，道：“吃饭啊。”

王一博筷子微动，在菜盘里夹了一根青菜，放进碗中，欲言又止地唇瓣微微张开，他重新抬眸，情绪不太清明地看着肖战，道：“你再笑一声，我让你哭一次。”

肖战眉头一挑，总觉得这句话难得地熟悉，他独自琢磨琢磨，琢磨到了什么，问：“你以前是不是也说过这句话？”

王一博否认了。

肖战道：“那肯定就是给我的感觉太似曾相识。”

王一博问：“什么感觉？”

肖战字正腔圆道：“疯批。”

“这几天我没发觉你有多么疯了，以前那么……，我以为你正常多了呢。”肖战道。

王一博道：“我的确正常很多了，真的。”

肖战不可置信。

王一博继续道：“但每次看到你，我就不会有多正常，你没感觉吗？”

肖战望了一眼身旁的小孩，他们俩的话题越来越沉重，怕伤及无辜弱小，便蹙蹙眉头，装模作样有些愠怒，道：“吃饭。”

他想暂时把这个话题压住，之后再谈。

谁知王一博似乎并不想松口，反而愈加追赶了：“这孩子今晚住这儿？”

“跟谁睡？”

“他自己可以睡吗？”

“跟你睡的话我怎么办？”

“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没跟他说？”王一博一口气问了他六句，一张脸上充满了疑惑。

肖战知道他这是装的，故意惹他生气的，他便没理。

“我们的关系很不堪吗，不肯公布于众？那你养我干什么，想着接手，养个两年，再送出去，然后你就安享晚年？”王一博道，“我记得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肖战。”

肖战把筷子一放，小孩一惊，不敢说话也不敢吃饭了。

肖战道：“要我说第二遍？现在，吃饭。”

王一博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跟肖战争锋相对了，但现在看来，他就是喜欢看肖战生气；喜欢看肖战对自己下狠手；喜欢他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喜欢从中品尝出肖战也是稍微在意自己的感觉。

王一博莞尔道：“我说太直了，你生气了。”

肖战真的生气了，他脸色特别的不好。

还没待他发作，王一博的道歉接踵而至：“对不起。”

肖战愣住了：“什么？”

“惹叔叔生气了，”王一博向后一躺，腿翘了起来，分明没有该道歉的姿态，“对不起。”

肖战冷眼相待，僵持了半分，碍于小孩还没有吃饭，转头温声细语让小孩自顾自吃饭。

王一博藏在桌下的手紧了一下，他喉咙发酸，看着肖战的模样，他就恨不得现在跟他吵一架，恨不得再像上次那样甩他上床。

小豹子不礼貌了。

这个不礼貌的动作只有王一博知道是为什么，他在用坚强和无所谓掩盖他的无力。他的嫉妒。

肖战叫他吃饭，王一博嗯了一声，但是没动，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陷进了暗地里的针对，肖战开始边吃边跟小孩夹菜，而王一博报臂垂眸看着满桌子的菜，没再动一分。

碗里的那根青菜也没有动。

阿蒙吃完饭了，大抵是因为住在别人家，多少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尽管肖战对他特别特别好，他也觉得不自在。

更何况，肖战家里还有一个阿蒙觉得很坏很坏的人。

阿蒙被肖战帮着洗了个澡，肖战问他是习惯个人睡还是跟大人睡，阿蒙毫不犹豫选了前者。

安谂是很疼他，但不是溺爱，他两岁的时候就跟父母分床睡了，有些时候死缠烂打要跟他爸爸睡，他的父亲也会提着他的后颈把他扔回自己的房间。

肖战便给他收拾出来一件在客厅左方的卧室，那间卧室常年是没用的，是间两面全景窗，地儿很好，视野开阔，见得到江水，见得到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曾经肖战就觉得这件屋子给小孩子住会很好。

如今带着阿蒙去入住，让他隐隐圆了个梦般。

王一博再去洗了澡，出来以后被肖战喊去了茶室，或许是肖战怕阿蒙睡不惯，所以守着他罢，茶室在客厅右方，是比书房离那间屋子近点。茶室不大不小，一个小黄花梨木矮桌，周围养了些不太起眼的小多肉，桌上摆着的棋盘宛如装饰，肖战不太喜欢这种东西。

王一博进来的时候，肖战正拿了一颗戒烟糖往嘴里喂，闻声瞧看了门口一眼，淡淡垂眸，听着王一博把门关紧。

他没说话，一直等到王一博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凳子上，才道：“有什么事你可以问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真的触到王一博逆鳞了，但心里说实在的，他觉得他没必要真的把小豹子惹毛，毕竟这段日子还是得过的。

这段日子，指的是王一博烦他了，厌他了，主动提出要离开他了之前，在肖战身旁生活的日子。

王一博一声不吭，他没什么事要跟肖战说，什么事都没有。

肖战望着他，挑眉：“没事问我？”

王一博准备起身。

肖战道：“你不是问孩子是谁的吗？”

王一博顿了顿，他道：“我知道不是你的。”

肖战怔了一下，笑道：“我带他来住一晚，你对他那么大敌意做什么？”

王一博道：“我只是今天脾气不好了些，怎么就成了对他敌意大了？”

肖战的笑意淡了些，道：“我下属的孩子，今天有事，托我带带。”

王一博蹙眉，是因为自己从小常喊他叔叔还是如何，他总觉得这份长晚辈的爱意忽远忽近的，加上心里那点不平衡，加上对肖战之前的看法，加上他们现在不清不楚的关系，他烦躁了：“你那么喜欢孩子？”

肖战的神情愣了愣，随后古井无波地道：“我说了，我只喜欢别人家的孩子。”

这句话似有似无刺中了王一博的什么。

什么叫喜欢别人家的孩子？

那他算什么？

王一博道：“是吗，你喜欢别人家的孩子。那这三年，”他笑了一下，“你是去喜欢别人家的小孩儿了？”

肖战陡然被他这句话弄得不太舒服，眉头蹙起，道：“我出国是我的事，没带任何不清楚的人出去也没带任何不清楚的人回来，”他厉声道，“三年里，也没有！”

王一博莞尔：“那你还挺自重的？”

肖战道：“王一博我在好好跟你说话。”

王一博道：“我也在好好听。”

肖战愠怒：“你这是好好听的模样吗？坐下来！”

王一博低眸看着他，良久，他道：“我的确在好好听你说话，——已经很尽力了。我站着，我不坐着，你别逼我。”

肖战不知道他犯什么毛病，但眼看着这会儿谈话就要成吵架了，他不住压了压脾气，道：“你如果介意他得很，那我实在没办法，带他回来是我做朋友该做的，你要真觉得你受不了…”

“肖战。”

王一博喊住了他，“不是我觉得不自在那么简单了。”

他声音蓦然哑了好半分，不禁让肖战怔住了。

王一博轻轻吸了口气，继续道：“他是谁的；在不在这里住；你对他好还是对我好；你喜不喜欢自己家里的小孩儿。我都不在乎，我没有很在乎的东西，我烦的是你这个人。”

我烦的是你这个人。

肖战看着他，欲言又止。

王一博道：“我烦你太多了。”

“我真最后求求你，”王一博两只手握在一起，像在保佑平安，又着实牵强了点儿，他的双手互相拧了拧，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不想说的东西，”他喑哑的嗓音如同断了根线，“就不要说了。”

“我不问了，你别再骗我了。”王一博道。

“我从你嘴里辩不到任何真的是真话的东西……”王一博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

肖战听懂了。

他听懂了王一博说的什么，大抵不过是些低声下气的恳求，求自己不要再编谎话骗他，求自己不要说些真真假假的话。

肖战心里如同明镜儿般，他懂一个人撒谎惯了，是没什么人会信他的。

肖战慢条斯理站起来，落下一句好，与王一博擦肩而过。

王一博站在原地，他愣愣地看着小凳子。

我站着，我不坐着，你别逼我。

这样就是我在居高临下找你的麻烦，是我在不讲道理，你日后零零碎碎想起来，也不就会觉得我们的关系有多么缓和，多么平静。我们不是坐在一块儿斗嘴。

关系上都是刺，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反正都回不去了，烂得彻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