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山提出的要求让纪唯云犯了难。
毕竟他不会唱歌,只会唱戏。
可是纪唯云又舍不得拒绝北寒山,只好试探性的问道:“戏曲......可以吗?”
北寒山挠了挠纪唯云的手心,表示可以。
纪唯云这才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情绪,启唇轻吟。
北寒山顿时觉得仿佛天籁下凡!
——这也太好听了吧!
他一直以为戏曲这种东西只有老古董才会听、才会唱,但是今天穆然听到纪唯云唱戏,他彻底的颠覆了这种可笑的结论。
在安静的病房内,纪唯云本就清冷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一般,显得更加空灵。
那抑扬顿挫、富有节奏的诗词旋律如飞舞的绸缎绕进了北寒山心里。
即墨烟花,落殇樱花,暮沉西山情仇万丈。
霁月清风的美人手中是洁白的佛珠。
一捻、一转、一盘,风花雪月尽在这108颗子中。
一唱、一吟、一呻,悲欢离合尽在这余音绕梁的婉音中。
北寒山痴了、迷了、逃不掉了、忘不了了,终于控制不住狂跳的心紧紧的握住了纪唯云的手,将指尖压在对方掌心浅显的生命线上,仿佛是在拼命的抓着什么、证明什么。
北寒山知道,相对纪唯云而言自己才是那个“戏子”。
——演绎着“傻子”这个⾓⾊,背着不属于⾃⼰的台词,伤⼼了不能哭,⾼兴了不能笑,纵使悲痛欲绝也得强颜欢笑,兴⾼采烈也得挤泪掩盖。
——⾯具下,明明是⼼疼的神⾊,⾯具上,却是背叛的狂笑。
——哈哈哈哈!北寒山,你真是活该啊……
病床上的青年手指死死握着纪唯云的手腕,力气之大硬是将纪唯云给握痛了。
纪唯云闭上了嘴,诧异的低头向自己腕上看去,就看到了一只用力到指骨发白的手。
纪唯云第一反就是北寒山因为伤口疼痛而产生的应激反应。
所以他赶紧叫来了医生,可是北寒山却拒绝了麻药,反而对着医生示意自己要拔管。
医生检查了一下北寒山的生命体征,在确定各项指标已经达到可以拔管的程度后同意了。
纪唯云拍了拍北寒山的手,柔声道:“我出去等你,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北寒山却抓着纪唯云的手不让对方离开,迷恋的眼神一直落在纪唯云脸上,连自己都未发觉。
纪唯云被这样灼热的目光看的特别不好意思,低着头询问医生自己能否在这里待着。
医生无奈的同意了,开始进行拔管。
期间由于生理反应,北寒山干呕了好几次,但是每次都会对着纪唯云笑,似乎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对方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短短三分钟的拔管时间,硬是被北寒山一次又一次的笑容弄成了大型秀恩爱现场。
就连医生都羡慕的说:“你们俩感情真好。”
纪唯云赶紧解释,说北寒山只是自己的弟弟。
医生耸耸肩,一副看透不说破的表情对着北寒山偷偷的竖起了大拇指,似乎是在夸赞对方居然能拿下这么高冷的冰美人。
北寒山微微一笑,眼底却一闪而逝一抹沧桑——如果让人知道这都是他龌龊的伎俩,他会不会被戳着脊梁骨骂渣男呢?
——哈!北寒山,你可不可笑啊,主动勾引是你、害怕被骂也是你,你真是表子又当又立啊!
可是即便是在心里把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北寒山也没有收起脸上的笑容,反而以更加夸张的表情用刚拔完管嘶哑的喉咙说:“阿云哥哥,你可以抱抱我吗?我好想要你抱抱啊~”
——没错,抱抱我吧,在你还没有发现我的谎言之前抱抱我吧,至少让我们在分道扬镳后还能留有一丝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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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