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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

书名:摄政王他毁我清白 作者:得道的微辣火锅鸡 本章字数:4151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原定酉时三刻开席,申时还不到,膳厅内已聚满了来参席的宾客。

  夜里颠鸾倒凤一宿,赵银粟一觉睡过了午膳,醒来时竟已日沉西山。

  糟糕,宁诤那个竖子不会言而无信吧?

  他扶着酸痛的腰慢慢从榻上下来,见桌子上木盘里多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抖开一看,是件湖蓝色绫缎长袍,衣摆初精细地绣着一株幽兰。

  这还像点样子。

  门外忽有轻灵女声传来:“公子,王爷教我来伺候您梳洗起身。”

  赵银粟低头系腰带的动作一滞:宁诤那禽兽莫非又要消遣他?

  “进来。”

  一个挽着双髻的姑娘端着水盆进屋,要伺候赵银粟盥洗。

  赵银粟颇不自在地接过递来的热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几把,又用热茶漱过口,道:“生辰宴可是要开始了?”

  “公子莫急,待奴婢给您冠发。”

  赵银粟今年过了六月才二十,尚未行过冠礼,哪里肯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来替他冠发,闻言慌忙往后退了一步,“不必。”

  姑娘随即面露难色,赵银粟也觉得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实在不堪入眼,便拿起银篦歪头将一头长发梳理顺,在一众花里胡哨的发饰中取了一根绛红发带自发尾处紧紧绑了,整个人方才显得精神些。

  “这样……如何?”

  那姑娘拍手赞道:“好极好极,公子生得可真俊朗!”

  赵银粟耳根微微一红,干咳一声,“既如此,何时赴宴?”

  “王爷吩咐奴婢,先带您去文墨阁。”

  赵银粟在摄政王府住了几月,还是第一次在翠竹苑之外的所在晃荡。

  文墨阁离得不远,出了小竹林沿着回廊走过三个拱门,左转便是。

  赵银粟一路走马观花,初察这摄政王府之气派,庭院深深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各有千秋,假山玉石更是不计其数……与他的裕王府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宁诤批完一日的折子,眼看日渐西沉,负手出门,正望见晴云引着赵银粟往这儿来,便挺胸抬头地迎上去。

  “玉沙来得倒是巧。”

  小丫头见状,知趣地退了下去,赵银粟穿着厚靴子才在石板路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脚下的鹅卵石,“王爷安排得好。”

  四下无人,宁诤笑嘻嘻地揽了赵银粟的肩膀,调笑道:“今日我生辰,玉沙要对我说什么?”

  赵银粟抬起眼皮,毫无感情地念道:“谨祝王爷,官运亨通,财源滚滚,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真会糊弄人,这话早就对旁人说过几百遍了吧?”

  “不曾。”

  “什么不曾?”

  赵银粟抬起脸看着他,认真道:“值得我亲自去糊弄的人,不多。”

  他从前也是身份显赫高高在上的王爷,父皇母后故去后,便只剩一个皇兄能逗他偶尔说说这些官话。

  宁诤闻言,扭头噗嗤一笑,“如此,倒是孤三生有幸。”

  膳厅内,文臣武士都已聚齐落座,文东武西,席间诸客虽穿着一般的长袍深氅,是汉是胡仍一看便知:鞑虏大多肩宽腰圆,高鼻深眼,皮肤糙黑,与西京本土人的长相大相径庭。

  胡太医也在席间,目光落在他与宁诤身上,脸色瞧着十分奇怪。

  众目睽睽之下,宁诤肆无忌惮地牵着赵银粟的衣袖,看都不看两边的宾客一眼,施施然走向最北边的位子上落座,广袖一挥:“诸位不必拘泥,权当是自己府上,吃喝务必尽兴。”

  “多谢王爷……”

  赵银粟冷眼瞧着这些人道谢后屈膝而坐,屁股甫一沾地,便听闻院外扬声通报道:“陛下驾到——”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地行礼,赵银粟远远瞧着一个明黄的身影由远及近,有些无措地伸手扯了一下宁诤的衣袖——这人见到皇帝来了不下座迎接便罢,怎的反倒越做越安稳?

  宁诤察觉他的动作,暗中拍拍他的手背,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拱手朝已经走到跟前的少帝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脸上的笑容倒很是热络:“皇叔快免礼,今日是你生辰,该是朕向你行李才是。”

  “臣惶恐,陛下落座。”

  赵银粟在宁诤身后半步,直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越过宁诤落到他身上,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还未等他想清楚若是皇帝突然发难自己该当如何,宁诤已经皮笑肉不笑地同小皇帝寒暄完,领着他落了座。

  皇帝坐在最上首,宁诤便自顾自走到次位坐了,随意朝着左手第一位一指:“坐那儿。”

  赵银粟面上却不露怯,大大方方走到宁诤身边,盘膝趺坐,二人共用一张食案。

  少帝瞧着不过十五,内心手段赵银粟却早已领教过,总觉得这蛮子生了一副虚伪至极刻薄无比的嘴脸,实在令人生厌。

  “朕要敬皇叔一杯,皇叔乃是我朝肱骨之臣,文能安邦武可定国,朕要感谢皇叔这些年对朕的谆谆教诲。”

  宁诤随着起身,“辅佐陛下是臣的职责,大汗将您与江山托付与臣,臣合该尽心竭力。”言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赵银粟不经意间对上少帝那阴险的目光,皱了皱眉。

  宁诤喝完第一杯,抢在皇帝之前又斟满一斛,对着群臣道:“同诸位介绍,这位是孤三顾茅庐自江南请来的大儒,名为‘玉沙先生’。”

  玉沙先生?大儒?这是在说他?

  赵银粟后知后觉地握拳站起身,向席间列为行了一礼,而后长吁一口气,闭目翩然而坐。

  装也要装出个世外高人的样子。

  身旁的宁诤身子微微颤抖,赵银粟不用看便知他定是在憋笑。

  他双眼半开半合地去看小皇帝,对方果然已然气得脸都红了。

  宁诤这个谎话连篇的奸人,说瞎话不打草稿,即便皇帝知道他是谁又如何?其他人会信吗?

  好一招指鹿为马,看来宁诤这个摄政王果真如外界所言,权势滔天。

  “那便恭祝皇叔喜得贤士,来人,将朕备的大礼抬上来!”

  登时便有宫里头来的下人抬上来一只大铁笼,盖着红布,故弄玄虚。

  笼子被打开,里头关的竟然是几只活生生的大白鹅,用红绳子缚住了嘴脚,关在笼子里犹自不住的扑腾。

  “皇叔食过鹅肉,可曾用过鹅掌?”

  “自然。”

  “今日朕这道烹鹅掌,皇叔尝过定然赞不绝口。”

  宁诤略一挑眉,好奇地等着皇帝的后文。

  笼子旁的几个膳夫合力将铁笼架在火炉上,中间垫了一块铁板,竟然当堂升起了火。

  几只憨态可掬的大鹅脖子上还系着红丝巾,嘴和脚被放开之后振奋地拍拍翅膀,犹自不知危险,无所事事地在笼中漫步。

  很快,铁板热了起来,大鹅吃痛怕热,便开始啜饮一旁瓦罐里的汁水。

  “那是何物?”

  “回王爷,是小人们精心调制的料汁。”

  烹鹅掌,赵银粟是听说过这个歹毒的吃法的。

  只待铁笼底灼红,鹅在笼内环走,不胜掌痛,需要不时饮酱汁自救。传说等到鹅被活活热死后,则全身脂膏萃于两掌,厚可数寸。

  赵银粟看着几只鹅在笼中挣扎,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并非心慈手软之人,不至于为几只鹅露出马脚,可皇帝这招实在阴险,当着群臣的面杀鸡儆猴,若西京是火架上的铁笼子,安知这笼中鹅喻的不是你我?

  鹅声嘶力竭的哀嚎一声接一声传进群臣的心里,宁诤的冷眼看着,脸色不必说也是越来越难看。

  啧啧,宁诤这老狐狸易急易怒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仗着自己权势大便目中无人,迟早要吃大亏。

  赵银粟不知不觉将自己与宁诤归进同一阵线,拿起手边的小锥敲开一只螃蟹,将软嫩的蟹肉剥入盘中,不动声色地往宁诤手边推了推。

  蟹,泄,小家伙这是在劝他消消气么?

  堂下文臣武士看着这一幕亦是议论纷纷,武将还能面无表情地往下看,文臣里是有许多汉人以衣袖遮脸,不忍相看。

  “挡什么?早听闻诸位汉臣胆小如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队伍中忽的站出一个清瘦身影,“陛下,此等吃法太过残忍,实在有悖人伦啊!”

  赵银粟进门时没仔细看,此时一眼便认出这人身份,是前年他皇兄在金銮殿钦点的新科状元!

  这人……竟也沦为宁诤的座下客了么?

  少帝轻抬眼皮,轻蔑地瞥了堂下直立的青年一眼,示意膳夫继续。

  鹅的哀嚎声此时几乎微不可闻,膳夫用铁钳将奄奄一息的鹅自大铁笼中夹出,明晃晃的刀照着早已烧红的鹅掌砍下去,鲜血登时溅了那膳夫一身。

  “陛下!立人之道唯仁与义!残害生灵非帝王之道啊!”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如此违背圣意!”

  “臣翰林院修撰卢虞,今日在此,只为我汉家青衣撑官服,吾辈中人并无一个是懦夫!”

  赵银粟深深为卢虞捏了一把汗。

  那年春闱,赵银粟就坐在他皇兄身边,只不过他那时戴着面具,因此朝中鲜少有人知道裕王真容。

  皇兄在卢虞与第二名之间犹豫了半刻,转脸来问他。

  那第二名文采之斐然,应对之自如,皆在卢虞之上,可赵银粟却被卢虞科考时那一篇《兴民赋》深深打动,难得地开了金口。

  “好一个忠言逆耳,朕看你是心念旧主,来呀,把他拖下去——”

  “慢着!”

  “哦,乡野之人也要来教训朕么?”

  赵银粟要保卢虞,于私于公都要保。他不管不顾地打断了少帝的话,尚未思量出对策,灵光一闪胡诌道:“臣不敢,只是摄政王生辰乃大喜之日,实在不宜见血光……”

  这话出口,即便宁诤压根不认得卢虞,也要出声求情了。

  果然,“卢翰林年少轻狂,冒犯了陛下,微臣替他向您告罪。”

  皇帝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一脸无辜道:“皇叔,你执意要护着这些汉人,由着他欺负朕么?”

  “此话怎讲,汉蒙本是一家,兴起流域不同因此样貌习惯有别罢了,何必挑起纷争?”

  宁诤言辞过于犀利,气焰竟不逊于少帝半分,赵银粟听得眼皮直跳,生怕下一刻宁诤火气上来冲上去砍了少帝。

  云旗似乎也察觉到自家主子心中的恼怒,慌忙起身劝:“王爷,陛下今日献鹅,也是一片好意,都怪那卢虞煞风景,降职发落去便罢了,何必坏了兴致?”

  “是这个道理,”宁诤听完,冷若冰霜的脸忽的挂上一抹笑容,“今日陛下看臣薄面,将他贬作庶人赶出去罢。”

  少帝疲惫地闭上眼,摆摆手,允了。

  “朕一片心意给皇叔献美味,皇叔连尝也不常一口,还引起此等争端,实在让朕伤心。”

  少帝言尽于此,宁诤再不吃一口,便是不给皇帝面子。

  “臣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挂心,来呀,布菜,孤倒要尝尝这鹅掌滋味如何。”

  常人看着群鹅被屠宰的过程都恶心至极,更何况吃进嘴里,宁诤却面不改色地看着膳夫将一截半生不熟的鹅掌放在他面前,抬腕欲夹时,赵银粟却忽然抢先一步拿起来咬了一口。

  他边嚼边道,“草民乡野粗人,实在馋得难受,请王爷恕臣不知礼数。”

  宁诤脸色一变,却见赵银粟心一横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下一刻,人竟双目紧闭,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

  有毒?!

  皇帝胆敢给他下毒?

  宁诤稳稳接住单薄的人,怒喝一声:“快找太医来!胡太医?胡太医何在?!”

  胡院使随身带着银针,闻言应声而起,弯着腰小跑上前替赵银粟把脉。

  “怎么回事!?”

  银针插入鹅掌中,不多时便由银变黑。

  这下不用胡院使多说宁诤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鹅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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