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被吼得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充满俱意看着王今月，回过神来，瑟缩的想要抢回玉佩。

王今月紧紧握住玉佩，将手高高抬起，急切的追问：“说啊！你到底哪来的玉佩！你是不是抢来的！你从哪抢的！说啊！”

小乞丐被吓得飙泪，蹦跳着想去够玉佩：“这不是我抢的，这是我哥哥给我的，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都冷静点。”云锦书伸出手，把引发争端的玉佩握在自己手中，雁时见状上前分开了两人，顺便替小乞丐擦去脸上的泪。

“一个一个来，怎么回事？”

王今月抢先开口：“这玉佩是祁郎从小戴在身上的物件，上面的玉穗子是他走时我为他打的。还有，仙君，你看那上面还有一小块缺角，这还是我小时候不小心磕碰的，我断然不会认错。”

云锦书端看，上面确实有一小块缺角。

小乞丐听到她这话，急急的反驳：“这是我哥哥的东西，是我哥哥寄回来的，才不是你的！”

听到这话，雁时问小乞丐：“小乞丐，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看着他，弱弱的回答：“我哥哥叫狗蛋。”

“那你哥哥在雍城？”

小乞丐点头。

“那你知道你哥哥在雍城具体做什么吗？”

小乞丐摇摇头，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但哥哥隔段时间就会寄东西回来，这块玉佩也是哥哥寄回来的，我本来是想当掉它的给母亲抓药吃，但没等我当掉，母亲就已经去世了……”

雁时摸了摸他的头，王今月还要说什么，一开口就是哽咽，嗓子不知被什么堵住，竟什么话都说不出。

云锦书摊开手上的玉佩，手腕一转，嘴里低念：“以吾之灵，寻汝之踪迹，灵，起！”

光芒从玉佩中散出。

云锦书对他们说道：“走吧。”

顺着灵力的指示，几人逐渐往城外走去，小乞丐被雁时抱在怀里，悄声在他耳边问着：“仙人哥哥，那块玉佩真的是那位姐姐的东西吗？”

“不出意外的话，是。”

“哦。”想到自家哥哥可能拿了别人的东西，小乞丐垂头丧气的趴在雁时的肩头。

走了许久，几人最终在山崖边停下，而灵力还在向崖下蔓延。

王今月再次从玉佩中出来，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哽咽的问道：“他……就在这下面？”

云锦书同样看着崖低，回道：“可能，如果你不想，我们可以回去，但若是你想下去……希望你做好心里准备。”

王今月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祁阳会不在世上，明明他走时还好好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信誓旦旦的保证会给自己更好的生活，怎么可能……

“走吧，”王今月拭去眼角的泪，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或许他有住在崖底的爱好呢，只是我以前没发现而已。”

没人戳破她的伪装，云锦书示意雁时带着小乞丐就在上面待着，自己带着王今月到了崖底。

一到崖底，灵力就在此消散了。

崖低的环境极其恶劣，阴风阵阵，漆黑暗沉，脚下的土地泥泞湿润，踩在上面人就会自动下降一个高度，鼻尖隐隐传来腐烂的气息，云锦书闭塞了自己的嗅觉，才勉强没有当场吐出来。

“仙君，他在哪啊？”

云锦书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可能她脚下正踩着对方的尸骨，但想想这样未免太残忍，便没有多言。

王今月读懂了云锦书的沉默，面前尸骨累累，她猜到这里面可能还混杂着祁阳的尸骨，再也忍不住情绪的王今月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啊！——为什么！为什么！……”

“你说过要回来娶我的！骗子！骗子！……”

王今月死死抓起地上的泥土向外甩去，偶尔还会抓起几根白骨，就像是正抓着祁阳的衣襟，一声一声痛苦的谴责。

不知为何，崖底的风不再那样的刺骨，轻抚过王今月的脸庞，却擦不掉她眼角的泪……

痛苦的嚎叫声经久不息，站在崖边的雁时捂住了小乞丐的双耳，沉默的看向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