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藜餐厅】
餐厅装潢排场,高雅有情调。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祁朔看了眼十九楼的标识,便踱步而出,被西装领带束缚住的他忍不住扯了扯,边走边吐槽道:
“老爹这是发什么疯,今天不少刚见过一面嘛,怎么大晚上的又见!”
岑威缄默:可能是嫌自己活得太安稳了。
想找点儿乐子!
祁朔走了两步,一把揽过来岑威,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欸~搁这儿吃一顿回去铁定得加餐,你想吃啥,提前点好,老板我报销!”
岑威眼睛瞬间侵染泪花,一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激涕零模样:
“祁少,跟你这么久了,你总算是有点儿人性了!”
祁朔:“.........”
他之前很没人性?!
祁朔毫不留情地把一个白眼甩过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别谢我,谢顾思邈吧!”
没有顾思邈谄媚给的他那几十万,他也不会这么大方。
没走几步,祁朔就眼尖地看见江黎正驻足前方,目视着他走来。
江黎此时穿了一身藏青色裁定西服,胸前口袋处别着那枚金光闪闪的玫瑰胸针,整个人散发着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柔顺的黑发飘逸散乱,映衬着白皙的脸颊也越发粉嫩。
祁朔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眉眼不再是玩世不恭的生人勿近,而是春风化雪般的温柔:
“江黎,在这儿遇到你,还真是巧啊!”
“不巧,我是在等你。”
江黎眉眼如画,涓涓细流的嗓音散逸四下。
岑威瞧着祁朔那一脸花痴样,忍不住白眼:“.........”
呵呵。
果然,三个人的我们还是过于拥挤了。
“是为了尽快见到我么?”祁朔靠近对方。
江黎后退一步,解释道:
“祁老派我前来迎接祁少您。”江黎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祁少,请!”
旁边的岑威憋笑快要憋疯了。
想不到撩人于无形的祁朔,如今也频频吃瘪。
真的是太爽了。
祁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装似无意地“狠狠”踹了岑威一脚,嘴角弯出一个礼貌的弧度,修长的指尖抚摸上那枚胸针:
“今天这身衣服很fashion,我喜欢。”
然后顺着江黎所指引的方向,踱步前进,在掠过对方身边之际,轻声说:
“包括你也是。”
衣服他喜欢;你,他也喜欢。
岑威被踹的那脚给疼得泪花都出来了,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祁朔大跨步往前走着,只是余光一直关注着江黎:、
“江黎,你说,老爹大晚上把我喊来,是不是想通了,要把你送给我呢?”
江黎神色未变,淡淡回答:
“您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岑威倒是十分不合时宜地嘀咕吐槽道:
“你火包友恁多,缺这一个?!”
祁朔一个眼刀杀过去,岑威即刻禁音。
·
大厅内,柔静温和的钢琴曲在钢琴师的手中翩舞,高雅堂皇的情调别具一格。
老爹头发花白,面容严肃正派,但不失和蔼可亲。
可祁朔知道,祁韦鹤才不是什么和蔼可亲之人!
面具就算戴的再久,也只是面具。
祁朔一落座,就开始拿起刀叉干饭,很好地诠释了“干饭人,干饭魂”的终极统一。
祁韦鹤瞧着对方吊儿郎当地狼吞虎咽,实在是有失文雅周到,眉头再次拧巴在一起:
“怎么,祁家这是饿了你几顿?!”
祁朔也不在意对方的冷嘲热讽,声音依旧散漫,掰出手头指道:
“每几顿,也就五六七八九十顿吧!”
祁韦鹤冷哼一声:“那你没饿死可这不容易。”
祁朔再次没规没矩地切了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敷衍道: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命本来就很硬,从出生那天你不该就知道了?!”
祁韦鹤深深叹一口气:“你我父子二人,非要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不可?!”
祁朔切肉的刀叉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温情,但随即便被淹没在了森冷的眼波之下。
这次,他意外地没有怼回去,只是转移了话题:
“老爹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请我吃顿饭,然后说我几句?!”
一旁闷不做声的江黎切好一盘牛排之后,就把盘子端到了祁韦鹤面前,贴心地替对方摆好刀叉餐具,又把口布折叠放置在对方腿上,淡淡地道:
“祁老,按照您的口味,七分熟。”
祁朔瞧着这一系列动作,突然有些气得牙痒痒。
祁韦鹤点头,算作回应江黎,放入一块牛肉后,才慢慢说:
“找你确实有事........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招聘秘书助理?”
祁朔:“.........”
不祥的预感。
等祁朔点头后,祁韦鹤才接着说道:
“这是江黎,今天你们才见过。他在国外学的是金融,和你倒是专业对口。有关江黎的职业简历,我已经命他发到你邮箱了,你看了之后绝对不会后悔的。”
祁朔道:“老爹,人江黎伺候你伺候得不顺心了,好好的,干嘛把人硬塞我这里?”
搞了半天,是要往他这儿塞个卧底啊!
可这也未免太过于大张旗鼓了。
祁韦鹤也没急着反驳,摇晃着酒杯醒酒:
“今晚上,要不是我让江黎去接应你,你恐怕和你的小保镖还不知道转悠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
祁朔抿嘴。
“你是有才华,岑威也足够衷心,但这不够,你还缺一位得力干将。”祁韦鹤看了眼江黎,眼光和蔼,“而这个人,就是江黎。”
换言之,你祁朔再厉害,但如果只靠自己一个人,仍是不够的。而“引路人”江黎,更好填补了他的不足。
这也是祁韦鹤为什么故意选择这间偏僻的包间,又故意屏退服务生,让江黎在长廊等候。
祁朔啧了下嘴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真是谢老爹的良苦用心了,既然老爹不放心我,而我又正好缺个助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韦鹤倒是没想到祁朔能这么快应下来。
听到此处,江黎才起身伸手:
“祁少,以后请多多指教。”
祁朔没握,只是戏谑地笑了几声,故意看对方难堪。
好一会儿,江黎的手尴尬地伸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祁朔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懒散地握了过去:
“可别,你可是老爹的身边人,以后是要你多多指教我呢!”
言外之意,看在老爹的面子上,他才握的这个手。
祁韦鹤瞧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也不作声,默默地在放入口中一块牛排。
誰料,祁朔再次坐下时,手边的红酒杯不小心被碰倒,洒了他一身:
“对了,我记得江助理对衣物酒渍的处理很是拿手,不如随我一起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江黎猜到祁朔肯定从岑威那边知道他出现在厕所,但他依旧神色自若,扭头看了眼祁韦鹤。
“小江,你去吧!我儿子总是这样毛手毛脚的,没你帮忙,还真不一定行。”
得到了祁韦鹤的肯定,江黎才哑声道:“祁少,您随我来。”
【洗手间】
“哗哗哗——”
洗手池的镜子一尘不染,倒映出两个人英丽的面孔。
祁朔蜷着胳膊,斜靠在身后的白墙上,神色冷峻,眼神轻蔑,但又看在对方是个大美人的份上,好心提醒道:
“老爹算计你了。”
江黎头也没抬:“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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