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白了他一眼,没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林铮要追问,刘秘书走过来,恭敬的向祁景道:“祁总,老爷子让你和季先生去休息室一趟”
祁景微微皱眉,说了句知道了,将一会儿没看住就被一群人围攻敬酒的季晚解救出来,拉着他不疾不徐去了休息室。
一听祁老爷子要见他,季晚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先前在婚礼上他只是匆忙瞥了一眼,未来的公婆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对此一无所知。
祁景看出他的紧张,安抚了一句不用紧张,在休息室门口停住,握住季晚有些冒汗的手心,开门走了进去。
祁盛海杵着拐杖坐在沙发上,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季晚一进来就被他过于锋利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祁景身后躲了躲。
“这就是你不顾家里反对也要娶的人?”祁盛海话是对着祁景说的,眼睛却看着季晚,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真是劣质的omega”
这话化作刀子插入心脏,季晚眸光微颤,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同样是无比厌恶的语气。
“劣质?”祁景冷冷一笑,讽刺道:“优质omega也不见得干净到哪里去,况且,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祁盛海将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敲得咚咚响:“叶家千金难道不比这个小门小户的劣质omega好得多?你公然拒绝与叶家的联姻就为了他?”
季晚一愣,祁景之前有联姻?那么他是不想联姻才找上自己的?
“与叶家的联姻既不是我的意愿,我为何不能拒?他是我标记的omega,我为何不能娶?”祁景故意将标记两个字的发音咬得重了些,祁盛海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那样——在听到标记两个字后,整个人明显震了一下。
“你说什么?”祁盛海突然拍桌而起,勃然大怒:“胡闹!alpha的标记岂是儿戏,你随意就给了这么一个劣质omega,我看你是疯了!”
一口一个劣质omega,季晚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了,祁盛海对他这个突然空降的儿媳妇十分不满。
“胡闹吗?我到是觉得自己没做错”祁景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勾着季晚的腰将人搂紧了些:“这是我的合法伴侣,我们真心相爱,跟那种参杂利益的联姻不同”
“你!”祁盛海一时语噎,显然被气得不轻。
“我们还有事,恕不奉陪”说罢,祁景带着季晚转身就要离开。
祁盛海面沉如水,充斥着怒气的眼眸紧紧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握着拐杖的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颤抖。
季晚看着祁景面沉如霜的脸庞,之前他也只是从祁景的只言片语中猜想他可能与家里有些隔阂,刚才父子俩的对话也证明了这一点,显然这层隔阂已不是一两日形成的,而是日积月累,愈发严重。
难怪祁景会提醒他想做祁家的儿媳妇可没有那么容易,没想到祁盛海竟然会对劣质omega有这么大的意见。
不过,祁盛海似乎不知道他腺体上的标记来历,祁景没跟他说吗?
“站住!”
祁景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来,季晚便也跟着停下,转过身去。
祁盛海深呼吸一口气,杵着拐杖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朝两人走过去。
祁盛海虽已年迈,身上alpha的气场却并未因年龄而减退,反而经过岁月沉淀更加威慑震人,季晚本能的感到心慌。
祁盛海杵着拐杖立定,看着季晚:“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腺体”
季晚不解看他的腺体做什么,但还是乖乖转过身去,微微低着头,把腺体露了出来。
银白色的雪松散发出阵阵凛冽气息。
祁盛海深深看了一眼,确认是雪松的标记,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出去”
季晚不明所以的愣了愣,见祁盛海看着自己,确定他说的出去是指他一个人后,看了祁景一眼。
祁景对他点了点头,季晚轻轻说了声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休息室,还顺带关上了门。
季晚最后看了里面的两人一眼,将最后一丝门缝关紧,想着祁盛海把祁景单独留下应该是有话要说,不过以他们父子俩一言不合的脾气,不会在里面动起手来吧?
休息室的隔音非常好,季晚压根听不到半点声音,祁景又没出来,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只能站在外面等着。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祁景从里面出来了,并不惊讶的看了等在外面的季晚一眼。
季晚仔细看了一眼他的脸,确定没有挂彩的地方,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没打起来,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帮哪边。
那个……你们谈完了?”
“嗯”祁景没具体说谈了什么,也不打算告诉他,只没什么表情的说了一句走吧,就独自一人走了。
季晚追上去想问祁盛海跟他说了什么,又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擅自打听不太好,而且祁景也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婚宴一直进行到了晚上才结束,第一轮酒敬完后,祁景就让刘秘书先送季晚回别墅休息了,自己留下来陪宾客。
当然,新婚之夜是不可能存在休息这一说的,林铮带着一群人吵着要闹洞房,可让季晚花了不少精力才把这群闹腾的人打发走。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十点多。
好不容易有了片刻歇息,季晚坐在铺满花瓣的大床上,看着满屋喜色发呆。
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新买的,在这之前刘秘书带季晚来熟悉过这栋别墅,当时屋里的东西少得可怜,压根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刘秘书说祁景平时都是住在公司,很少回家,所以添置的东西就那么几样,看着空落落的。
季晚当时还奇怪祁景为什么不回祁家住,不过从今天在休息室里父子俩之间那股不对付的劲来看,他大概猜到了原因。
还没好透的膝盖隐约有些疼,季晚将腿裤卷起来,受伤的地方淤血大多都散干净了,只是因为今天站了一整天的缘故,又微微有些红肿了起来。
不是很严重,季晚起身去浴室里拿了条巾帕用冷水打湿敷在膝盖上。
楼下传来一阵按门铃的声音,季晚将敷在膝盖上的毛巾拿开,起身去开门,是刘秘书还有喝醉的祁景:“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祁总平时酒力不差,但也遭不住轮番轰击,就麻烦季先生你照顾一下他了”刘秘书将喝醉的祁景交给季晚扶好,另外再祝两人新婚快乐以后就忙不迭走了。
季晚叫都叫不住,苦着一张脸道:“好歹先帮我把他弄上去再走啊!这人怎么……这——么——重——!”
好不容易将喝醉的祁景背上楼丢在床上,季晚整个人累得直接跌坐下去,四肢乏力。
他看了眼喝醉了也皱着眉头的祁景,犹豫了一会儿,脱掉他身上的西装礼服,将他整个人弄上床,又去浴室重新拿了条打湿的巾帕给他擦脸,嘀嘀咕咕道:“不是有醒酒汤吗,怎么还能喝成这样……”
季晚给他擦完脸后,又犹豫要不要帮他把上身也擦干净,带着一身酒气睡觉不舒服。这时祁景忽然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
“那个……你……你醒了?”季晚见他醒来,为避免被当成登徒浪子,打消了帮他擦身子的念头。
“……我怎么回来的?”祁景捂着昏沉的脑袋坐起来,看了一眼四周的红色,目光在季晚手里的巾帕上微作停顿,而后淡淡移开了目光,下床想去寻水喝。
季晚料到他醒来会找水喝,事先就准备好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给,水”
祁景微微一愣,将接过来的一整杯水喝光,可见是渴得厉害。
季晚担心他喝那么多酒会难受:“要不要我去给你煮点东西,我看你今天一直在喝酒都没吃什么东西,胃里一定很难受”
“不用了”祁景将杯子放在床头柜子上,起身朝浴室走去。
季晚拦住他:“那个,你刚喝了酒,现在去洗澡的话会晕倒的”
祁景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关心自己,之前明明还被祁盛海一个眼神吓得动都不敢动,这下倒有勇气拦着他了?
季晚当然不敢拦他,这人跟冰块一样不近人情,拒人千里。他不知道自己喝醉后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威慑力,所以季晚才不那么怕他。
在僵持了一会儿后,祁景妥了协,没去洗热水澡,只是这身衣服穿着实在难受,他有些烦躁的扯掉领带,将衬衫领扣解到最后一颗。
季晚微微别开目光,不去看那性感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
他见祁景不洗澡实在难受,从浴室里接来一盆热水,将帕子浸湿拧干:“我……我帮你擦一擦吧,这样会好受些”
祁景看了眼他手里的帕子,许是真的太难受了,祁景并没拒绝,抬手解开纽扣,将最后一件衬衫脱掉。
季晚眼睛飞快从那结实的身体上扫过,拿着帕子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洗。
alpha不仅长得帅,身材也是一比一的好,结实的肌肉纹理哪怕隔着一层巾帕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季晚自始至终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但他能感觉到祁景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这让他更不敢抬头。
祁景似乎看出来他有意躲闪,心情莫名有点不爽,他是洪水猛兽会吃了他不成?
擦洗得差不多后,季晚将帕子放进盆里搓洗干净,看着丢在地上的衣服,祁景怕是嫌弃不会再穿了。
他正想去旁边的衣柜里找找睡袍之类的衣服给祁景换上,手腕突然被抓住一扯,季晚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已被祁景压在身下。
满床花瓣被溅掉一大片在地板上,季晚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莫名有些紧张。
祁景看着他,许是喝醉了的缘故,嗓音有些沙哑:“你躲什么?”
对方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脸上,季晚偏过头去:“我……我只是想去给你拿件衣服”
祁景将他偏过去的头转回来,盯着他看,目光落在那红润饱满的唇瓣上,脑海中回响起今天在酒店房间门口听到的那句“反正待会儿也是要被亲红的”。
这唇看着确实诱人。
他鬼使神差俯下身,炽热的鼻息夹杂着丝丝酒气靠近,季晚下意识后仰,陷入柔软的被褥间,退无可退。
微张的唇瓣被吻住,比想象中的还要甜美可口。
在酒精的刺激下,祁景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季晚下意识要躲,又对这个吻迷恋着舍不得破坏。
omega在alpha的亲吻下不禁情动,连腺体上的标记都在隐隐发烫,他忍不住抬起手臂拥搂对方。
空气中浮现缕缕花香。
祁景嗅到那花香,却并未被更深的吸引,反而瞬间清醒过来,冷着脸一把推开了季晚。
被突然推开,季晚整个人一愣,见祁景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衣服转身就走,连忙出声叫住他:“你去哪儿?”
“客房”祁景握住门把手:“你早点休息”
说完,便开门走了。
独留一室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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