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愣在原地,寒意从薄薄的外套直往心底钻。
黑色外套里面的白色毛衣已经渗透到前面来,鲜血浸透毛衣的场景触目惊心。
刘耀文强迫自己别开眼不去看他。
如果不够狠心宋亚轩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缠上来,到最后就又到了没有办法收拾的局面。
他本以为宋亚轩见了他这副场景就会退缩,谁知道他竟然上前,将捂在怀里但是被手上的血弄花的大头照片拿出来。
“文哥……照片花了……你陪幺幺再去拍一张好不好?最后一次……”
刘耀文没看他,单单听他语气里夹杂的哭腔就想象到了他泪眼朦胧的模样。
捏在手心的纸出现一个扯开的开口,他压抑着自己声线里的颤抖:“花了就丢,一些陈年旧物,也就你跟宝贝一样的存着”
宋亚轩的手放下了,他低下头,手指一松,照片就轻飘飘的落在了刘耀文脚的旁边。
照片整张都被血染脏,唯独自己脸的地方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文哥,如果你不要我了,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为什么是你带我回家,你的钥匙又从哪里来,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还有……”
刘耀文忽然看过来的眼神吓得宋亚轩禁了声。
以前刘耀文从不会这么不耐烦的看他的……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滚出去”
宋亚轩被他突然拔高的声调吓到身体一抖,他眼眶里本就蓄满的泪水忽然就掉了出来,晶莹的泪珠划过脸庞滴到手背上。
殷红上挑的眼尾是个人看了都想哄两句,偏偏刘耀文对着他大吼。
“滚!听到没有!你滚的越远越好!”
他愣愣的看着刘耀文目眦欲裂的模样呆在了原地。
刘耀文还没完,他猛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巨大椅子挪动声十分刺耳,他拿起桌上的书,避开他的头毫不犹豫砸在了他的身上。
宋亚轩往后踉跄几步后背撞在了门板上。
眼前的刘耀文让他陌生,也让他害怕……
“文哥……我……我……”
“别喊我文哥!我听你喊文哥只觉得恶心”刘耀文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的明显,最后几个字还是逼迫自己说出口的。
而到了宋亚轩耳朵里就变成了咬牙切齿。
手上的疼痛已经远不止心脏处蔓延出来的疼痛了,他仿佛被一双大手扼住了喉咙,想声嘶力竭的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耳边不断的回响着刘耀文的那句恶心,他只感觉双腿发软,眼前走马观花般迅速闪过的都是曾经的画面。
曾经温柔似水的刘耀文与现在宛如野兽的男人的身影没有办法再重叠到一起。
“以前说的话统统都不算数!我不要你了,听懂了吗”
宋亚轩已经不知道这几天里这是第几次哭了,他的眼睛肿成核桃,哭到干呕,每次都觉得自己的眼泪好像要流干了。
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原来刘耀文真的不要宋亚轩了。
宋亚轩被关在了门外,怀里抱着方才被刘耀文撕成碎片的合照,照片零零散散的被鲜血弄糊。
他已经哭不出来了,甚至觉得麻木,照片被他平铺在地上,他小心翼翼用袖子擦去上面的血放在地上拼凑。
宋亚轩慌乱的翻找碎片里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所有的都擦了一遍就是找不到最重要的一部分。
没有那一部分就不能复原了……照片不能复原了……再也不能复原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宋亚轩,支撑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压断,他蜷缩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掉在地板上。
刘耀文同样觉得窒息,赶走宋亚轩后他的身体就无力的靠在了门板上渐渐滑坐在地上。
情绪激动导致他的病情复发,他头疼欲裂的蜷缩在地上疼到额头冒虚汗,涨红的脸也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刘耀文手抖个不停,好不容易将药瓶拿到手。
苍白的脸色,额头暴起的青筋,看上去可怖到极点,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竟然听到了宋亚轩微弱的哭声。
两粒药片被他直接吞下去,疼痛仍然没有半分缓解的意思。
一直强压的情绪也在听到宋亚轩彻底抑制不住的哭声时崩的彻底。
他的手攥成拳头捶向地面,指甲陷进皮肉里,鲜血直接顺着掌心流出来。
刘耀文疼到失去意识前看到了提着水壶进来的许成,再就是他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
‘滴答……滴答……’
钟表转动的声音仿佛催眠曲,躺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刘耀文本就不太清醒的神智被这声声入耳的钟表转动声带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境。
熊熊燃烧的大火不知从哪里开始蔓延的,火光冲天,隐隐有往厨房煤气那里延伸的状态,头顶的灯泡彭的一声炸的四分五裂。
点点星火落在窗帘上又烧起新的火苗。
屋内被黑烟笼罩,刘耀文披着湿毛巾闯进屋内的时候只听到了宋亚轩被呛到咳嗽不停的声音。
他一只手拿着毛巾捂着口鼻,心急如焚猛踹着卧室门,好在木门轰然倒塌,屋内的宋亚轩已经被黑烟熏花了脸。
刘耀文将毛巾捂在他的嘴上,湿毛巾盖在他的身上,自己身上还在滴滴答答的落水,他搂着宋亚轩快步下楼。
谁知快到门口时头顶的大灯忽然被烧断砸了下来。
他下意识将宋亚轩推出去,而自己被大灯砸中了小腿,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断了。
下一刻,房子轰然倒塌,宋亚轩惊恐的脸消失在了眼前。
他勾唇浅笑,丝毫没有对死亡有所恐惧。
幺幺出去了就好……
重物撞击头部,他两眼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记住不要再让病人情绪激动”
“好好好,谢谢医生,那他这个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还待观察”
刘耀文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听着门外传进来的说话声心情复杂。
许成送走医生就进了病房,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长舒一口气。
“你们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还在宿舍晕倒了?药片都撒了一地”
刘耀文疲惫的再次闭上双眼:“宋亚轩知不知道?”
许成摇头。
“没,我回去的时候宋亚轩已经离开了”
刘耀文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他看了眼只输到一半的药瓶,撑着酸痛的身体坐了起来倚靠在床头。
“他不知道就好……不然这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许成拿着小刀削着苹果,听到他的话嗤笑一声。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背着自己妈妈恋爱谁没干过,你还不如偷摸去找宋亚轩跟他安安稳稳的过三年”
回想宿舍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就泛苦涩,他扯着嘴角干巴巴的笑了一声。
“不手术的话过不了几年就变成植物人,手术的话风险又大,同样是鬼门关走一遭,我这辈子注定要食言的……”
“有句话我觉得说的挺好,死神永远都站在制高点嘲笑着爱神的无能,爱者终将被爱神禁锢在原地,守着死神怜悯时而留下的最后的回忆。”
许成咳嗽一声,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别说丧气话,这都快过年了,说不定就挺过去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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