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天气异常寒冷,路上没几个人。
此时一个背着小书包的男孩儿从厚重的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支粉色的手表。
“延延,你到哪了?”季延眳的儿童电话手表中传来中气十足的男士声音。
季延眳把自己的围巾向下扯几下,把手表靠近自己的嘴巴,“红星公园。”
稚嫩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传入另一边男人的耳里。
“有没有想爸爸啊?”
“没。”季延眳边走边回答男人的问题。
“……”男人不语。
“没别的事就挂了。”季延眳抖了抖肩上的书包。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季延眳先一步挂掉电话。
这是季延眳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回家。之前都是家里的司机或者爸爸来接。
他已经上初中了,他爸爸还把他当小孩子对待,昨天是他十三岁生日,爸爸竟然给他送了支儿童电话手表!!说什么这个有定位功能,手机不也有!害得他今天被同学嘲笑!
他爸的解释是:防止他沉迷手机游戏。
但抱着手机打游戏的不是他吗?!
看天色不早了,他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沙沙沙……”旁边的草堆发出动响。
流浪猫吗?
——
“鸽鸽,冷冷,额额……”
阮年把三岁的小女娃紧紧抱在怀里,口里哈出热气到女娃娃手里,自己也冷得发抖。
他们两人穿得单薄,挤在花坛的草堆里,想着这样暖和些。
阮年急得眼泪落下,滴在女娃娃的身上。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家里的被窝中,然而现在的他们却在这里瑟瑟发抖。
这都归功于他们的“好父母”。
阮年的父母嗜好赌博,今天他们的债主找上门,他们住的屋子就是债主的,所以被赶出来。
父母因此大吵一架,父亲直接带着能带的东西离开。
那个屋子虽然破烂,但也好过现在。
妈妈刚才说让他们在这等等,她去买点吃的,但现在她还没有回来。
“额……”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阮年擦擦眼泪,抱着阮莞走出草堆,把她放在公园的木椅上,从书包里翻出几个一角的硬币——这是他捡来的。
只有六个,根本不够买吃的。
季延眳看着刚从草堆里面钻出来的两个小孩儿。
阮年收好硬币,抬头,正好看见季延眳。
两人对视。
此时的阮年才八岁,看季延眳只能抬头仰视。
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一节的男孩,两眼水汪汪,看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季延眳产生怜悯的心理。
他好可怜。
季延眳不自觉的走到阮年的面前。刚好,阮莞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是饿了?季延眳从书包里拿出三个袋装面包,递给阮年。
阮年现在也饿,接过面包,道声谢谢。随后打开一个面包给阮莞,自己也撕开包装吃起面包。
他的脸被冻得发紫,吸了一下鼻涕,继续啃面包。
季延眳也不走,就这样看着阮年。
“你家在哪?”季延眳问。
阮年咽下口里的面包,摇头。
不记得?
季延眳看他脸都紫了,便取下自己的围巾缠在阮年的脖子上。
“暖和点吗?”
“嗯……”阮年点点头,随后把坐在椅子上的阮莞抱起,把围巾取下,缠到她的脖子上。
才吃了东西的小家伙比较容易犯困,阮莞的眼睛已经合上了,加上脖子上的温度,很容易睡着。
“谢谢。”
“不客气!”季延眳,“需要帮忙找警察叔叔吗?”
阮年低下脑袋,看着怀里的阮莞:“嗯。”
季延眳已经用手表打了110,看着阮年颤抖的手,主动道:“我来抱吧。”随后补充道:“我身上暖和。”
阮年点头,季延眳拉开羽绒服,把阮莞抱在羽绒服里,虽然不能完全裹着,但也使得阮莞的体温上升。
两个小孩就坐在椅子上,等着警察的到来。
在这段时间,性格原本冷淡的季延眳主动找话聊,“我叫季延眳,你叫什么?”
阮年答道:“阮年。”
“她呢?”季延眳看向怀里的阮莞。
“阮莞。”
季延眳把阮莞往自己怀里带一把:“你多少岁?”
“八……”此时刚好一群鬼火少年骑着炫酷的摩托车在他们面前骑过“嗡嗡嗡嗡嗡——”。
季延眳一脸不悦,等他们离开后,才继续和面前软软的男孩聊天。
“你在哪上学?我是岩亚中学的。”
“我没上学。”
没上学?可他不八岁吗?
“迟早把那些不良少年抓到!天天骑着摩托瞎跑!这地儿是开车的地儿!”
一位穿着警察便服的叔叔带着抱怨的声音来到阮年和季延眳面前。
他不似刚才那样,而是带着些温柔的语气对着他们,带着口音道:“呀,是你们报的警吗,小同学?”
“嗯。”
“来来,跟着叔叔来。”警察笑眯眯领着两人上了警车。
季延眳通过手表告诉了他爸爸一声,刚好明天放假,今天他倒是不着急回家写作业。
警察了解完情况安抚阮年兄妹一阵,另外有警察帮忙联系他们的父母。
事情在此告一段落,时间不早了。季延眳的爸爸比较忙,让家里的司机来接他。
司机到警察局有段时间,但自家这位少爷缠着人家小孩子说东说西。
阮年身上穿着警察姐姐递的羽绒服,羽绒服很大,把阮年的小脸儿堆得红通通的,没打理的头发翘起一个小角,好不可爱,让人忍不住产生怜悯之心,阮莞则在一旁小口吃着面条。面条是司机来时季延眳喊带的,带了三碗,是季延眳递给阮年兄妹二人。
司机被季延眳的爸爸催促,也不好在拖。
面对季延眳的依依不舍,阮年倒没多大的情绪,但阮莞却情绪激动,放下吃面条的叉子,小跑到季延眳身边,她长的不高,只到季延眳的膝盖上下,抱着他的腿不松手:“呜呜……爸爸……不走……”
司机和一屋的警察都震惊了。
童言无忌啊。
阮年一脸平静,把阮莞来回怀里,道:“他不是。”
季延眳被搞一脸懵逼。
阮莞小声嘀咕:“爸爸……就是……”
阮年用自己软糯糯的声音对季延眳说:“对不起。莞莞就这样,谁给她吃的她就叫谁爸爸。”毕竟阮莞曾经对一位八十岁的爷爷喊爸爸。
“理解。”毕竟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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