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这辈子心尖尖上就放过一个人。
结果那人是个细作。
等他好容易韬光养晦,运筹谋划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准备找人算账时,那人还被毒死了。
曾经世人都道肖战好福气,得了八王爷的青眼,其实暗地里谁不戳他脊梁骨,笑他一个男人雌伏于他人身下苟且,都等着他终有一日定会从高处掉下摔个狗啃泥。
后来肖战真栽了,王一博却疯了。
可怜八王爷风华绝代,却栽在了男人身上,为他疯,为他笑,为他做尽神经病的事,最后更是将那已经入主东宫的九王爷拉下马,贬为废人,挑断手脚筋,扔在郊外一座宅子自生自灭。
老天开眼让他重生一遭,王一博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去看今日新入府的人里有没有那张化成灰他都认得的脸。
第二件事就是把肖战提溜到了书房,沉默地盯着这个曾和他同床数载的枕边人。
“多大了?”
肖战眼观鼻鼻观心。
“回王爷的话,十五了。”
王一博“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膝头,这还是上一世的习惯,示意肖战过来坐,俩人揽着说会儿悄悄话。
肖战一只脚都下意识迈出去半步才惊觉不对,装着站不稳踉跄一下,却不当心碰倒了架子上的花瓶,赶紧跪下吓得簌簌发抖。
“王爷饶命。”
“饶命?”
王一博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的肖战。好,好得很。
“你想我怎么饶你的命?”
肖战本应该怕的。
他刚进王府第一天,连个看门小厮都比不上,方才还砸了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花瓶,按理吓都要吓死了,可别看现在肖战把头磕在地砖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却不以为意,还用想着王一博以前对他多好多好,定然舍不得真罚他。
“小人在外常听闻八王爷贤德,博施济众,顶顶善心,求王爷念在小人无心之失,放小人一马,小人必定铭记在心,日日为王爷诵经祈福。”
呵,嘴皮子还挺利索。
王一博从前只觉得肖战单纯又机灵,像只养在后院不谙世事的兔子,让人想捧在手里宠着疼着。可其实他养的是一头会咬人的狼,哪怕喂再多肉,最后这头狼都会毫不犹豫从你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这么说本王若不放你一马,就是不贤德,不善心了?”
肖战头伏地更低了,眼睛滴溜溜转着想对策,却不想王一博忽然翻脸。
“来人,速将这刺客拿下!”
被关到暗房是肖战万没想到的。
这里曾是整个王府他唯一不能去的地方,刑讯拷问的地儿。
王一博将他保护得好,老皇帝赏的贡品葡萄,宫里太后分4串,皇后分3串,得宠的妃子分2串,皇子们各分2串。王一博分得了3串,知道肖战贪这口甜的,便全划到了他房里,由小见大,府里最好的厨子,最称头的面料,最时兴的玩意儿全都流水一样送到肖战跟前任君挑选。
唯有一回肖战偷摸摸想去暗房探个究竟,王一博难得跟他黑了脸。事后见肖战几天不理他,又是赔礼道歉,又是送田庄铺子才把这篇翻过去。
谁知重活一世,倒是第一天就进来了。
“说,谁派你来的?”
肖战沉默。
他又不傻,王一博都做到这份上了,再看不出他也是重生的,那肖战上一世的细作算是白当了。
行,我欠你一条命,这辈子还你,咱们两清。
“我再问最后一遍,说不说?”
肖战破罐破摔地闭上眼,一副“你弄死我吧”的悲壮。
王府打手拿着烧红的烙铁在肖战跟前比划,王一博做得老远捧着茶杯老神在在地喝茶。
打手知道肖战是刺客,半点不手软,见威胁不管用,把烙铁又烧得通红后直接往肖战胸口烫。
“啊!!!”
后来打手被绑到暗房挨了300来鞭,气息奄奄之际仍不改口。
“我冤枉啊,真是王爷自己撞上来的!”
“啪”,又挨一鞭。
“王爷难道吃饱了撑的专门跑过来挨你烙铁?王三,王府养你这么多年,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是真的,那时我正要烙刺客,王爷忽然冲过来了,我收力不及。”
老管家啐了口唾沫。
“王爷坐的地儿离你四丈远,他飞过来不成?”
王三昏死过去前幽幽地吐出最后三个字。
“用轻功......”
那晚王府请了2位老太医,八王爷背上烫伤了好大一片,深可见骨,得卧床将养数月才能好。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被五花大绑扔在暗房,身上连破个皮都不曾见。
老管家教训完王三,见王爷伤口已包扎好才放下心,义愤填膺地要去给罪魁祸首好看。
“王爷安心,老奴这就去结果了那刺客,永绝后患。”
“回来!”
王一博坐起时牵扯到伤口,疼得脸又白了一层。
“留着他还有用。将刺客先扣押到书房去,派人把守住门窗严加看管,要是让人逃了,自己去领三百鞭。”
老管家忠心不二。
“是。”
“…等等。”
“王爷还有何吩咐?”
王一博皱紧眉头,想起了暗房里那个明明看到烧红的烙铁脸都白了,却强撑着不肯服软的家伙… …不成,这回不能再心软,肖战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值得自己真心相待。
老管家跪着老老实实等主子吩咐,结果等了半天等来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今晚不准给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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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