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暑假的时候,风高的老师们还讨论着要不要给高三生补课,也就是年承他们。
本来都已经商量好了补两周,不过由于上级领导的红头文件,这件事情只好作罢。
这事从刚冒头到结束风高贴吧群里一直都闹闹哄哄的,
快速发展:[真服了!幸好没补课,这么热的天我真不想出门!]
沫沫:[本来高三就就很累,现在在补课我是真受不了了。]
大糊涂:[压力好大。]
不止高二的,连高一的学生也参与了进来,因为这也关系着他们以后的假期生活。
年承没有加过贴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江鱼哲前几天跟他一直吐槽他才知道的。
[!还想出去玩,被暗算了。]
年承,[怎么了?]
[你不知道?]
下面甩来贴吧链接。
年承:……
虽然他不抗拒补课,但他还是觉得这么热的天去上课很没有人性。
还好还好。
第二天江鱼哲骑着他的山地自行车过来找年承,还没七点,江鱼哲拿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出去玩啊。]
电话另一头的年承睁着惺忪的眼睛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年承你起来没。”江鱼哲见他没说话又问他道。
“现在才六点左右。”年承拉了拉睡觉时候卷上去的衣服,刚睡醒的他说话轻轻的,乖乖地盘腿坐在床上。
谁家好人这么早出门。
年承正打算出去上个厕所再接着睡就听见匆忙的一声,
“阿姨打扰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噔噔噔的敲门声传来,
“年承,我进来了!”
江鱼哲好像修剪了头发,配上立整而又随意的发型让他看起来更加清爽,
年承见他穿着一抹豆绿色的短袖加一条宽松运动裤,看起来精神的很。
江鱼哲看年承睡眼惺忪的样子,他直接坐在了凳子上兴奋地跟年承说,
“走啊,我们去爬山,”他把手搭在板凳的两个角上,
“现在还不是很热,刚好出门。”
年承楞了楞神,他和某人的关系都已经可以做到这么坦诚相见了?
“靠……”反应慢了半拍的年承看着江鱼哲,“去什么地方啊?值得你大清早过来找我。”
江鱼哲撇了撇嘴,“今天山上的寺庙有活动,我们去凑个热闹。”
年承真是败给他了,他让江鱼哲转过去,他换衣服,江鱼哲还笑他有什么不能看的结果遭到年承一记白眼。
这座山不算高,江鱼哲提前查过攻略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不过刚爬到半路江鱼晢就受不了了,他直接瘫坐在自动贩卖机的旁边,
“累死我了。”
年承也出了好多汗,他把帽子拿下来又重新给带了上去然后扶着江鱼晢背靠着的树,
“这就不行了?”他斜着眼睛瞅江鱼晢,虽然没有多余的话语与动作,不过江鱼晢听出来了年承话里的嗤笑。
“哪里不行,”他重新站了起来把喝完的矿泉水瓶一扔,“这点小山路能难倒我?”
年承抬头望了望,太阳早已经高高悬挂在他们的头顶上了,这刺人的阳光无疑不在催促他们快点爬上去。
“走。”江鱼晢对年承说。
到达山顶时,一座小寺庙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从下面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江鱼晢刚上来就哇哇地喊道:“累死了,终于爬上来了。”
他跑到小寺庙前,这是一个不大的地方,从外面的墙里也能看到盛放着的梨花。
年承慢悠悠地从后面走了过来,他现在就想告诉面前的这个人下次这种活动不要再叫他出来了。
刚平复好心率,一阵微风轻轻地佛过来,它带动着梨花的花瓣优雅的飘落下来,像是在欢迎刚上来的人们
年承刚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副明亮的眼眸,
“我们进去。”江鱼晢笑着对他说,刚才的疲惫好像都消失了一样。
据说是建于明代的一座小寺庙坐落在这里,郎朗佛音悠悠地传递出来,庙里已经有几个人了,他们席地盘腿而坐烧水沏茶,好似是喧嚣城市里能够让人彻底放松下来的雅居。
年承以为江鱼晢说的活动就是和面前的人一起静坐,他放低嗓音慢慢说道,
“我还真不知道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江鱼晢把视线拉了回来,“你说什么?这个吗?”
他指了指前面正在虔诚参拜的人们,淡然道,“不是,我本人从来不信仰任何宗教。”
他又把手拿回来指了指自己,“我信我自己。”
年承懒得理他,他问,“你说的活动是什么?不会是跟他们一样吧?”
“不是。”江鱼哲把手机掏了出来,“我记得是……”
须臾,他把手机举起来拿到年承面前,
“你看。”
年承眯了眯眼睛,那手机上赫然写着:今日斋饭供应限量。
……
他心不在焉道,“你特地起那么早就是为了来吃个斋饭?”
江鱼哲点了点头。
“你叫上我也是为了吃这个?”
他又点了点头。
年承能感觉的到自己现在有那么无语,无法理解某人的脑回路。
“这里的饭是有什么特殊的吗?”他期望得到一个靠谱点的答案。
江鱼哲看着他认真道,“今日益求功名利禄。”
“我算过了黄历,我们今天请愿实现的几率会非常大。为了保佑我成功考上大学,我就来求一回。”
看着脸前这人一副天真的样子,年承把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你可以的。”
午饭是一位老人打给他们的,看着江鱼哲和年承的样子,老人也微微弯下了腰向他们致谢然后把饭递给他们。
两人也非常礼貌的回敬了一个鞠躬。
小寺庙有一个规定的求签时间,江鱼哲想要拉上年承一起去,但年承扯起嘴角淡淡地跟他说自己不需要求什么东西。
江鱼哲见他那嘲讽的表情,一转身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句我自己去。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江鱼哲盖上水笔帽,把写好的卡片系在了伸出来的树杈子上。
周围都是在低头写祈愿和闭眼虔诚许愿的人,他也学着闭上了眼睛,
求什么呢?好像有好多想要实现的愿望,不过闭上眼这一刻突然不知道该先说哪一个。
他怕时机过了便匆匆在心底默念了一句。
风至,寺庙里风人们同他们一起诵读诗书。
年承就坐在后门看着这一幕,偏安一隅,这份至真的感情实数难得,某人正低头认真地听着大师诵读完全没注意到年承注视着他的目光。
他许了什么愿年承此时倒是有些好奇了。
索性他也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在心底埋下了一个美好的期许。清晨入古寺,把话尽言中,此时什么也不用着急,什么都一切显得不重要了。
两人下山时,江鱼哲还替年承觉得可惜,既然上来了那就应该去许愿,他也没有跟方丈们一起诵读,是不被保佑的苦孩子。
年承淡然地回他说,“神仙都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如果不保佑我。”
他看了看江鱼哲,“那全部都保佑给你吧。”
江鱼哲不屑地说他不要,太折煞他了。
年承听完轻声笑了一下,两人慢悠悠地随着人群下了山。
回到家年承就瘫在了房间里,完全没注意到辛云栖过来了。
她轻轻敲了敲年承的门,年承刚眯醒,“怎么了?”
“小承,这个暑假我们去把手术做了吧。”辛云栖微笑着看他。
年承顿了顿,“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
年母从辛云栖后面传出来了声音,“小承,小时候我就应该把你的耳朵手术给做了,结果你都要长大成人了,我还没有帮你完成它。”
年母用一种商量着的口气跟年承说,年承虽然从小就很听她的话,但是一旦涉及到这种事情上,他就会沉默,年母知道,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年承揉了揉太阳穴,他感到嗓子有些难受,
“我现在不想去做,等高考结束吧。”
他也不想让任何人再为他操心了,这是他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为什么?”辛云栖不理解的问他,“早做完你不就早方便吗?”
她换了副表情,“我们是大人,听我们的。”
年承看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内心感到有些动摇,他想了想说,
“我会很不适应,我现在已经习惯带着它了。”
这个它就是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
辛云栖有点生气,“小承,我不管你现在想的什么,你耳朵的事情我们大人来操心就好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认真的生活。”
她把后面几个字咬重了发音。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也考虑下我们好吗?我们都很关心你。”
不知道辛云栖突然这是怎么了,年承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他点了点头也同样认真地看着她,
“知道了。”
年母搓了搓辛云栖的手臂,“你别太操心,这孩子就是这样,表面上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其实蛮犟的。”
辛云栖无奈地看了看年母,感到有些头疼。
怎么了。
年承边洗澡边想,辛云栖怎么突然过来就要让他去做手术。
回想起儿时,辛云栖总是会扯着年承的小手四处逛,因为辛云栖的父母也一直在外地,所以他们拜托年母多帮忙照看下她。
辛云栖的高中成绩一直很好,毕业后也顺利的考上了大学,与此同时她也知道了一个残酷的真相,自己的父母原来在高中时候就离婚了,他们把这件事情一直瞒到辛云栖高考完。
已经成人的辛云栖决定谁也不跟,还记得那时她说,“我不会拖累你们的。”
她就这样把年承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年母当做自己的另一个母亲来对待,或许对她而言年母和儿时的年承远比自己的亲生父母带来的陪伴多。
他一直觉得辛云栖是个很乐观的人,所以也一直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自己重要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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