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
“嗖——”
一道利箭快速划过,在众人的目光所及之处,生生地贯穿了贺思离的心口。
“太子殿下!”
“谁?!”
芬嵛跟男人的声音几乎一致地响起。
男人将贺思离放在地上,愤怒地又吼了句。
这贺思离是他们带来用来威胁刘新原一队人的,要是到时候他们未曾将刘新原抓捕,贺思离这人也没带回去,到时候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男人舔了舔唇,阴翳的目光扫在四周,刚是从山上隐约发现出一丝端倪,就听一字:“打!”
眨眼,数道身着麻衣的身影,从顶上跑下来,瞬间与身着黑色衣服的众人纠缠在一起。
芬嵛还在发着呆。
周遭的一切都不定了,他的嘴张了张,眼睛紧紧地粘在贺思离的身上:他已经软了下去,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躺在地上,只有胸口本能地抽动着,向外推出瘀血,眼神也迎着光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涣散了下去。
——太子殿下。
他的唇角不受控制地抽动着。
就好像是世界在他眼前暂停了。他忘却了自己的身份,眼里只剩下了贺思离软绵绵躺在那里的样子。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心底涌到喉头,灌出一股咽不下去的苦味。
煜国的继承者没了吗?
那煜国还有希望吗?
老将军……他的魂魄,能安吗?
芬嵛的脸上浮现出麻木,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都飞起来了。
混战又起来了。
他在模模糊糊之中,好像感受到了有两个人在自己身边对打着。
身上莫名很痛,他回眸,看见那对打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小公子。
对方的胳膊上为了保护他中了一刀。
——“快走,来的是墨老!”
声音像梦似的。
他点头,下意识抚摸痛处的手掌里面沾满了鲜血。
这次他发觉了。
是腹部。
刚才有人往他的腹上砍了一刀。
.
墨老带来援军将他们救走的时候,刘新原没有多少意外。
他坐在墨老带来的马车上,蹲下身,为芬嵛包扎,嘴唇动了动,“你很为贺思离的死上心?”
——那已经不只是上心了。
在刚才,他在他的身上,甚至一刹那里见到了死寂。
芬嵛愣了愣,很久才道:“嗯……我只是觉得,老将军一直将他当作煜国唯一的希望,连同着我们所有都不敌他;或许。现在他死了,老将军也不在,要……”
怎么办呢?
他紧了紧喉头。
刘新原包扎好,站起身坐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错了。”
芬嵛不解的眼神里带着茫然。
“太子殿下其实心思比你们想象的要深沉,他的父亲是整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从小教育的他是以百姓为荣,在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太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那个戏子了。”
他顿了顿,紧跟着看着芬嵛道:“而一个戏子,显然是没有必要令我们这般费心的,如今他死了,才是在与我们说:现在的现在,煜国才能复苏。”
芬嵛没回话,好半响,他抬起眼,郑重地看着他,“我是因爱将军才爱的煜国,因将军爱煜国而爱陛下,但,若是您已不爱了陛下的子嗣,我也必将为您马首是瞻。”
刘新原被他说得心头一怔,却还是摇了摇头。
对于贺思离,他的情绪很是复杂,其中最多的,便是寄托了。
毕竟,那是他哥哥用命换来的人。
他抿了抿唇,笑道:“事情不是还没有定夺吗。我父亲一生只爱煜国,我哥哥亦是当初为了太子殿下自愿奉献了自己。他们虽死,但只要我带着他们的愿望活着,他们就没有死,如今再有太子殿下,一切都是一般的。”
芬嵛叹了口气。
他低下了头,像是在想着一个沉重的问题,许久之后才抬起了头,以一种极为复杂的声音“嗯”了声。
“我知道您想说的。”
芬嵛慢慢道:“我知道您想说的,不只是这句的。”
刘新原的唇角拉开,缓缓地露出个笑脸。
他说:“不管怎样,都会没事的。吾国有希望,就像东边有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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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