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自从胡知夏离开后,他的父母也都从原来住的地方搬走了,睹物思人,这地方如何让一对失去孩子的父母待下去。
那年,胡知夏父母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候,胡母便哭晕了过去,剩下胡父和其他亲戚忙里忙外。
江鱼哲犹豫着最终还是选择过去安慰过他们,当胡母见到他时,她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叫起来,
一颗心放佛被人紧紧的握住,面对胡母的追问,江鱼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滚烫的眼泪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她的手臂上。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学习成绩好,又爱笑,有礼貌的男孩子为什么选择在一个雨夜潦草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学校和警方方面给出的共同回应是,学习压力大,患有轻度抑郁。
不仅胡父胡母无法相信,就连江鱼哲都觉得双方是在推卸责任。
“你们骗人,我儿子怎么就有病了?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她发疯似的抓住警察的手臂,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面对一位母亲极度的悲伤下,警察也不好直接将她推开,只留下一句请您节哀。
江鱼哲站在最后面,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此时却觉得双腿无法动弹,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住,他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情最后以一位患有抑郁症的少年忍受不了学习压力而收尾。
当江鱼哲也不得不选择相信这个结果时,他却在葬礼的角落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修。
他缩在人群后方,眼神空洞的注视着桌子上胡知夏的照片。
身边是哭泣到难以起身的家人朋友,李修还是不为所动的继续看着那张照片。
当江鱼哲要走过去时,李修发现了他,他匆忙地转了个身,借着前面的人流离开了。
“李修!”江鱼哲高喊他的名字。
那人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李修便转学了。
没想到就在昨天,江鱼哲又见到了他。
那人还是没什么变化,除了个子长高了些以外。
自从那时见到李修慌忙离开后,江鱼哲一直觉得胡知夏离开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找到李修,他必须问清楚。
隔天去学校的时候,江鱼哲便一直在望着窗外发呆。
年承看他一坐半天不带动弹便告诉他,
“收作业本了。”
“哦。”
“吃饭了。”
“嗯。”
“放学了。”
“……好。”
年承有点疑惑,某人今天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
放学的时候江鱼哲也没有像往前一样叽叽喳喳了,安静地走在年承旁边。
这反而让年承感到不自在了,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今天被夺舍了?”
身边的人茫然的抬起眼,“我?没有啊。”
“就是感觉今天有点累。”他表情漠然地看着前方。
年承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最近他也没说什么伤人的话吧。
身边的人努力想要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不是说下个月考完就分班吗?”
年承,“我知道啊。”
江鱼哲,“嗯,对。”
年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他真的被夺舍了。
张安把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江鱼哲的分数居然还没有上次高。
年承看了一眼他的试卷,有点无奈道,“你怎么还没有上次写对的多?”
身边的人低头看了眼,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这张有些难。”
这次的试卷明明跟上次的难度一样。
他把江鱼哲的试卷抽了过来,一些不该错的题目都错了,不知道他在写题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年承把试卷放回去,“你能不能认真点……”
江鱼哲把试卷夹在了书里,“我说了,我就不是学习的料。”
年承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心底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意,
“喜欢摆烂是吧?”他说完后没再理他,一个人起身去了厕所。
椅子被用力推的有些哐哐响。
“诶……”江鱼哲感觉到他气场不对,
不知道他刚才那语气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考差了?
最近感到心里一直很乱,他干脆直接趴桌子上睡觉了。
来到那个地方时,他在外面驻足了许久才进去。
这里是胡父胡母现在新居的地方,离原来他和胡知夏所上的一初离的很远,并不在市中心附近。
他看着外面院子门口养的花花草草,温暖的阳光穿过层层落落的花叶,投落满地斑驳的光影。
好像,原来那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
他敲了敲门,门内许久没有传来动静。
是没有人吗?他又敲了敲,风吹的院子里的摇椅吱吱响。
背后突然传来了交谈声,不过在看到江鱼哲后,两人双双停下,
“小哲……?”胡母怔在原地看着还在要继续敲门的江鱼哲,
他回过身轻笑道,“阿姨。”
屋内,三人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是胡父刚端来的热水。
“小哲,你怎么突然来了啊?是有什么事情吗?”胡父问他。
江鱼哲连忙摆手道,“不是的叔叔,我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
胡父轻轻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水。
客厅里一度变得沉默,胡母就撑着腿,眼神往返在地上。
“小哲,我们都挺好的。”胡母突然开口。
“你现在风高读书吗?”她看着江鱼哲。
那眼神让他感到有些难过,他轻轻地开口回答说,“是啊,阿姨,我都高三了。”
胡母点了点头,喃喃道,“小夏还在的话,跟你都一样了。”
身边的人叹了口气,“别说了。”
年母已潸然泪下,不停哽咽道,“他怎么舍得离开我们啊。”
胡父赶忙放下杯子抱住他,不停地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然后对江鱼哲说道,“对不起啊。”
他此时只觉得心里闷着一口气,坐立难安。
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
一个人擅自过来,又让他们想起深埋心底不想提及的痛苦回忆,他觉得自己好恶劣。
他本来是想替胡知夏来探望他们的,看着眼前有些沧桑的夫妻,此时却觉得自己搞砸了。
“我……”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的语言在此时都是苍白的。
江鱼哲离开的时候,胡父还在安慰怀中的胡母,他用眼神致意,今天招待不周。
江鱼哲生硬的笑了笑,“没关系,阿姨叔叔我先走了。”
今天他本来还想问问两人是否知道李修住在哪里。
李修是以前胡知夏刚搬到B市时第一个认识的好朋友,比自己还早,和他一样,双方的父母也都是好友。
初中的时候,李修没和他俩分到一个班,不过他和胡知夏在一个学习社团里,有时候结束太晚了胡知夏都是和李修一起回家。
没问出的问题江鱼哲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寻思自己从哪还能得到些消息。
他掏出手机企图去询问初中时的好友,基本上都是不在线,要么就是一直没人理他。
一个人在街边转了又转才不甘心的回了家。
叮的一声,还以为是有人回他了,没想到是年承发过来的一张图片。
[改完了,自己看。]
点开那张图,是早上发下来的卷子,修改者很用心的在每一个题目下面都附上了不同的解法。
江鱼哲看的有些出神,
[你替我改完了?]
[你看不到?]
他已经想象的到对面的人一脸不爽的样子了。
拿起手机,下午年承都没怎么理他,自己也在想别的事情没有怎么在意,
真该死啊。
[谢谢同桌,一字不落的全部看完。]
他想了想又问道,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试卷改的那么认真。]
年承在那边琢磨着屏幕上短短的一行字,心底也升起一阵纳闷,为什么?
自己以前可不这样的,现在爱多管闲事的人变成他了。
[我闲。]
最终他还是冷漠的回了两个字。
江鱼哲看着那句我闲笑出了声,
[你闲我就要忙起来了。]
[表情表情]
他刚要收起手机,年承又发过来一条,
[下个月别考砸了,请你认真点。]
下个月,也就是要分班的月考。
他想了想,年承不会是想让自己跟他分到一个班吧。
不然,年承为什么今天生气,原来是因为自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啊。
[我没想要摆烂,实力在那,你知道的。]
[难道就不能提升了?]
江鱼哲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你说的轻巧。
[我想提升啊。]
[你帮我吗?]
他想看看年承怎么回复他。
[我帮你。]
两人在不同的地方同时深呼了一口气,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少年在心动时连自己都未曾察觉,想要拼命对对方好的心急切的跳动着,却总以为只是自己无聊时的消遣而已。
日出有盼,日落有念,心有所期,忙而不茫。
江鱼这时这样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有时候一塌涂地,有时候又像是大获全胜一般。
年承微微红着脸,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他心念道都是江鱼哲害的。
一定是夏天
还未走远。
倪萍《姥姥语录》
这人世间最美的风景便是心如花木,向阳而生,哪怕秋风瑟瑟,万物萧条,亦入目成诗。生活看似无望,但是也不会随便失望,在自己的时区内,从容的活着。前方有希望,期待所有的美好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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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