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厉害啊。
顾清兀自在心里夸奖一句,虽然当事人不知道。
这对于顾清而言也是极难得的,他很少对某个人看好,仅管看好大部分也是在心里默默认可,并不会流露过多的情绪。但在行动上又能区分,比如不冷脸相迎多说一句话啊,再比如……好吧,没了。
所以周千泽走过来也没发现什么,只将堆得冒尖的两大盘烧烤放在木桌上,铁盘擦着桌面发出“当”的两声,腾手两只手又反回到前台酒水柜前拿了两瓶啤酒,考虑到有能会有女生又拿了两瓶牛奶,刚好可以解辣。
玻璃碰撞的框框声很快融入到周围的谈笑声里,刚坐下周千泽就又掏口手机摁亮屏幕,两只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可估【各位大爷来了没,等着我去接驾?】
考神是我【来了来了,你这位置偏找了好一会儿,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几个人来。】
可估【说得我们去打群架似的。】
刚回完,就听一声惊天响,
“泽泽,这儿我来了!”
泽你大爷!
黄毛划拳的声音都没他大,吵闹的夜市有了一瞬的安静,黑压压的人头整剂划一的转头脑袋,聚光灯一样向角落的人投去探究的目光。很快又转回去,整个过程不过三秒,周千泽已经在心里把何宇恒杀了几千遍了。
“兄弟,你脸怎么绿了?”
你还有脸说!
周千泽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伸手拍掉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脸冷淡的道:“就你一个?没带人?”
何宇恒用他天生微笑唇对他晒笑,“带了,马上到。”随即将目光转移到桌上的两盘烧烤上,眼里有了光,“嘿嘿,招待得还挺全!”
作为这傻逼的竹马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悠悠地道:“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吃,手不想要了你就碰。”
何宇恒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不碰就不碰,我又不饿。”
五分钟后,说着不饿的人拿着烤鱿鱼吭哧吭哧吃的最香。
一旁的王雨嫌弃得不行,“你看看,你看看!说好请我们吃的,自己倒吃的最香,真不够意思。”
周千泽看热闹不嫌事大,手指着烧烤比划,“服务员!给我把这玩意拖出去!”
季圆打配合,“这位先生请你左拐直走五十米,那里有整条街唯一的有害垃圾桶呢~”一句话被他念得九转十八弯,何宇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边搓手一边笑骂道:“滚你鸭蛋!不吃了不吃了,全当喂狗。”
有人极快的反应过来,“你骂谁呢?想干架直接跟哥讲,十秒之内让你趴下来哭着叫爷爷!”
“操。”
一群热血方刚的少年人总是很能聊,尤其是喝了点小酒的,能从天聊到地从古聊到今。到最后无一例外都被人按着头叫爸爸,认祖宗的。
季圆这时候满面通红,显然是喝醉了,又开始乱给自己认爹,“何爹!来,干一个!”
“自己喝去吧,死酒鬼。”
几个女生都不喝酒,还能保持体面。
奇怪的是最爱喝酒的何宇恒今天是一点儿没碰,周千泽打趣道:“呦,今搁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称‘酒鬼′的小何怎么不喝酒了。”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原因无它,唯王雨也。
可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非要当着人家心上人的面点点戳戳。
果然,何宇恒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还,还不是我妈管着。”说话的气势渐弱还结巴。
啧啧啧,恋爱使人面目全非。
这还得从王雨和他去参加会演开始讲起。
一个扮演公主,一个扮演骑士。当时王雨身着一袭雪白长裙,像一位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他们在聚光灯围成的舞台上表演着成年人嗤之以鼻的故事,却不知是多少个女孩的梦。
骑士何宇恒从女巫手里救出公主王雨,轻轻地将她的手指拢在手心,轻柔的亲吻了一下,那都不叫亲,仿若蜻蜓点水,小心翼翼。
骑士单膝跪地抬头仰望她的公主,满脸虔诚的道:“别害怕。”
公主微低头颅望着他的眼睛,“谢谢你。”
看似对牛弹琴,实则撩动心弦。
何宇恒和他说过王雨当时的眼晴像装了星辰,从此这傻小子开始暗恋人家,所以他不喝酒是有王雨在,他不想让王雨看到他喝得烂醉的模样,那样一定很丑。
他的想法和单细胞生物有得一拼:
牵手的骑士一定要帅。
何宇恒不想这么快暴露,只好生硬地转话题,“那个清哥怎么没喝点呀,不是给他办欢迎会吗?”
顾清“……”
感情是给他办欢迎会呀。
其他人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哦,清哥这不是给你半的欢迎会吗,实在对不住对不住。”说着拿起啤酒用开瓶器一顶,白色泡沫涨潮一样向瓶口外面冲,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吃饱了又歇回去。“来来来,高低得喝一个!”
几个后台又来拱火,“喝一个!”
“喝一个!”
“喝一个!喝……”
周千泽不是个难为人的人,见顾清没动便劝道:“不想喝就不喝,果汁也一样。”
“对对对,果汁也行。”
“我还没和年级大佬碰过杯,不能喝就不喝,起码要碰个杯沾点高分体质,保证艺考一次过!”
为我办的欢迎会吗?
年级大佬拿起桌上那瓶蔫了一半泡沫的啤酒,咕咕咕咕的,一杯全下肚。
“看看,学霞气质就是不一样!牛逼!”
“敢情深,一口闷。是条汉子。”
“不行!我还没碰杯呢……”
“打……电话!……快……怎么会……对,晕倒了……”
顾清只觉浑身躁热,头痛欲裂。
强撑着眼皮睁开一条缝,蓝白相间的色调,手背上的针管,浓郁的消毒水味。无一不是医院的标志。
他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喝了一杯啤酒,再没吃过任何东西。
啤酒?酒?酒精!
旁边的周千泽见顾清睁了眼连忙叫来医生,医生简单查看了手臂、口腔、眼晴等地方,又给换了瓶点滴,这才开口,“病人没有大碍。要稍微注意休息,他这个属于应激性过敏,喝多了酒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你也是,自家哥哥酒精过没过敏都不知道,这会倒好只是轻微过敏,那下回呢?……”
“现在的小孩真是毛手毛脚的,呃。行了,他这几天忌辛辣,吃点清淡的。”
周千泽出于某种心虚听得连连点头,认真叫训,丝毫没有发觉称呼的不对口。
脑袋都点的有残影了。
在他还在感叹学霸也喝酒的氛围时,肩上一重才发觉学霸靠在他肩头是如此安详。
原先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打电话的打电话,心惊的心惊。
好端端一人脸蛋通红,手背全是小麻子一样的红疹突然应声倒地,换你你不怕?反正周千泽怕得要死,之前设想用酒灌他,没灌成。
先不说他了,顾清倒是对自己过敏没有一丝波澜,反倒是听到“自家哥哥”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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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