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关于师尊的事情，一直沉默到仙界的众人组织人群，闯入师尊宫殿的时候，才被拉开了口。

　　这时候的师尊才收到第二十三位弟子，郭若玉法力不算高，就那般如同死狗一样，被一拳打出，直直地撞碎了师尊的宫殿门。

　　便是这时，他见到了他的大师兄：顾璟洛。

　　——一具已经死掉的尸体。

　　8.

　　姬凉辰跟顾璟洛认识的时候，是个春季。

　　顾璟洛把姬凉辰救了一命，自化形之后，姬凉辰就赖在了顾家，陪着顾璟洛一起长大。

　　那时候的顾璟洛才只有七八岁，长着个包子脸，被他带得找不着北，整日头戴草帽，腰挎布兜，跟着他一块在草坡上打滚。

　　等什么时候滚到身上沾满草屑，脑袋都晕乎乎的，才像喝醉了一样，坐草坡上去看花，嘀嘀咕咕地跟他说些悄悄话。

　　到了顾璟洛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开始上起了学堂。他的天赋异禀，更是整个偌大的顾家唯一的继承人，却偏偏学业算不上优异。

　　顾家的人便出面，将姬凉辰给赶出了顾家。

　　他心里没有什么怨念，虽然面上装着走了，却是每天晚上都会翻墙去找顾璟洛。

　　顾氏的人虽然有所察觉，但碍于顾璟洛的心思，便没有出口，只是将审查后院的人撤了回去。

　　春去冬来数十年，仙门来收弟子，顾璟洛便随着来征人的长老，踏进了仙门。

　　临走，他主动在一人一狐时常汇合的树下静坐，开口说：“我生有剑骨，被现在的天门之一收为关门弟子了。”

　　他的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兴奋。

　　姬凉辰替他高兴，点头说：“那不错啊，不过仙门不让妖修进，我大概就陪不了你的。”

　　顾璟洛脸上的笑容忽地一怔，“哦……”

　　姬凉辰笑笑，“没关系啊，我等你。”

　　这一等，就是足足二十年。

　　再次见面是在宗门大比上了。

　　对方身着闪亮亮的宗门外袍，发髻高束，眉眼间的锐气更加坚挺，身高也拔长了。

　　翩翩少儿郎，他不自觉看痴了眼，就这么撞击了顾璟洛的那双温柔而纯净的眼睛。

　　他听到一道清亮的声音道：“要不要跟我走？”

　　——如同天籁之音。

　　“我随他一走，就是四十年。他用他的身份做担保，才让我进到了宗门里面，但我毕竟是妖，自我加入那宗门之后，我开始遭到了宗门内人的针对。

　　“那个时候我的情绪还不像现在这么内敛，基本是一点就着火的状态，又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了他，所以被他们一挑拨起来，就只有挨打的份。

　　“他就天天晚上，用自己的功绩换上一个又一盒的疗伤药，在我的身上慢慢地涂抹。

　　“他说，不行我们就走吧。

　　“可是他的未来不能断，所以我们就留了下来。”

　　姬凉辰的眼里多了一丝回忆，“我为了让他轻松，就主动暴露了自己的优势，让他的宗门的长老发现了我的不同。

　　“我的全身上下，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可以无限地增生，血液更是大补，所以到了月初月末，他的宗门里的长老们，就会让我去献血来炼丹药，刚开始他是没有发现的，直到他们的需求越来越大，我没有瞒下去。

　　“那一天他背叛了宗门，众目睽睽下拜我为师，说身边有我一狐就足矣，但是，宗门从不是说走就走的。

　　“我的血液本就珍贵，而同样，天之骄子堕马，本就会沾染许多因果。”

　　姬凉辰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声音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