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活中的一点甜

由于今天公园举办了一场小型活动，今天公园聚集的人格外多，大家都是奔着同一个目地来得，免费发放的礼品。

肖战领着王一博来得时候，正好赶上了活动的高潮，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人群拥挤，一眼望过去是一颗颗的人头，肖战根本没办法看到前面的情况，自然理解不了突然响起的掌声和欢呼声是因为什么。

肖战想挤进去看，挣扎几次无果后，他放弃了，转而来到另一边稍微能看见前面情况的位置，站在一个墩子上使劲抬头往前面看。

王一博杵在肖战的旁边，表情冷漠的扫向热闹的人群，在这一群热闹的人群里，王一博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眼神极度冷漠的漠视人群，脸上面无表情的，眉头紧紧蹙起，他摘下了助听器，声音瞬间从王一博的世界中消失殆尽。

肖战表现的与王一博相反，一直试图努力的去看清前面的情况，眼睛有点近视的肖战，距离中心的位置实在是过于远了，他能看见的，是两坨穿着花花绿绿服饰的人，在搭建好的小舞台上面表演。

“哎，看样子是拿不到免费的礼品了。”

肖战叹了一口气，他对活动表演并不是很感兴趣，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其实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免费的礼品可以拿。

可眼下的情况是肖战挤不到最前面，围观群众也越来越多，后方有人移动时碰了他一下，站在墩子上的肖战差点一个趔趄没站稳，幸好王一博反应神速握住了他的胳膊，这才没让肖战往前扑。

聚集人群多的地方，是一些犯罪者尤其喜欢的场景，人挤人的状况下，很多时候财物的丢失是最为快速的，让人有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肖战在退出人群中时，他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察觉不对劲的肖战同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装着的零钱和手机不见了，这让肖战瞬间反应过来刚才的情况，一个转身和一个与自己隔着两三个人位置的身材高大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对上视线。

肖战一眼认定这人极大可能是刚才偷自己手机零钱的犯人，于是肖战提高声音，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抓小偷啊，有人偷东西了，抓小偷啊。”

这一嗓子让男子意想不到，撒丫子跑得飞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围在肖战周围的群众愣了愣，下一秒看见肖战速度飞快地奔向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摘了助听器的王一博，不知道肖战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肖战突然消失在自己身旁，再一个回头，就看见了肖战飞快地往前跑，追赶着什么人。

王一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见肖战在奔跑，立即拔腿就跑，追上前面的肖战。

“站住，别跑，还我手机和零钱。”

肖战跑得气喘吁吁的，奋力追赶着人高马大的小偷，他现在没有工作，在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情况下，肖战不可能重新花费一笔钱去购买一部新的手机。

那人速度很快，肖战变得吃力，渐渐地跟不上了，就在他觉得没希望了，后面追上来的王一博从他身边呼啸而过，速度极快得追上偷手机的人，一个抓背直接把人按倒在地。

王一博压制住拼命挣扎扭动的小偷，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腿抵在小偷的后腰上，死死的禁锢住小偷，然后转过头去看慢慢追上来的肖战。

“王一博你可以呀，让你给追上了，年轻真好，体力这块真的是一点也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紧赶紧慢终于追上来的肖战，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微抬头看了眼王一博，冲着他呲着个大白牙，感叹道。

可惜肖战没有观察到现在的王一博，耳朵上是没有佩戴助听器的，王一博根本听不到肖战在说什么。

肖战上前蹲下，从王一博按倒在地上那人的身旁拿回属于自己的手机和零钱，拍了拍那人的后背，语气有些小嘚瑟，“小样，敢偷我的东西，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这样善良的人，你要换一个人试试，看你掉不掉一层皮。”

说完，肖战朝王一博甩了个眼神，让他把人放走，他没兴趣报警，反正东西也拿回来，报警倒也没这个必要了。

接受到信息的王一博，松开了束缚的双手，那人瞧见肖战没有要找麻烦的态度，瞟了一眼脸色阴沉看上去不好惹的王一博，没敢造次，爬起来嗖地一下跑得没影了。

“谢了，王一博。”

肖战抬手拍拍王一博的肩膀，眼睛放在自己那一堆零钱上，庆幸零钱手机都追了回来，不必忧愁要买新的了。

有了这一次经验，肖战回身望了望依旧拥挤的公园，没有了继续要逛下去的心情，索性沿着公园往下走，是一条河道，那是肖战心情不好时，常常会来逛逛释放心情的地方。

低着头想了想，“你平时一般这时候会去哪？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诶？你怎么没戴助听器，不会是刚才被挤掉了吧？”

肖战这会终于发现了王一博没有佩戴助听器，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王一博助听器。

王一博眼神黯淡，冷冷清清的，仍旧看不大出来什么情绪，在兜里掏出助听器重新戴上，视线冷漠的回望肖战，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助听器。

“我说，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你看今天阳光挺好的，天气不错，反正现在也不过才下午，还早，再逛逛。”

听见声音的王一博摇摇头。

“没有吗？那行吧，我们就沿着这条道再往前走走。”

肖战对上王一博那双冰冷的眸子，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王一博点点头，同意了。

这条道路往下走，是小商小贩摆摊聚集地，不少的人将自己的摊子摆在道路两旁，对着路过的行人高声吆喝，肖战注意力被一个红色写着平安的小猪仔吸引了，他在摊位前停留了脚步，拿起那个涂抹着红色颜料的小猪仔看了又看。

“老板，这个多少钱？”

“15。”

“这价格贵了吧，你这东西也不值这个价啊。”肖战开始了讨价还价。

老板态度很执着，肖战停留了大约五六分钟，试图说服老板价格再低一点，结果没想到老板的态度很坚持，一口价十五，拒不谈价。

肖战看着态度坚决的老板，有些无奈，最后看了几眼那个写着平安两个字的小猪仔，到底还是放了回去。

十五块钱，虽然不是很贵，但对肖战来说，就是不值，不值这个价，那他自然不会花钱去买，即使他很喜欢。

肖战没注意到的是，刚才他的一举一动，全部被身后的王一博尽数收进了眼里，看得真真切切，看着表情有点小难过的肖战，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小猪仔，王一博目光落在那个红色小猪仔，认真地看了好几秒钟，眼里似乎在酝酿什么，直到肖战走过来戳了戳他的腰，王一博这才回过神来。

“走啦，小猪仔太贵了，不买了。”

肖战以为王一博在意的也是那只小猪仔，出声解释道。

“我们看看别的吧，这个不买了。”

一路走下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再次吸引肖战的注意力，再往前是售卖吃的小摊，肖战对于吃方面没有太大追求，很少会去关注那些卖吃的小摊子。

“想吃什么吗？我给你买。”

肖战关心着王一博的需求，他其实是真心心疼看起来干瘦的王一博，每每看见他这干瘦的模样，那些令肖战感到痛苦的回忆总会时不时的浮现出来。

他的童年太苦了，曾经让他一眼看不到头，漫长的黑夜笼罩在他的世界中，令他看不到一丁点的阳光。

幸好，那一切过去了。

“糖葫芦？你想吃糖葫芦对吗？”

肖战看见王一博目光望向对面街道的糖葫芦，他认为王一博想要吃糖葫芦，问了两次，肖战得不到王一博的回复，王一博的心思目光聚集在了对面街道的糖葫芦。

算了，过去给他买一串吧。

肖战走过去询问糖葫芦的价格，六块钱一串，对于经济条件不太富裕的肖战来说，这价格多少贵了，下决心咬咬牙，肖战还是买了一串。

记忆中上一次吃糖葫芦是父母离婚以前的事情了，到现在也将近有二十年时间了。

阳光很大，照耀在王一博身上，从肖战这个角度一眼望过去，仿佛王一博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刺眼的太阳光让肖战看不大清楚王一博的表情。

他拿着那串糖葫芦，来回看着过往的车辆，小心翼翼的移动躲避车辆，然后小跑着向王一博奔去。

一串糖葫芦出现在眼前，王一博望着那串糖葫芦，有些错愣。

“吃吧。”

肖战把糖葫芦递给王一博，迟迟没有被接过，他拉起王一博的手把糖葫芦塞到他的手里，轻声说道。

王一博看着那串糖葫芦，转过头去看被阳光刺得睁不眼睛的肖战，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小心翼翼的拆开外面那层包装，王一博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外面的糖衣，很甜，如同肖战的笑容那般，给他的世界带来了一丝甘甜。

多久没尝过甘甜的东西了，王一博记不清了，从父母离世到领养，再到最后进入福利院，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似乎再也没有尝过甜的味道了。

一口咬下糖衣，里面的山楂微微酸，配着外面裹的那层糖衣，吃起来的味道是酸酸甜甜的。

王一博吃完了一颗，他把剩下的糖葫芦给肖战，他不能说话，眼里的意思表露的很明显。

“我不爱吃这玩意，你自己吃吧。”

肖战把伸过来的那只手推了回去，没有要接过来的打算。

王一博垂着的眼皮微抬，漫不经心地扫了肖战一眼，耳朵在这时忽然传出来了杂音，刺得王一博面色变了变，眉头轻轻地皱起。

王一博摘下助听器攥在掌心，低头看了眼助听器，王一博猜测应该是前几天打架时摔了一下，估计是在那时候有了点毛病。

望着出现杂音的助听器，王一博脸上的表情有些急躁，他知道这东西很贵，他没有办法去换一个新的。

忍耐住心中的烦躁，重新调整好助听器戴在耳朵上，视线看着走在前面的肖战，王一博是突然停下来整理助听器的，肖战没有注意到后方的情况，还在往前逛。

这会助听器没有杂音了，王一博快步跟上越走越远的肖战。

“你说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呢，王一博。”

“西红柿炒鸡蛋你吃不吃？你有不吃的食物吗？或者说，你挑食吗？王一博。”

“我什么都能吃，不挑食，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咦？人呢？”

走了一段距离，肖战后知后觉发现王一博不在自己身后了，因为想到王一博无法开口说话，所以刚才一路的问话也没能让他回头去看一眼王一博。

导致他这会才发现王一博不见了。

好在下一秒，肖战在人群中重新看见了王一博的身影，马上往回走了几步，意外道，“你刚才是走丢了吗？怎么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助听器偏偏又开始流淌一阵杂音，王一博看见肖战嘴巴一张一合的动着，努力去听清肖战在说什么。

拿下助听器甩了甩，这个举动让肖战看到了，“坏了吗？”

再次佩戴上助听器的王一博听见肖战的问题，摇了摇头。

肖战眨巴了两下眼睛，又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王一博那张一直不苟言笑的脸庞，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得很阳光，他动了动手，冲肖战点了点头。

『可以。』

肖战看着突然扬起笑容的王一博，有些意外，侧过脑袋喃喃道，“挺好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