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赞气哼哼回房间，一会儿郁闷，一会儿后悔，一会儿委屈，像个傻子，在大床上翻来滚去。

哎呀，两年后的王啵啵有点难搞啊！

他低落下来，埋在被窝里默默流泪，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王一啵就是不肯原谅他，就是不肯重新开始，就是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他该怎么办呢？

自己当初还说混帐话，让对方再找一个，找个大屁！王一啵要是真的找一个，肖赞怕自己当场卧轨。

莫名其妙哭了一会儿，肖赞爬起来擦擦眼泪，矫情不能当饭吃，他得把人哄回来。

他倒腾了半天，把东西密封好，装在房门口的袋子里，开了一罐啤酒坐在阳台上出神。

也不是没有人对自己表白过，国外的女孩也好，男孩也好，都更奔放善于表达，像他这样的东方人本来就少，可是怎么办，他就喜欢王啵啵那种调调的。人前高冷，人后奶萌。

也可能，他根本就没给别人走近自己的机会，更无从观察别人的性格与自己是否合适。

当初，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决要跟对方一刀两断呢？

肖赞抿一口酒，越喝越难过。人在什么样的境地，会彻底失控？是父母的以死相逼？公司的斩尽杀绝？王一啵公司的恐吓逼迫？

他沉默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两年来的第一个电话。

“哪位？”

“妈。”肖赞轻轻叫了一声。

“赞赞，赞赞，赞赞……”那边传来妈妈的哭泣声，“老肖，老肖，是赞赞，是赞赞！”

“赞，肖赞，你回来了？！”肖爸爸声音里哽咽，“回来好，回来好，好！”

“爸，妈，让你们失望了。”肖赞声音很平稳，淡淡的，再不是2年前那个痛哭流涕的孩子。

“赞，你回家，爸爸妈妈什么都听你的。”肖妈妈都不知道疫情时期，看到肖赞留学的那个国家每天那么高的死亡率，日子是怎么过的。她怕她的儿子，就这么成为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至死都不给他们机会弥补。

“爸妈，对不起，我还是放不下他。”肖赞闭着眼睛，“但是他不肯理我了，我大概真的很自私……”

“赞赞，是妈妈不好，你回来好不好？”肖赞妈妈哭得止不住。

肖赞轻轻一笑：“妈，别哭了，我过几天回来。”如果能和他一起，该多好！

那时候对父母，不是没有恨吧！他到现在还记得，他妈妈拿着水果刀架在她自己脖子上，要他去和王一啵一刀两断。所以，两年前那天，他去王一啵家，是手机通着话开着免提的。

肖赞摩挲着手机里这两年存下的王一啵的照片，额前刘海挡住了眼眸，勾唇一笑：

王一啵，我真的好怂啊！

我就这么放弃你了！

你说我是不是活该？！

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明明我这么这么的……爱你！

第二天中午，助理“砰砰”敲门：“一啵一啵！”

王一啵头发乱糟糟，蓬头垢面打开门：“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门铃？”

助理瞪着浓眉小眼，手舞足蹈：“昨天电梯里那个私生，不是，电梯里那个人是肖赞啊！”

王一啵满脸起床气：“你要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就回去睡醒了再来！”

“不是，你不相信？是真的，是肖赞！我女朋友可喜欢他了！”助理看王一啵瞪着自己，解释得口干舌燥。

“傻！”王一啵被他气笑。

“不是，你相信我！……诶，不对啊！你是不是认识他？”助理后知后觉跟在王一啵屁股后。

王一啵没搭理他的话茬，问：“下午几点录？”

“通知2点。”助理回答。

王一啵点点头，进卫生间洗漱。吃个饭，出发，正好。

助理站他身后，欲言又止。

王一啵镜子里看着他，挑眉。

“王老师，你能不能帮悠悠要一个肖老师的签名？”悠悠是他女朋友的名字。

王一啵漱完口，说：“你不是要找保安的吗？”有事求他就是王老师，平常就是“一啵”，“啵”，他连个姓都不配有。

“误会，误会！”助理“呵呵”笑着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