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四十里便入了梁王的境内。”周子怀二人快马加鞭,必须在天黑前赶到,他笃定衡王一定追上来了。
近黄昏时,古旧的庭院中一片片墨点子似的老鸦在老态龙钟的榆钱树上来回盘旋,树下刚斟好的茶,茶香四溢。
棋桌旁,扶柳细腰,羽扇纶巾,一颦一笑堪称绝色,一枚棋子堵住梁王的去路,男子掩面而笑,“殿下又输了。”
梁王有些吃瘪,下了三局竟输了两局,赢得那局还是人家放水,当真是丢脸。
“罢了罢了,本王也乏了,今日就下到这吧。”梁王将棋子扔进棋篓中,端起茶杯,品了几口。
“如此,便不多叨扰殿下了。”男子起身行了礼就要走,被梁王拦了下来。
“爱卿莫要急着走,今日或许能见到一人。”
“哦?”男子转过身,眉头轻挑,“何人?”
梁王示意男子坐下,为男子也斟了杯茶,“周王。”
青色的大褂后摆,向后撩起,再次侧身坐到棋桌旁,听到“周王”二字,颇为惊讶,“周王好端端的为何要来这偏远属地?”
“周王有难,衡王要趁其不备将他拿下,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男子微微点头,羽扇轻摇,“听闻周王有一王妃,乃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是孟家的人,啧啧,这周王不可小觑呀。”
“爱卿对这王妃倒是上心,只是,论起倾国倾城……”梁王凑近男子,脸上扯出一抹笑意,“若爱卿为女子,那这世上除了你可没人担得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
男子羽扇掩面,向后收了身,淡淡一笑,没再多言。
皇宫:
“孟江言,你可知罪?”
黄袍加身立于大殿内,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威严,孟江言跪在大殿中央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奴才知罪。”
“你可知这是株连九族的欺君之罪?”
“知道。”
“你好大的胆!”
见孟江言没有一丝恐惧之意,皇帝更加愤怒,若不是孟家手里握着兵权,他忌惮几分,恐怕孟江言的早就人头落地了。
皇帝一声令下,将孟江言关入地牢听候发落,周王是他最看中的储君人选,可如今看来,周子怀似乎并不在意孟江言的男儿身,他若强行杀了孟江言,不光孟家会有谋反的可能,就连周子怀也不能顺利坐上这太子之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漆黑的地牢阴森可怖,潮湿的空气中参杂着血腥味。孟江言被扔进了最深处的牢房内,直挺挺的身躯终于软下来,颤抖的蜷缩在牢房的一角。
怕!
他怎能不怕?他怕极了,可若是当时就软下来,恐怕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他孟江言不是傻子,孟家为皇室效忠多年,周王亦是皇上最看重的人,就算皇上再动怒也不会说杀就杀,孟将军在外抗敌,若此刻杀孟家人,这军心可就不稳了,这道理孟江言还是懂的。
在皇上面前装也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有恃无恐的样子才能让皇上忌惮三分,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路,眼下他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贤王一人身上了……
宁慈殿:
“太妃,如今那周王妃已被皇上扣下,压入了地牢,一切如太妃所想的一样。”
董嬷嬷为太妃梳理着长发,镜子前的太妃抚摸着手里的如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来,皇帝还是忌惮孟家,没有立即处死孟江言,哼。”太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将如意放到梳妆台前,取出一罐桂花油示意董嬷嬷。
“这长发还需用桂花油养着,既然皇帝忌惮,那不如我就帮他一把,火上浇油岂不美哉?”
“太妃预备怎么做?”
如意在烛光的照应中反射出几道银白,太妃手抚如意淡漠开口,“牢房潮湿阴暗,可是时常有鼠虫出没呢。”
董嬷嬷乌黑深邃的眼眸泛出冰冷的寒意,会意一笑,“奴婢这就去办。”
夜色昏暗,路径幽邃,远处的灌木树丛在夜风里疯狂地摇曳,发出阵阵呼啸之音,遥遥望去,犹如疯狂狰狞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到了。”
一座城池被护城河生出的夜雾笼罩,远远望去犹如仙境般莫测。
周子怀勒紧缰绳停在护城河旁,古旧的城池渐渐显现在二人眼前,城门口的士兵收到指令将木桥放下,迎接二人的到来。
“受伤了?”梁王快步迎来,上下打量着周子怀。
“小伤不碍事。”周子怀理了理衣衫,将手中的宝剑递到鹤东手中,“你先下去休息吧。”
梁王也示意身后的侍卫带鹤东离开,鹤东再次看向周子怀,心中还是不太放心。
周子怀点了点头,“无事。”
鹤东没再多停留,行了礼便出去了。
“这位小兄弟是不太放心为兄啊。”梁王打趣道。
周子怀笑着摇了摇头,“二哥总是这样风趣,他可是我的贴身护卫,除了他自己,他谁都不放心。”
“哈哈哈哈,罢了罢了,快入席吧,今日有你想见的人。”梁王揽着周子怀的肩膀向席面走去。
一青衫男子的背影映入周子怀的眼前,看到那手中的羽扇,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何人。
没等那人转身,周子怀便先行礼示敬。
“张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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