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二十三年,永兖帝驾崩,衡王继位,改国号为云屺,太妃尉氏尊为太皇太后,衡王妃叶氏立为皇后。
衡王登基三日后,便开始整顿朝政,将与周王和孟家有干系的大臣通通降职,小错重罚,大错格杀甚至流放,铁腕之治下,从前与周王交好的一些藩王在登基大典过后纷纷溜之大吉,生怕招上祸端,一时间,朝廷上下大变,被重用的大臣几乎都是衡王的心腹,任周王再有手段,想翻身怕也是难了。
“昭阳殿为何宫门紧锁?”
一袭正红拖地长袍,绣绘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泼墨长发绾着着五凤朝阳髻,两鬓斜插牡丹珠花簪,发端垂下凤涎流苏金步摇,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摇晃。
“皇后娘娘金安,回娘娘,这里头关着的是先帝的宸妃,是太皇太后下旨禁足的。”宫门口的小太监见皇后来了,立刻下跪行礼问安。
“宸妃?”
叶绾初点点头,眉间略带几分疑虑,没再言语,转身离开了昭阳殿。
宸妃?好像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专宠了四年却一直没有坐上凤位,如今先帝崩逝还被关在这宫里不见天日,当真是命苦啊。
回到椒房殿内,叶绾初便派人打听宸妃的家事,这一打听才知道这宸妃因何得宠。
傍晚,衡王回到皇后寝宫,哄着孩子入睡,叶绾初卸下头饰,对着铜镜理着长发,“皇上,今日臣妾路过昭阳殿,听闻殿内的宸妃尚在禁足,如今先帝驾崩,宸妃也算是长辈,不如给她寻个好去处安详的度过余生可好?”
衡王问言心生疑惑,“禁足?”将孩子的被子盖好,坐直了身子问道:“宸妃不是皇叔的宠妃么?为何会被禁足?”
“说是……被太皇太后禁了足。”
“如今已然改朝换代,我何须理会一个小小弃妃?让她自生自灭吧。”衡王大手一挥示意身旁的宫人替他更衣,叶绾初见状将宫人打发了出去,“我来吧。”
“皇上刚登基,地位未稳,那宸妃的母家林氏一族在云国的地位也是极高的,她的兄长林逸又是孟将军的副将,若皇上厚待宸妃和她的母家,想来林氏会成为皇上身边的得力助手,到那时皇上还怕收服不了孟家吗?”
衡王坐到床边,思量许久,“绾初所言甚是,还是你想的周到,明日朕便解了她的禁足,准她入启祥殿享太妃尊荣。”
叶绾初见衡王松口,依偎在他肩头,“如此一来,臣妾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衡王抱着叶绾初心中暖意溢浓,看着摇篮里的儿子更是欢喜,“绾初贤良淑德、宽厚大度又识大体,朕果然没有看错,等咱们的萧儿再大些,朕就立他为太子,未来继承大业。”
贤王府:
府中的灯火已熄了大半,只余孟江言房里的青瓷狮形烛台中臂粗的红烛幽幽燃着光辉,烛焰明亮,孟江言猛的起身,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衡王登基!”
这一下起的太猛,脑袋又有些晕晕的,贤王扶住孟江言,将他靠在床边,极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怎会如此?”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砸进孟江言的脑子,衡王登基就意味着周王又多了几分危险,“先帝不是一直器重殿下吗?怎会连个遗诏都不留?”
“先帝驾崩的突然,谁能料想春秋鼎盛的年纪得了不治之症呢?他又何来的机会写遗诏?”一旁的谢文也是苦恼得很,如今衡王坐上了皇位,他安插在衡王身边的死忠恐怕也是无用了,现在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会被衡王了结。
“殿下身负重伤又不知身在何处,这该如何是好?”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九哥,而是我们自己,当日我没有给衡王一点脸面,如今他顺利继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我算账,到那时我们才是岌岌可危。”
长夜寂静如万古洪荒,只闻得见屋外夜雨漏在梧桐上,点点滴滴打在庭阶上的清响,如滴落在孟江言的惆怅心事上,在庭阶上一圈一圈地荡开涟漪。
他想过了,他的命不要紧,可是周王不能有事,绝不能!心里波涛汹涌,一阵阵酸楚袭入心口,他总以为是自己的命数不好,生下来就不受人待见,连累着母亲也跟着他受屈,原想着自己嫁进周王府有个依托,可是他似乎无形中又连累了他的殿下,到底自己是个不详之人,总是会拖累旁人。
心里想着,眼泪也一点点溢出眼眶,“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连累了殿下。”
贤王看着眼前的人儿梨花带雨的,心疼极了,连忙安抚道:“嫂嫂别这样讲,怎是你连累我们,那衡王与我和九哥早已是水火不容,若说连累,原是我们连累了你。”
谢文无言,递过手帕,心里暗自想着对策,看来他应该准备些什么了。
连夜将密信送到各个藩王、大臣的死忠手中,密信的内容无疑是保护贤王与周王的安全,至于回信,他不期待太多,毕竟如今改朝换代,又有谁会甘愿与皇上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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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