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看!”
鹤东指向前方的夜空,那朵彼岸花在空中绚丽绽放开来。
“是师爷!”周子怀瞳孔震惊,这彼岸花的信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发出的,贤王府有危险!
一股股浓烟冒出,前方火光冲天,就是贤王府的方向!周子怀顾不得什么了,拔腿就向贤王府冲去,鹤东见状追过去一把拦住他的后腰。
“你现在去岂非送死!师爷的信号就是为了保你,你不能去!”
周子怀哪管得了那些,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放手!我叫你放手!”
鹤东死死的抓住周子怀,让他不能动弹分毫,他何尝不想去救人?只是周子怀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仅存的一丝理智拦住他的周王殿下。
火势愈来愈大,火舌汹涌的冲向天空染红了半边天,周子怀呆呆的望着前方的火焰,双目只剩下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嘴巴下意识的蠕动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忽的,周子怀突然想到什么,猛的起身,“密道!”
“密道?”鹤东也缓过神来,“对啊,他们可以从密道逃出去!”
“回府!”
昭阳殿:
“什么?”
宸妃眼中透着震惊,“衡王要对贤王动手!”
“那笔墨来!快!”
宫女小跑着将笔墨纸张递给宸妃,宸妃飞快书写,焦急的连字都写的歪歪扭扭,写完将纸张叠好放入信封内,“赶快送到林府!”
“还有!即刻派人告知贤王,让他有所准备。”
宸妃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一旦贤王有闪失,那主子就会失去一股势力,倒是想与衡王争个高低就难上加难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已然到了子时,院子灯火通明,周子怀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不知贤王府密道的通往何处,也没有办法去营救,眼下他只盼着三个人都能顺利脱险。
“夜深了,不如回房里等?”鹤东递过一碗红枣汤。
“人都齐了吗?”
“齐了,孟将军的队伍就在不远处驻扎,一旦府里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会第一时间赶到。”
周子怀点点头,喝了几口汤,已经子时了,不出意外的话,贤王几人也快回来了。
“宫里来人回信了吗?”周子怀将碗递回去,鹤东点头道:“回了,是衡王,他要围剿贤王府。”
周子怀的眉眼垂下一片深思,眸光幽黑,一眼望不到底,一言未发,但周身都散发着冷气,鹤东看在眼里,他明白周子怀要出手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鹤东急忙冲过去开门,周子怀也跟了上来,见到眼前的贤王和孟江言安然无恙他倒是松了口气。
“快进来。”
二人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椅子上,累的说不出话来了,周子怀叫下人炖了些燕窝,转过头将孟江言搂在怀里。
怀里的孟江言瑟瑟发抖,周子怀披风卸下裹在孟江言身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子怀紧紧的抱着孟江言不撒手,差点就天人永隔了,他真是有些后怕,怕再也见不到了。
他明白,这是爱,他爱上了孟江言。
“师爷呢?”鹤东在门口张望了半天也未曾见谢文的身影,快步走过来急忙询问。
沉默,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鹤东在等回复,这沉默的回应,让他必须接受最坏的结果。
“他死了是吗?”颤抖的声音带着哽咽和难以置信,他鼓足了勇气才问出来。
两人点头,周子怀与鹤东二人呆在那儿,像宕机一样愣在原地,良久,鹤东走出房间,瘫坐在石阶上,腰上的平安符还在,可是人却不在了。
拿起平安符,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那上面“平安”二字如果不问绣品的主人都不会认得,绣得奇丑无比,鹤东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真丑。”
低着头,直直的看着那个平安符,一抹泪滴从眼尾掉落,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从未哭过,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他也从未掉过一滴泪,可今日,他哭了,哭的痛彻心扉。
此生挂念的人除了他的殿下就只剩下谢文了,咬着唇,心口好似有什么东西刺进去,痛苦席卷全身,抬起头已然是泪流满面,用力的捶打着胸口,他从来没这么疼过。
他恨,恨衡王的阴谋诡计,恨消息送来的太迟,更恨自己的无能,未保住心念之人的性命。
拳头紧握,他暗自发誓,要把衡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夜风吹拂,庭院的梧桐树枝叶凋零,余下的几片枯叶随风而落,落在鹤东的肩头,停留片刻,又从肩头飘落,落入泥土,等待春来时分再归来。
缘来缘尽,原来一切终有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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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