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蹙眉,语气里带着质问:“你这是在威胁我?”
易笙歌微微一笑:“没有,晚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轻笑一声也不恼,而是反说道:“你的那位朋友我为什么要救?就算他死了败坏的也是玦岚宗的名声又不是我的。以大局观来看,我并不认为能百分之百从这里传出这个消息,包括你们。”
他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声音冷到如同直坠冰窟。
易笙歌被盯得有些发毛,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尽人意,真是疯了。
语气里带了几分戒备:“那柳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手在背后持着暗器以防万一。
但他们二人的修为天差地别,一个小小的暗器并不能伤到那位柳先生。
易笙歌也深知这种差距,所以用手势偷偷示意江尘心请个支援。
没办法,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其实柳先生早就看穿了他们的这番小动作,只是他并不拆穿,而是陪着他们继续演戏。
他演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而他们扮演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多有趣的一场戏。
他尽心尽力扮演,模仿着那些坏人的语气说出最经典的台词:“什么意思?你这么聪明怎会听不明白?今天我要你们全死在这里。”
语气要多恶毒有多恶毒,说出的话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他飞身一跃向易笙歌扑去,眼看这一掌就要落到他身上,但易笙歌站在原地不动,笑着看他。
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寒夜里的蛇正盯着猎物进到他的陷阱之中,而他自己就是那个致命的诱饵。
柳先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是也迟了。
“柳月逢!”一道威严且宏亮的声音从头顶落下,直直的砸入他的耳朵里。
柳月逢被他喊的心惊。心道,那个老家伙怎么来了?他来不及收手,被一道金光打了回去。
他被打的踉跄了几步才好不容易站稳,站在那里看着从天上缓缓落下的人,甩甩手,嫌弃道:“喂,老家伙,要不要这么装逼啊?!好好的地不走,非要从天上掉下来才行是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小辈们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还有,什么叫我装啊,红树树你要是能收收你那一幅戏精的模样再来说我装吧。”
那人从天上降落下来后,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又接着:“喂,不是我说啊,你这家伙的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脏,要不是我的宝贝徒弟喊我来,我就算是八百年都不会过来的。欸?我的宝贝徒弟呢?死哪去了,徒弟,徒弟啊!”
到后面他又喊起了自家的宝贝徒弟,完全不顾柳月逢在旁边怒道:“老东西你说哪脏的!明明就是你自己的毛病!”
“师……尊,我在这儿……”一道虚弱的声音从脚底响起。
那人低头一看,慌忙跳到一旁,嘴里还嘟囔着:“哎呦,徒弟你怎么在为师脚底下啊?我说我下来的时候脚底板子怎么不疼。”他想要伸手把徒弟从土里拔出来。
而埋在土里的徒弟慌忙拜拜手,表示不需要。
江尘心收手往地上一撑,腰肢发力整个人就从土里拔了出来,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上也全是泥土。
他师尊见自己的宝贝徒弟这么脏,一转态度嫌弃道:“徒弟啊,你身上这么脏,等会儿自己弄弄,不然可就别回来了。”
江尘心知道自己那个师尊的德行,一口答应道:“是,师尊。”
说完便使了个清净咒,把自己身上的泥土清理干净后便乖乖地站在了他师尊后面。
“穆季年,你都为人师表了怎么还叫这个名字,幼不幼稚啊!”柳月逢仔细一听就听到了那个羞耻的名字,便急忙数落着那人。
穆季年才不管,无赖似的一直跟他较劲:“红树树,红树树,红树树!我就叫了能怎么吧?”
柳月逢气得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好,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来啊来啊,我还怕你不成啊!再说你什么时候赢过我!略略略。”穆季年朝柳月逢做了个鬼脸挑衅道。
易笙歌在一旁看着像菜鸡互啄一样的两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戳了戳江尘心的肩膀不可置信地问道:“江师兄……两位长老平常都是这般……”
江尘心回过头,看着他生无可恋。谁知道他们两个凑到一起会是这般模样啊,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把师尊叫过来的。
虽说玦岚宗里有传言,桃花林的柳先生和嘉巧阁的穆长老万万不可凑到一起,否则就会发生震动天地的事情。
江尘心原本对这则传言是嗤之以鼻的,他师尊虽说平日里有些不正经,但倒也不至于跟人一见面就打啊。
他当时还费劲力气打了一顿那位传出谣言的师兄,但现在看来是他错怪那位师兄了。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那场面真的很“震动天地”。
玛德,你能想像到两个在修仙界里赫赫有名的尊者现在就跟幼年孩童拌嘴一般无异,你一句我一句在哪里互叫对方的小名,甚至还在做鬼脸……?
江尘心扶额叹气,好丢脸。
易笙歌没等到回答,但看着江尘心这般模样心中便以有了答案。只是,好像有个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
易笙歌皱眉摸着下巴仔细思考,是什么呢?什么呢?
“呜呜。”一道虚弱的声音在不远处适时响起。
哦!易笙歌猛然大悟,是裴锦司!
他看着面色逐渐惨白的裴锦司,也顾不上那两个幼稚的人,拽住江尘心就往裴锦司的方向跑。
江尘心看着面色苍白的裴锦司,心里有一丝心疼。他准备直接把那些柳藤斩开,但握着剑的手却始终斩下不去。
他的手背青筋四起,手臂的肌肉也透过衣衫显出薄薄的一层。额间渗出细细的薄汗,贴在白瓷细腻的皮肤上。
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他,而那股力量让他既陌生又熟悉。
易笙歌见江尘心握着剑却又不砍下去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人怎么不砍下去?这也没什么不好砍的地方啊……他视线下移看着那处隐秘的部位,咳咳。
江尘心跟那股力量较了半天劲,终于肯放弃了。他手臂的力量逐渐减轻,慢悠悠地收回剑,插回了剑鞘。
他掩着唇,虚咳了两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易笙歌询声看过去,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儿。
江尘心出声解释:“易小友,这个办法行不通啊。我感觉有股力量在阻挡我,无法斩断柳藤。咱们……”江尘心话还没说完就瞧见易笙歌提着剑往裴锦司身上砍。
他刚要出手阻止,却见易笙歌毫不费力的斩断了缠在裴锦司嘴巴上的柳条,紧接着又一一斩开剩下的柳藤。
啊?怎么回事儿?怎么到你这儿就画风突变了,啊喂!
江尘心满脸不可置信看着易笙歌轻轻松松斩断柳藤,扶起发懵的裴锦司。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裴锦司被易笙歌扶起倚在树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身上的柳条已尽数被斩断,只留下几根虚掩地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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