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闹钟准时响起。符岑在被窝里挣扎片刻,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走向洗手间。
收拾妥当后,他推开房门。刚走到楼梯口,脚步便是一顿——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忙碌声响。
楼下,符暮晚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碗热粥端上餐桌。抬头瞬间,她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儿子。
她张了张嘴,一时无言。自从和许穆离婚后,她带着符岑搬来这里。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回来陪伴儿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心里清楚,却总是抽不出空。
“橙子……”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下来吃早饭吧,愣在那儿干嘛?”说完便转身回厨房拿碗筷。
符岑走下楼梯,在餐桌前坐下。符暮晚坐在他对面。
母子二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生疏。最后还是符岑先开口:“今天怎么有空来做早饭?”
符暮晚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唇瓣微动,欲言又止。
“橙子,你知道妈妈平时忙,就算有空也未必能陪你。”她轻抿嘴唇,“最近我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以前生疏了不少……所以我辞了之前的工作,想多陪陪你。”
“那不上班,钱怎么办?”
“我找了份新工作。”
“……嗯。”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早饭后,符岑乘车前往学校。
刚走到教室外的走廊,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哀嚎。走进教室,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手里拿着昨天的物理试卷——有的在对答案,有的正在“借鉴”。
符岑回到座位。这张试卷他熬到凌晨才写完,虽然最后一题还是没能解出来。
作为转校生,符岑性格不算内向,却很少主动。比如问名字,比如问问题。在以前的学校,他直到期末才交到几个朋友。他记性不好,容易把人搞混,朋友自然少之又少。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拿着物理卷子的男生站在他桌前,看起来性格开朗。
“符岑。”
“你好,我叫范舒。那个……你的物理试卷写完了吗?方便借我参考一下吗?”
符岑从桌肚里拿出卷子放在桌上。
范舒正要拿走,符岑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旁边:“你怎么不借他的?”
范舒压低声音:“你没看见他在睡觉吗?要是把他吵醒了,他非得把我大卸八块不可!”
符岑转头看向邻座。许习柏正趴在桌上补觉,身体弯成一个自然的弧度,手臂枕在头下,呼吸均匀。周围的嘈杂似乎与他无关。
等符岑转回头,范舒已经拿着他的卷子回座位“参考”去了。
几分钟后,上课铃响起。符岑下意识看向旁边,许习柏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本想叫醒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这是在做什么慈善?
这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夏云圆身材娇小,身高不到一米六,外表可爱甜美。这个年纪的学生总爱给老师起外号,这位可爱的夏老师也难逃一劫——因名字带“圆”,长相可爱,被学生亲切称为“汤圆”。
老师走进教室,学生们立刻安静下来。
“不用装得这么认真,”她笑着说,“试卷又没写吧?”那个“又”字咬得特别重。她性格温柔,很少发脾气,大部分学生都不怎么写语文作业,她也习惯了。
“老师,这次您可猜错了,我们写了!”前排一个同学说道。
“是吗?那范舒同学,你写了吗?”老师目光转向范舒。
虽然老师眼神温柔,范舒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随即强自镇定:“老师,这次百分百写了!”
“好,这次表现不错。”
符岑坐在座位上无所事事,随手在试卷上涂涂画画。
“汤圆”双手撑在讲台边缘,目光扫过一排排座位,最后定格在还在睡觉的许习柏身上。
“符岑,叫醒你的同桌。”
声音不大,但符岑听得清楚。他放下笔,看向身旁熟睡的人,一时不知所措。
见符岑犹豫,“汤圆”又说:“叫他起来。”
符岑看向老师,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您觉得我敢吗”。
“那,范舒你去叫。”
范舒看看许习柏,又看看老师,老实回答:“我不敢。”
最后“汤圆”放弃挣扎,提高音量:“许习柏,起床了!”
许习柏这才慢悠悠抬起头。
“许习柏,把你的试卷传上来。”
许习柏拿起试卷递给范舒,随后掏出数学卷子开始刷题。
学霸都是这样的吗?上课睡觉,写别的科目,不听讲还能考那么好——简直是变态!
老师讲的内容他都会,确实没什么可听的。要是在以前的学校,他还能和同桌聊聊天,现在……
符岑默默移开视线,颇感无奈。
他戴上耳机听音乐来打发时间。这是他的习惯,只有音乐能让他静下心来。
无聊时,符岑喜欢观察研究。他悄悄转头,开始细细打量这位学霸同桌。
许习柏是昨晚没睡好吗?为什么这么困?熬夜写卷子?不对,不应该。
还是家里有事?学霸家里能有什么事?符岑对许习柏的第一印象是:冷漠,还变态!
在符岑看来,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学生,家境通常都不差。他的家庭应该很幸福吧……但转念一想,一般家庭好的学生不是应该更有礼貌,性格也不至于这么高冷吗?
嗯……
许习柏写到一半,发现同桌正盯着自己出神。他敲了敲符岑的桌子,善意提醒:“好好听课。”
符岑研究得正入迷就被打断,有些烦躁。
“哦。”他转过头,继续自己的观察。
“昨天,谢谢。”少年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啪”——他刚刚搭建起来的思路彻底断了。就像好不容易搭好的桥突然坍塌,不过他现在的心情不是伤心,而是夹杂着几分愤怒的无语。
他调整好心态,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许习柏好像说了“谢谢”?
符岑不太确定,带着一丝疑惑问:“你刚才……说什么?”
他本想加一句“没听清”,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许习柏立刻否认,毫不犹豫,继续写卷子。
“胡说,我听见了。”符岑一脸笃定。
“那我说了什么?”许习柏看出他是真没听清,反将一军。
这人怎么这么欠!不行不行,符岑冷静,生气也不能动手。
“不知道,但我肯定你说话了,百分百确定。”
他看到那人握笔的手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接话。
“谢——谢——你。”许习柏只说出前两个字就停住了。他平时是怎么道谢的?
谢谢?谢我什么?嗯……应该是昨天那件事吧。他居然会道谢!看来还是有礼貌的。
没过几分钟,下课铃准时响起。“汤圆”没有拖堂的习惯,布置了一张卷子后便快步离开教室。
课间十分钟,符岑没有离开座位。一是没有熟悉的朋友,二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十分钟里,他拿出物理试卷,打算挑战自己最弱的科目。
果然,十分钟过去,他还在解第三道选择题。
不是吧,物理怎么这么难……虽然比不上姓许的学霸那么变态,但还是好变态!
下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数学对符岑来说还算过得去,至少能及格,比物理好多了——他的物理及格率只有25%。
本来心情还不错,但班主任的一句话让他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夏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卷子。让符岑崩溃的不是随堂测验,而是老师的下一句话:
“明天就要月考了,大家要抓紧所剩不多的时间好好复习。”
“别等到明天考试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啊。”
什么?明天月考!月考!符岑的脑子果然如老师所说,一片空白。
我……去。
“现在发考场安排纸条,上面有你们明天的考场和座位号。”
“别拿来当草稿纸了,记得先看清楚。”
符岑拿到纸条时,在意的不是考场和座位,也不是老师的玩笑,而是“月考”这两个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测验时,他发现选择题和填空题还算顺手,但到了后面就开始卡壳。
……这数学卷子怎么也这么变态!
他瞥了一眼同桌,发现对方已经写到最后一题了。
好吧,跟这人比起来,卷子还算正常的。
这一整天,符岑都过得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月考的事。
对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学渣”来说,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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