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又是那股异香,果不其然地,楚栖尘昏了过去。
梵灯影将他送回琉璃殿,特意点上支迷香,他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不知过了几日,楚栖尘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睁眼便是那副讨人厌的脸。
“醒啦。”梵灯影将他扶起,倒满茶把瓷杯递去,“先喝点水。”
楚栖尘轻咳一声,嗓子像被刀划了般,又干又痛。
他还是别过头,对那杯水视而不见。
“需要我用嘴喂你吗?”梵灯影挑眉问。
楚栖尘转过头,没好气道:“不劳烦你。”
说着,他接过瓷杯,三两口就见了底,随后又故意将杯子丢在地上。
梵灯影垂下准备接杯的手,长叹一口气又拾起杯子,睨了片刻才使上灵力,彻彻底底毁了那什物。
无人言语,屋子里静的有些微妙。
“你好生歇息,我就不在这惹你心烦了。”梵灯影垂眸良久,先开了口,“梦花州南面的彼岸花开了,无聊了便去走走吧。”
直至听到闭门声,楚栖尘才松了口气,他系好衣袍下榻走了几步,没什么不适的,反而觉得身子更轻了些。
不知梵灯影做了什么。
灵力流动,楚栖尘召出长剑,决然架在颈上,下手之际,灵力尽散,手的长剑怎么都碰不到自己分毫。
看来是被下了禁制。
“哐当”长剑被随手丢在地上,如今生死都不由得自己了。
楚栖尘冷笑两声,朝外走去。
推开门,花香便顺势漫进房内。
览尽花海,杏树下没有那人的踪影。
楚栖尘情绪缓下来,心头还是止不住的发冷。
不知为何,循着花间小路,他便去了南面。
如梵灯影所说,这里的彼岸花开了,开的正好,与琉璃殿附近的相比,这里的花更大更艳。
楚栖尘一直朝南走,被淹没在血海中。
越朝里走去,花就愈大,之后竟比人还要高出一截。
楚栖尘蹙起眉,有些震惊,奇怪的不只是这些花,还有花的气味。
是那股将他迷晕两次的异香,怎么在这出现,莫非梵灯影在这?
扫过一圈,四下无人,也没有半分梵灯影的气息。
意识到不对,他转身便往回走。
朱红的花一时疯长起来,隐没住来时的痕迹。
楚栖尘下意识召剑,却忘记长剑被他抛在寝殿了。
异香越来越重,咒术也不抵用,他只得捂住口鼻前进。
霍然,一道灵流划过,前方凭空出现一幕屏障,楚栖尘抬手击去,屏障顺势便开始吸取他的灵力。
楚栖尘收了手,出不去了。
待彼岸花与异香彻底覆盖住他时,他又昏了过去。
“楚、栖、尘……”
“楚、栖、尘……”
楚栖尘微抬眼皮,耳边这道声音回荡不绝,他似乎就是被这道声音叫醒的。
好熟悉的声音……
环视一周,一片苍茫,他被覆在望不透的大雾里,连着地面,都是白茫茫的。
楚栖尘缓缓起身,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整个头却如被撞击了般痛。
声音萦绕耳边,依旧唤着他的名字。
顾不上太多,他顺着这道声音在苍白中摸索。
走了许久,前方一点微光闪烁,越来越亮,而后刺得楚栖尘睁不开眼。
感受到强光弱了些,楚栖尘才小心翼翼地眯起眼。
四周大雾尽散,前方立着一道人影,声音也是从那发出来的。
楚栖尘警惕地靠近他,看清那人的模样,他惊了。
梵灯影!?
巨大的冰墙里,梵灯影长睫垂下,静静地被封在里面。
他为什么在这?怎么回事?
楚栖尘错愕地抚上冰墙,手指在刺激下又兀的收回,太冰了。
地面忽的剧烈颤动起来,冰墙也开始融化,滴滴水珠顺着滑下来,又连成线,完完整整露出冰里的人。
不久,一切平息了。
楚栖尘曲着眉愣在原地。
梵灯影周身浮着雾气,夹着寒冰的冷,整张脸也没了血色,他依旧立在那,一动不动,如同死人般。
楚栖尘揣着疑惑朝他走去,周身的气压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不断降低。
明明几步路的距离,却似走了很远,楚栖尘双手被寒气刺的生疼,他本想燃起灵火取暖,却使不了一点灵力。
无奈下,他只得强忍着。
距离梵灯影两步远,他身上闪起刺眼的金光,楚栖尘下意识掩住双眼,放下胳膊时,他到了另一座圣殿。
这里是……扶摇宫?他出来了?
撇头看去,天君正坐在大殿之上,与几位颇有名望的上神闲谈。
不对,他们已经死了啊!?
楚栖尘就呆呆地站在大殿中央,却没有一人注意到他。
“陛下,殿外有一散仙求见。”看守上禀道。
天君顿住与另几人道的话,漫不经心地打发道:“什么散仙?孤现在很忙,叫他先回罢。”
看守应了声“是”,又匆匆离去。
不过片刻,他又回了:“陛下,他不肯走,说是有十分重要的事要禀报。”
闻言,殿另几人来了兴味,“陛下,既是重要的事,还是尽早见了好。”一人道。
天君点点头,允了。
那位散仙大步踏进扶摇宫。
楚栖尘看着那副面孔,很生,身上的气息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他看着那人与自己擦肩而过,依旧没注意到他,或许说,是看不到他。
如果猜的没错,这是梵灯影杀上扶摇宫的那日,而那位所谓的散仙就是大名鼎鼎的主神,他所处的或许是梵灯影的记忆。
散仙朝天君行了一礼,没带什么情绪道:“在下此行前来是想向陛下讨样东西。”
天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孤可不认识你,你要向孤讨什么东西?”
另几位上神静静地在两旁喝酒看戏。
殿内弥漫着醇香酒味。
散仙似有些不耐烦了,“陛下懂得,天机不可泄露。”
天君变了脸色,噤声不语,看戏的人倒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什么天机,你倒是说来听听啊。”有人问。
“是啊,还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天机呢。”又有人开始起哄。
散仙懒得理他们,直勾勾盯住高座上的人。
“怎么?陛下忘了?”散仙没了耐心,“天书残页。”
此话一出,在场看戏的都傻脸了,天书啊,传闻那本书上记载着造世主与世界的一切秘密,包括造世机密。
众神齐刷刷朝一个方向看去。
天君骤然一顿,又一副轻松的样子笑笑说:“天书确为机密,孤会亲自物归原主的。”
说罢,他便客气的请散仙入座,又叫人端去了一壶好酒。
众神又惊了,天书的主人不是传闻中的造世主吗?这怎么物归原主?
散仙直直站在原地,面色阴戾的接过酒杯,他瞥了一眼酒,没喝,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将酒倒在了地上。
酒杯空时,梵灯影才化回原样。
“不劳烦陛下,我亲自来取。”
瞧他变了模样,又这般态度,众神坐不住了,“欺骗陛下,你可知何罪!”
那人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主……主神!”天君蓦地站了起来。
梵灯影勾唇,问:“怎么?认识吾,吾可是第一次来九重天,这六界也不曾有吾的画像,你是怎出认识吾的?”
天君冷汗流下,依旧默不作声,另几位大眼瞪小眼,震惊都写在了脸上。
“不说?无妨,吾都知道。”
话音刚落,赤黑长剑俨然在手,梵灯影冷冷睨着他,要做什么一眼知晓。
天君战战兢兢取出藏在神识海的天书残页,递给那人。
梵灯影捏过残页,依旧不悦。
众神见他面色难看,争抢着朝殿外跑。
“呯”大门猛地关上,众神堆在门后挤成一团,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今日你们谁都走不掉。”
威压携着圣光降下,众神被压得无法动弹,再一看,赤黑圣剑一挥,强大而冷冽的剑气瞬时划过。
根本躲不掉……门后多了一摊血肉,几人全数毕命。
天君被压在高座上,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剑下。
梵灯影一脚踩上桌案,狠扯着天君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他咧着嘴角,浑身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敢动吾的人,真是找死啊。”
长有劲的手掐上了天君的脖子,硬生生将他的头拧了下来。
血肉模糊……
“陛下!”楚栖尘下意识地喊可出来,可惜没有人能看到他,他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画面化为粉尘,消散于苍茫的世界,楚栖尘最后看到的,是梵灯影阴狠的笑。
回到万物俱白的空间里,梵灯影仍立在他面前。
他方才当真是在梵灯影的记忆里……
正思忖着,面前那人睫毛一颤,睁了眼,他没有笑,没有一点情绪,依旧是梵灯影那张脸,却没有一丁点的孩子气,苍白但成熟。
“梵灯影?”楚栖尘试探着叫了声。
没有回应,梵灯影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瞳孔似蒙了层黑布,没有光了。
看来,他不是梵灯影,可染着那人的灵魂气息,又微弱至极……或许是一缕残魂。
可,梵灯影为何要抽出灵魂?
面前的梵灯影抬了手,去摸楚栖尘的脸颊,楚栖尘稍挪了挪身子,冷冷避开。
那只手依旧停在半空。
见状,楚栖尘去推他的手,相接的一瞬,梵灯影也开始消散,楚栖尘的手直直穿了过去,什么都没碰到。
“怎么回事……”楚栖尘皱眉喃喃自语。
梵灯影唇间微启,不知为何,他发不出声音了,干巴巴地用口型告诉楚栖尘,
“别 恨 我。”
他消失了,只留楚栖尘一人留在原地愣住。
他没看错啊,梵灯影所说确为这几字……
回过神来,脚下一本泛着金光的书,楚栖尘拾起,粗略瞧了两页。
这是……天书!?
怎么才能得到读者宝贝的青睐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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