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是灰色的，最希望他死的是他自己。——

“咳咳咳。”刘耀文是被自己咳醒的，脑袋晕乎的不行，他刚刚明明听到了马嘉祺的声音，怎么不见人影呢?不过也好，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马嘉祺。

他身上酸的发疼，嗓子也干的冒烟，最折磨的还是手腕那一圈已经结痂又痒又痛的勒痕，他想挠两下，又没力气，干脆就缩在被窝里躺着。

盯着天花板发呆，好像陷入了无底洞。脑子里又出现了孟陆的影子，手不自觉的微微发抖，胃里的酸水突然反上来刺激着咽喉，眼泪又落了下来，可他本不想哭的。

只能捂住嘴，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可想起来昨晚那事儿胃里就翻山倒海，耳鸣声吵的脑袋发懵，像在机器轰鸣区，他冲进厕所把酸水吐了出来，但这不是最难受的。

刘耀文看着自己满眼猩红的样子，竟生出一丝反感，透过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腐烂的灵魂被撕裂，苟延残喘的漂浮着，那是一团不该存在的黑雾，他觉得自己脏极了，甚至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耀文？"马嘉祺刚进门就听到了屋内的动静，扔掉手里的棉被下意识往里面跑，刘耀文却不在卧室，他突然生出点不妙的感觉，心跳声震耳欲聋。

厕所传来水声，他冲进去，只看见水打开了，刘耀文举着花洒，木然的看着自己。

现在是冬天，那水却没带出一点热气 ，刘耀文的身上湿透了，不断有红色晕开弄脏衬衫，马嘉祺能感觉到刘耀文的状态很差，他想把水关掉，可刘耀文后退着跌在地上，恳求他不要靠近。

"好，我就站在这里，我不动，耀文，你怎么了？我是马嘉祺啊。"

"马哥，可我不是刘耀文了。"

看着红色一点一点爬满整件白衬衫，马嘉祺的眼睛里也只剩下红色，模糊的叫嚣着想要上前，可现在的刘耀文太脆弱了，好像一动，他就会撞死在自己面前。

"耀文，你太累了，我带你去休息好不好?"马嘉祺轻声哄着，没有半点作用。

池里的水盛了大半缸，因为好久没用飘着一层灰，刘耀文却在此刻扔掉花洒，倒头把自己送进了水里，他说，"我坏掉了，只剩下一具空壳，我想把自己洗干净，再填满。"

马嘉祺几乎是瞬间冲了过去，想把人捞起来，可刘耀文颤抖着推开他，"别碰我!"

然后世界蒙上了他的眼睛，刘耀文又昏了过去。

好像从一年前开始刘耀文每天都会做同一个梦，在看不见底的深渊里下坠，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白色。

马嘉祺给刘耀文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又把衬衫丢进盆里，木讷的揉搓着，丝毫没注意到水已经红了。

门是虚掩着的，丁程鑫敲了好几遍都没人答应，他推开门，却看见马嘉祺在红色的水里洗着什么，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嘉祺?"丁程鑫试探着喊了一声，男孩洗衣服的手顿住了，再也绷不住通红的眼眶，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的人，丁程鑫的闯入给他带来一抹阳光，在风年的冬天倒真是难得，也让他看不清丁程鑫脸上的错愕。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

过了好久好久，马嘉祺才缓过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丁程鑫听，他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刘耀文变了模样，变得他不认识了，他又能为刘耀文做些什么呢？

"程鑫，我要怎么办啊？"马嘉祺眼睛憋的通红，声音也压抑的沙哑，他捧出自己剩下的所有，恳求丁程鑫帮帮他，"我目前只有这些，我知道肯定不够的，我可以去挣，你救救他好不好？"

丁程鑫皱着眉听完了一切，他知道刘耀文对马嘉祺来说很重要，但在有些东西没有弄清楚之前，他没办法做什么。"嘉祺，这跟感冒不一样。我们首先要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能帮他。"

丁程鑫突然记起来早上见刘耀文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他绝不是旧街的人，甚至，绝不是普通阶层的人。这就好办多了。

"可以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吗？"

"刘耀文。"

这次是丁程鑫呆住了，这个名字太耳熟，他几乎天天都能够听到。也知道该找谁去查原因了。

两遍铃声过后对面接通了电话，宋亚轩波浪精的声音溢出来，"怎么了丁哥~是想轩轩了吗？可轩轩现在在陪霖霖宝贝诶~"

往常还能跟他闹上几句，今天却没这个闲工夫，丁程鑫语气严肃，"刘耀文的事情你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