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头挨着头睡得熟，肖妈妈进来看了一眼，摇头，上大学后自家儿子睡懒觉的习惯不光没治好，还变本加厉，连带把小儿子都带坏了。

一晃王一啵在他家已经呆了6年，从10岁到16岁，少年身量在拔高，性子也从软萌稚嫩变得开朗活泼，就是一如既往地认生，明明在亲近的人身边十分欢脱，在陌生人面前却寡言少语。

肖妈妈打眼一看，小儿子脚丫子全在被子外，想上前帮他盖个被子又觉得孩子大了，得稍微保持点距离，于是淡定退出去就当没看见掩上门下楼。

两人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肖赞最近没日没夜地赶工作室的设计稿，王一啵赖在他房间里复习功课，他今年初三了，马上要考高中。

电话铃响的时候，把肖赞吵醒了，王一啵睡得跟小猪崽似的，一动不动。

肖赞看号码没备注，一时也不知道是谁，闭着眼睛鼻音浓重“喂”了一声。

里面娇娇俏俏的女孩声音：“是肖赞学长吗？我是外国语学院的华俊娴。”

“谁？”肖赞眼眸睁开，瑞凤眼十分漂亮。

女孩有点害羞，声音发飘：“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我……我是外国语学院的华……华俊娴，不好意思，打扰了……”

肖赞快速爬起来，冲卫生间镜子里端详自己的模样，一脑袋炸窝鸡毛，他对着手机微笑：“没，没打扰，学妹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天，什么好运！大早上心仪的女神就打电话来？外院的校花，华俊娴啊！

华俊娴松了口气，这才是校花给男生打电话的正常打开方式吧，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学长，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肖赞飞快回答：“需要我做什么？”

华俊娴说：“可以当面说吗？今天你有空吗？”

“可以，当然可以！有空，必须有空！”

两人敲定时间地点后，肖赞在房间里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王八拳，对着自己疯狂“yes！yes！yes！”了好一会儿。

王一啵睡得糊里糊涂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哥，你干嘛呢？”还没变声的小孩声音奶萌奶萌。

肖赞正使劲捯饬自己，又是发蜡，又是香水，翻箱倒柜搭配上衣牛仔裤，就这翩翩起舞的得瑟样，王一啵要还看不出名堂，他就是只猪！货真价实！

肖赞冲他挑眉：“你哥今天有约会！小屁孩，乖乖在家做作业！”平常也是个挺精致的男孩子，但是这么大张旗鼓地倒腾，还是第一次。

“约会，什么约会？和谁？去哪儿？干嘛去？”王一啵一脸不痛快，质问道。

肖赞心情好，没把他的臭脸放心上：“小屁孩，管得还挺宽！你哥的幸福就看今天，说不定以后你就有个嫂子了！”

王一啵拳头在被窝里攥紧，他坐在那里忍了又忍，扬脸朝肖赞笑得乖巧灿烂：“哥，那你加油哦！”然后他沮丧地低头，“可是昨天你说帮我辅导语文的，作文我不会做。不过没关系，我自己看着办吧，不做也没事，大不了去学校被刘老师骂一顿。”小孩修长的脖颈在阳光下显得那样脆弱又无助，白金色的肌肤甚至看得清上面纤细的绒毛，瞧着极幼极奶。

肖赞走过去，揉乱他因为之前艺术节特意染的及耳金发：“先自己想一想，晚上我会回来的。”

王一啵撅嘴：“见色忘弟，你们是要去吃好吃的吗？给我买，给我打包！”

肖赞满口答应：“好，你最喜欢吃他家的牛排，一定给你带！”

王一啵赤脚下床，跑过来揪住他皮带：“别太晚啊，我等你的牛排当晚饭！”

肖赞刚想说约会怎么能卡时间，对上小孩儿信任期待的目光，有些说不出口，点了点头：“知道了，粘人精！”算了，孩子还小，慢慢教，成年人的世界离他还很远。他的世界里应该都是李白杜甫《乐府诗》，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情情爱爱这些离他还有一个世纪。

望着关上的房门，王一啵望着窗外阵阵清风拂过的树叶微微出神，俊美的脸庞渐渐勾勒出一个莫测的微笑。

哼，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