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赞有点没法面对自己把孩子养歪了的事实，这天坐在旁边盯着王一啵背单词，顺手抽了书架上的相册翻看。小朋友从小就奶乖奶乖，穿着蓝色的小毛衣，颈前一条素色丝带扎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肖赞越看越喜爱，忍不住咧嘴微笑。

王一啵一边背单词一边偷眼看对方，发现他在对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傻笑，忍不住微微勾唇。哼，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怎么跟自己比！他趁机撒娇：“哥，我头疼，单词背得我头晕。”一脑袋扎进肖赞怀抱不肯起来。

肖赞想把他扶正了坐好，奈何怀里的小孩扭成了麻花糖，哼哼唧唧就是不听话，只能忍着脾气哄：“丸啵啵，你乖一点好不好？才背了几个单词？我问你答！”

“答对了有奖励吗？不然我背不动了！好累！腿还疼！”王一啵很娇气地皱鼻子。

“腿怎么会疼，不是在恢复了吗？”肖赞重点一下子就偏了，成绩固然重要，身体更要紧。

窗外一阵清风呼啸而过，雨滴“当当”砸在玻璃窗上，看着雨势不小。

王一啵额头挨着肖赞下巴使劲蹭：“不知道为什么，阴天下雨骨头里都会痛，就是骨头缝缝里痛！打着石膏，又挠不到！”说着“邦邦”砸自己的石膏腿。

肖赞也不急着推开他了，攥着王一啵两只爪子：“乖，别闹。待会儿我给你揉一揉？”确实听说天气不好，骨折的人会痛，可怜他家丸啵啵小朋友。

王一啵假哭：“你都不理我了，呜呜呜，还说给我揉，人都跑没影了，呜呜呜……”

肖赞放下相册，揉眉心，叹气：“啵哥啊……”这倒霉孩子太能折腾，说演就演，以后去考个表演专业是不是挺合适？

话没说完，王一啵就搂着他脖颈亲上去了，等对方想明白，猴年马月的事，万一他一直想不明白，难道自己就一直在原地等？不可能的！

肖赞本能地闭紧了嘴巴，人往旁边躲。王一啵“哎呀”一声，肖赞怕他摔了，只能又回来扶住他。

王一啵趁胜追击，双手揽住他脖颈，舌尖探出来，亲吻吮吸肖赞的唇，可是不论他怎么挑逗，肖赞就是闭紧牙关不张嘴。小哭包可怜兮兮抱怨了一句：“哥，我腿疼！”

肖赞当即张口想问“疼得厉害吗？”被人唇舌攻占，吻了个结结实实。

王一啵察觉自己没被推开，更是撒欢似的加深了吻。肖赞感受着对方青涩稚嫩的吻，心里一片自责，造孽啊！怎么把自己养大的苗苗给拱了！肯定从小女装穿多了，性子养歪了！

王一啵好的那条腿稍微一使劲，整个人窝进了肖赞怀里，抱着人亲得俊脸泛红，越发面若桃花，眸光灼灼。

肖赞用了毕生自制力，把小孩儿脑袋捧住，不让他再继续，小心翼翼问：“啵哥，你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女孩子？”

王一啵：“哈？”

“你不喜欢女孩吗？”肖赞看着对方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眼睛问道。

“我知道我是男孩子，可我就是喜欢你！”王一啵从没因为穿女装而改变自己的基本认知，他到肖家都10岁了，又不是10个月，怎么可能穿两件女装就改变自己的性别认知？

肖赞苦恼：“可是啵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喜欢你不对？还是喜欢本身就不对？还是你讨厌我？”最后一句，王一啵说得毫无底气，一副你敢说讨厌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小眉头皱得紧紧的，肖赞伸手给他抚平。

肖赞也不敢去找老师谈，性取向这个事，可大可小，小朋友还有半年中考，万一影响孩子考试状态，得不偿失。有些孩子叛逆，因为一点小事得不到大人的支持，动不动就轻生，那就更不得了。

王一啵追问：“你讨厌我？”

“没有，但是……”

“不讨厌就是喜欢！所以你也喜欢我，对不对，哥？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王一啵很快下了断论，眼睛亮晶晶地捧住肖赞的脸，惊喜地叫。

“我没有！”

“你刚刚明明回应我了，你还吸我的舌头……”

肖赞捂住他的嘴！脸颊飞红！他是正常男人，被人亲了怎么可能没反应，但是被说穿，瞬间就有点下不了台：“我这是自然反应！”

“骗人！你被谁亲了都会这样吗？”

“会！”肖赞斩钉截铁。

“被华同学亲了也会？被麦子哥亲了也会？被成康哥亲了也会？”王一啵质问。

会……不会？

不会！

肖赞觉得自己应该冷静冷静，他抄起小崽子腿弯，双手稳稳把小崽子抱起来放回凳子上，狼狈命令道：“好好背单词！”自己扭头去了卫生间，怎么看怎么心虚。

肖赞第二次在卫生间烦躁地踱步，想来想去不能纵容小崽子胡思乱想，决定跟他彻底保持安全距离，杜绝早恋同性恋迹象！就是不知道小崽子能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番好意。至于自己在亲吻时的小小悸动，肖赞决定早点找个女朋友，早日解决处男问题。开过荤，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冲动了。

他掏手机在学校论坛“恋爱阵线”发了条“求友”信息：

姓名：肖赞

性别：男

身高：183.6cm

专业：设计专业

年级：大二

择偶标准：温婉居家

恋爱宣言：期待与美好的你相识相恋。

王一啵还不知道危机将至，咬着手指甲看着人狼狈躲避的背影不作声，轻轻笑了下，暗自得意：看你躲到什么时候！哎呀，哥真的好笨！什么时候才能答应我，跟我光明正大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