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知予连滚带爬的冲到微生惊云的身边,看着微生惊云浑身的血眼泪直流,却不敢轻易动他,“公子!”
商北庭从马上下来,冲着跟着他的人一挥手道,“全部拿下!留活口。”
敢在青天白日的街头刺杀当朝太子,恐怕不是简单的人。
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即一窝蜂的全部冲了出去,商律川终于反应过来,蹲下身看着双眸紧闭,胸口还在流血的微生惊云,伸手将微生惊云抱了起来,“惊云!惊云!”
自认识微生惊云,微生惊云便是一副病秧子脆弱的模样,他实在没想到,这样脆弱的人,竟然会为他挡刀。
“别动他。”
商北庭的话让商律川愣了一下,但不敢再用力,“小皇叔,我要带他去找御医。”
“你没看他伤口流血越来越多了吗?”
经商北庭一提醒,商律川才发现微生惊云胸前不停的流出血来,白色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半,白衣几乎都成了血衣,商律川紧紧搂住微生惊云的身子大喊,“叫御医,叫御医。”
“等御医从宫里到这里,他都已经死透了。”商北庭看了一下周围的房屋,大声道,“你们可有大夫,若是救了这个人,本王重重有赏。”
商北庭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反应了过来,知予急得满脸都是泪水,商律川抱着微生惊云的手都在颤抖,他看着微生惊云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心里开始发慌,“皇叔,民间的太医到底是比不得宫里的太医,真的能救惊云吗?”
“现在不能动他,你能有什么办法让太医马上过来。”
商律川自然是没办法让御医马上过来,转头看向四周房门紧闭的房屋,大声喊道,“可有大夫!来救救他!孤重重有赏!”
商律川说完,却没有人应话,商律川越来越急,这时候终于有人打开门走了出来。
只是那人穿着一身淡绿的衣裳,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身上挂着一个药箱,商律川有些迟疑,“你是大夫?”
那人点点头,走上前来对商律川说,“把他放下。”
商律川动作缓慢的把微生惊云放平躺在地上,那人过去伸手为微生惊云把脉。
“慢着。”商北庭阻止了来人,“你当真是大夫?姓甚名谁?”
“柳雨灼。”柳雨灼说完,伸手去为微生惊云把脉,“我乃悠然谷的弟子。”
知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迸发出惊喜来,“你是悠然谷的人?太好了!公子原先就由悠然谷的弟子医治,身子不好也撑到了现在,求求你救救公子。”
柳雨灼点点头,蹲下身去给微生惊云把脉,商律川抬头,看向商北庭,看他没有反对,才对柳雨灼说,“只要你能救他,孤重重有赏。”
柳雨灼没有说话,沉默着给微生惊云把脉,“还好,没有伤及心脉。”
他说完,抬手就是几枚银针往微生惊云脉络而去。
商律川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属于微生惊云的血液,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微生惊云,可能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商北庭没动,双眸看着远处正在抓黑衣人的侍卫,思绪却留在微生惊云身上。
安国侯的这个独子,竟然会愿意这样去救商律川,确实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经此一事,皇帝对微生一族只会更加的束手束脚。
“公子,你怎么样?”
柳温年身边的小斯声音拉回了商律川的思绪,商律川回过头,就见柳温年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商律川连忙过去,“温年,你怎么了?”
柳温年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轻轻摇摇头道,“无事,扭到了脚。”
柳温年一直被商律川捧在手里疼着,那里有过这样脆弱的时候,商律川有些自责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他伤了脚,对柳温年身边的侍从说,“去请御医。”
微生惊云等不到御医,但柳温年是可以等到的,商律川伸手亲自扶着柳温年,“温年,我扶你先回去。”
柳温年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微生惊云,“可惊云他?”
商律川愣了一下,一个是他捧在这里这么多年的人,一个是为了救他现在还危在旦夕的人,商律川犹豫了一下,轻声对柳温年说,“温年,你先回去可以吗?惊云这样我实在是不放心。”
“嗯。”柳温年点点头,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委屈,商律川心头一颤,不忍心了。
说到底,柳温年他捧在心里这么久,现在柳温年受了伤,他却不管他,柳温年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商律川看了一眼微生惊云,有些为难,商北庭觉得商律川婆婆妈妈的,看不下去了,“行了,你要送就送他回去,微生惊云这里我看着,我会送他回去。”
不管怎么样微生惊云都是为了救商律川。
听见商北庭这么说,商律川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正在为微生惊云诊治的柳雨灼,低声说,“你治好他,你要什么孤都赏你。”
柳雨灼头也没抬,“太子殿下,你应该知道,悠然谷的弟子不需要赏。”
悠然谷世代出名医,出来的弟子个个都医术了得,他们的去处不同,有游历山川为所有人治病救命的,也有人进朝堂,他们确实不需要赏赐,因为医术了得,所以问诊的人多,缺不了东西。
商律川一愣,点点头才说,“那就请先生留下来,待惊云好全后再离开,可以吗。”
“他是我的病人,我会治好他。”
商律川还有些犹豫,却忽然听见柳温年的一声闷哼,立即就反应过来,伸手扶住柳温年,声音疼惜,“温年,走吧。”
柳温年扭到了脚,走路不方便,走了两步就出了冷汗,商律川弯腰,伸手将柳温年抱了起来,快步离开,看都没有看一眼被抓住的黑衣人。
商北庭看他离开,眼里是忍不住的嘲讽,为情乱智还怎么做这天下的储君。
柳雨灼为微生惊云止血包扎好,才站起身说,“他身子本就不好,虽然未伤及心脉,但还是要仔细养着,命是捡回来了,但如果日后不好好将养,恐怕也是活不久的。”
商北庭眼皮子跳了一下,点点头,看了一眼微生惊云,“我现在可以带他走了吗?”
“可以。”柳雨灼站起身擦擦手,把自己的药箱收起来,对商北庭说,“记住要好好养着。”
商北庭点点头,对柳雨灼认真客气的说,“可否请先生随本王进宫照料他的身子。”
柳雨灼想了下,回答说,“我不想进宫,宫里有御医,找御医吧。”
虽说宫里的御医是一等一的医术好,但眼前这位到底是悠然谷的传人,商北庭思考了一瞬间,“这位公子,既然不愿意进宫,不如这样吧,我将他安置在安国侯府,还请您费心。”
堂堂王爷对他这么客客气气的,柳雨灼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点点头,“好。”
“需要的药材,本王都会为先生准备好,还请先生尽心医治。”
柳雨灼点点头,“嗯,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该做的。”
商北庭正要让人送微生惊云回去,领头的侍卫就让人抓着三个黑衣人走了过来,“王爷,留了三个活口。”
商北庭一个眼神,领头的就将黑衣人蒙面的给布扯了下来,商北庭说,“带回去,留下人送微生公子回府,再让人去请御医和柳大夫一起为微生公子会诊,本王回宫禀告陛下。”
“是。”
知予见微生惊云的血已经止住,也不哭了,任由人将微生惊云和柳雨灼送回府,乖乖的跟着回去了。
此事,是发生在大街上,京都人人皆知,太子殿下被当街行刺,安国侯家的公子不顾生死相救,太子殿下却是先送柳温年回府,忘恩负义。
对此,众说纷纭。
有人说太子是重情重义,对柳温年情深义重,当然,也有人说若是真的重情重义,就不会丢下救命恩人独自离开,且微生惊云以身挡剑,正是危急的时候,他却要送自己把人离开,太子殿下此举,只会让做臣子的寒心。
此事传得太快,商律川一时之间成了风口浪尖的人,皇帝龙颜大怒。
“太子!朕说过,凡事不能随心所至!要思考前因后果!你如此为情乱智,让朕怎么放心把江山交给你!”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太子,胸口剧烈的起伏。
商律川规规矩矩的跪着,“父皇,儿臣知道,惊云是为了救儿臣受的伤,但当时温年也受伤了,惊云还有皇叔在……”
“他是为了救你皇叔受伤的!?”皇帝大怒,“柳温年扭伤了脚,他没有随从?非要你太子亲自送回去!”
商律川张开嘴巴,最终小声的说,“是儿臣不放心温年一个人回去,故而……”
“够了!”皇帝怒及,一拍桌子,吓得一旁伺候的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到地上,商律川立即伏低了身子。
“朕这些年太纵容你了,才让你为一个男人丢尽了皇家颜面!”皇帝勉强平息下自己的怒火,“从今日起,不许再私自出府去找柳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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