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妒刚一睡熟,兰栀就下楼去了。
入夜的醉梦楼最是客人多的时候。台上跳着动人的舞蹈,客人坐在台下饮酒作乐,早有霏靡之色入了眼。
兰栀靠在楼梯处,目光扫了一圈软席没见方才那少年,又将眼睛投到台上去看。
他生得俊俏,此刻穿上一身轻纱,舞姿跳得妖娆。兰栀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朝台前走了几步,心里生了几分趣味来。
他问老鸨:“那新来的唤什么?”
老鸨道:“阿森吧。”
兰栀不屑一笑,“如此难听的名字。”
他秀眉一挑,“新来的又不知什么规矩,招惹了客人可不好。我勉强带带他,你见意下如何?”
老鸨欲言又止,最终道:“我等他下台与他一说就是了。”
兰栀应也没应,冷冷的眼神盯着台上看。
3.
阿森几曲舞毕是几乎半刻钟后的事情了。
台下掌声雷动,老鸨笑盈盈地把阿森领下台,唤到兰栀面前。
她将兰栀的话重复了遍,又叮嘱道:“阿森啊,以后你就跟着兰栀哥哥,好好学,千万别惹事,知道吗?”
阿森乖巧地点了点头。
老鸨笑嘻嘻地退下,兰栀抱臂,走到阿森身边,“把那银锭给我。”
他伸出手掌,圆润的指甲涂抹得红艳艳的。
阿森怔怔地看着兰栀,反应过来后连忙把银锭恭敬地递过去,“兰栀哥。”
兰栀颔首,接过银锭随意抛着玩,“你小子真是运气好,遇上了个出手阔绰的,但醉梦楼里头谁人不知他舟少爷是我兰栀的?他的东西你竟也拿。”
兰栀用力捏住了他的脸,指甲都要嵌进去他肉里,“命贱的玩意,别以为一张好脸就是你的本事!”
他猛地松手,阿森踉跄了一步,咬咬牙还是挤出一丝笑,“是,多谢兰栀哥提点。”
兰栀噗笑一声,把银锭揣进腰包,“滚。”
阿森如释重负地跑了。
4.
兰栀跟舟妒初认识的那年十六岁,才刚进醉梦楼。
他是母亲随地捡来的,家里头七八个弟妹。
父亲在世的时候还能靠做些重工,从劳头手里多拿口饭吃,后头累垮了身子,家里单靠母亲养不活这几口人,没多久就饿死了年龄最小的孩子。
母亲悲痛欲绝,送走了三个闺女去别人家当媳妇拿了彩礼度日,模样最好的兰栀也被她送去了醉梦楼里,换了五两银子。
舟妒是他第一位名义上的客人,也是最后一个。
5.
舟妒诚然是各路花楼里的常客。
兰栀刚去到醉梦楼里的时候,老鸨就一通消息传遍了城,任谁都知道楼里来了个天仙似的人,今夜要开苞。
舟妒本不打算去的,但他瞥了眼画像,见那双似垂似挑的眼睛有些出神,便起了兴致。
当夜的醉梦楼来的人极多,兰栀不过刚出场,人群就三三两两地开始报价。
舟妒坐在高台上,斜睨了一眼那些客人,随口报出个数,“一百两。”
有人听罢发出噗笑声,却还没等嘲笑就听得舟妒补充道:“黄金。”
老鸨眼睛瞬间一亮,“哎呦!舟少爷出价一百两黄金!还有没有更高的?”
众人一片寂静。
舟妒斜了斜身子,调侃道:“怎么?都聋了不成?”
人群发出唏嘘声,自知争不过他,纷纷偃旗息鼓。
舟妒负着手,慢悠悠地走上台,仔细地端详兰栀的那张脸。
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他的心里荡漾,本来还有点芥蒂的想法瞬间荡然无存。
舟妒轻轻地挑了挑眉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兰栀的眉心,“这模样,够我喝一壶了。”
兰栀黑润的眼神中闪过几分怯懦,神情异常柔软地抿出一个笑。
舟妒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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