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肖战低头看陈萍萍的时候，和上次在沈北医院的状态几乎一样，“她怎么了？”肖战问吴老师。

“我也不知道，一起吃饭，她说出去一下，然后就晕倒了，”吴老师说，“我们马上给送来这了。”

医生问肖战：“你是患者什么人？”

“她是我妻子。”肖战换了种答法。

“前段时间刚做的手术，是什么手术？”医生问。

“子宫肌瘤切除。”肖战低声说。

“有没有小孩？”医生继续询问。

“没有，但怀孕过一次。”肖战声音越来越低。

“流产还是怎么了？”医生穷追不舍。

“生下来是死胎。”肖战不敢转头，仿佛被剥光了。

“行，知道了，彩超结果显示，患者患有腺肌症，宫腔功能性出血，内膜移位，卵巢囊肿，宫颈纳囊。她这么年轻不应该啊？”

“医生，她有危险吗？”肖战还是不想陈萍萍出事。

“我们现在要进行刮宫，先止血。其他的问题等止血再说，推患者进手术室。”医生冷冷地说。

陈萍萍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还盖着王一博的衬衫。

当王一博看见肖战的时候，他眼睛就有些模糊，他不知道肖战怎么会来。陈萍萍的家属，可战哥姓肖，怎么是陈萍萍的家属呢？

“妻子”，“怀孕”，“死胎”，这些词语很突兀地钻进王一博的耳朵，排山倒海的声音震耳欲聋。

王一博头痛欲裂，他晃着一下，肖战一把扶住他：“王一博，你先回去，我有空去找你。”

王一博眼睛猩红，他走到吴老师旁边：“老师，陈老师有消息告诉我一声。”

吴老师看着精神恍惚的王一博：“你是不是吓着了，你回去休息吧。”

王一博走了，肖战不敢看他离开的背影。

他回过头，稳了稳情绪，“吴老师，今天幸亏有你在她旁边，谢谢你。”

“不用客气，陈老师是我同学，我和她比跟你更早认识。”吴老师语气淡漠。

“是啊，我们俩是在工作中才有接触，这次来澄海，我们也没机会多沟通，我很抱歉。”肖战还是礼貌地回应。

“哪里的话，抱歉谈不上。”吴老师有些阴阳怪气。

两个人的聊天在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了：“患者目前流血是止住了，她的子宫衰老的程度严重超过她的年龄，这个和她怀孕死胎有关，也和日后没有好好养有关。”医生抬头盯着肖战问：“你们夫妻生活怎么样？”

肖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无语地站在那。

“如实回答。这个对诊断患者的病情很重要，你不能撒谎，会害了她的。”医生盯着他。

肖战沉默了一阵说：“我们有几年没有了。

医生接着追问：“几年？”

肖战想了想：“有6、7年了。”

这时陈萍萍被推了出来，已经换上了病号服的她还是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医生摇摇头：“推病人回病房吧。”

“她还没苏醒吗？”吴老师问医生。

“现在是麻药的作用，等1、2个小时吧，她会醒过来。”医生转头对肖战说：“有几句话不该我说，一个女人的身体这样，丈夫难辞其咎，不知道你们感情怎么样？如果不能在一起就放手，何必摧残她至此。”

王一博靠在走廊转角的墙上，听到医生说的那句“何必摧残她至此”。他摇摇头离开了。

肖战也无力辩解，即使想辩解，又岂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如果想说清楚就能说清楚吗？肖战回头想让吴老师帮忙找个护工，可是此时的吴老师攥着拳头怒目而视。

肖战缓解尴尬地笑了一下：“怎么了吴老师？”

“你还能笑得出来？”吴老师怒目而视。

“我笑你，不可以吗？”肖战扯了扯嘴角。

吴老师举起拳头，一下打在肖战的嘴角上，力气虽然不大，但肖战感觉到嘴角流血了。肖战回手拿一个垃圾桶砸在吴老师的头上，哗啦一声，吴老师踉跄了一下坐到后面椅子上。

肖战擦了一下嘴说：“姓吴的，你有什么立场打我？我和陈萍萍终究是我们自己的事。”

吴老师甩甩手说：“你个渣男，陈萍萍多好的女孩，上学的时候很多男生都喜欢他，可毕业她偏偏选了你，真是瞎眼了。”

“很多男生，也有你一个吧，那现在给你机会。”肖战男人的狼性彰显。

两个人正吵着，护士出来说：“患者还没醒，你们就在这打架，要打出去。”

王一博没走几步就听这边稀里哗啦的，他转身跑回来，“老师，你怎么样，我看看。”

吴老师摸摸头说：“没事，我们走。”

王一博没有看肖战，扶着吴老师出了急诊。

“老师，陈老师是肖总的妻子吗？”王一博小心的问了一个对于他致命的问题。

“是的，陈萍萍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就没了联系，前几年一个讲座遇到才知道，她嫁给这个姓肖的，以为她很幸福，谁知道，姓肖的这么对她，一博，你帮我找个护工，我不放心那个姓肖的会好好照顾陈老师。”

“嗯，我一会就联系，老师你开车能行吗？我送你回学校吧。”王一博说。

“没事，刚才也是冲动了，我不知道哪来的气，不过打那个姓肖的，心里挺舒服。”吴老师松开了王一博说。

“他该打。”王一博咬着后牙腮边鼓起一道狠戾。

吴老师看看王一博：“陈老师住院了，课题就放一放，不过留校应该没问题了。”

“老师，都这时候了，你还挂着我留校的事。”王一博抱着吴老师说。

吴老师拍拍王一博：“答应你的事，我想兑现。”

“老师，谢谢您。”王一博不知怎么了，抱着老师身体有些发抖。

吴老师感觉不对劲，拉开王一博看看他：“怎么哭了吗？遇到什么事了吗？今天都是乱套的事，我都忘了问你，你妹妹怎么样了？”

王一博擦了一下脸：“等到肾源了，过几天应该可以……”

“有肾源挺好啊，钱凑齐没有，我这还有些给你转过去。”吴老师说。

“不用老师，我凑的差不多了。”王一博松开老师说。

“那我先回去了，给陈老师取点住院的东西，一会过来。”吴老师摆摆手上了车。

王一博送走老师，慢慢地往回走，妹妹的手术还缺的100万，现在的境况让他不知道是进是退。一边是妹妹的救命钱，一边是肖战，这是他认识的肖战吗？跟他和声细语，柔情似水的肖战，在他怀里嬉笑玩闹的肖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