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这几天没跟刘力行，他信守协议，话说到这个份，他有些不好意思。

晚上的时候，接到王一博的电话，“喂，金子，我哥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快出院了。”金子出了酒吧的后门说。

“你在哪？”王一博听着不像在医院。

“我在酒吧。”金子说，“没去医院，那个姓刘的跟我达成协议了，说肖哥住院期间，他不提感情的事。”

“哦，”王一博低头无语。

金子说：“我感觉那个姓刘的人还不错。”

放下电话，王一博有些恍惚，捶打银坯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战哥，你好吗？你心里真的要接受刘总了吗？刘总人真的不错，王一博想起金子的话，是啊，人帅多金，和战哥社会地位相当，无可挑剔的情人，但他没有我对我战哥好，可是我真的对我战哥好吗？王一博心一阵酸痛。

“哦，”王一博喊了一声。

“怎么了，王老师”，杨师傅闻声过来，“是不是砸到手了？”

王一博攥着大拇指，疼的原地直蹦。杨师傅拉过他的拇指，“打的这么重，这个指甲怕要保不住？”

他的手指肚发白，指甲充血。

王一博疼的直冒虚汗，他攥着手指回到了学校。手指的疼痛比心疼的更直接，王一博躺那盯着天花板，仿佛使劲盯着，能看穿似的。脑子不停地转着，肖战的笑容在眼前晃来晃去。“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一辈子是多长啊，王一博回想他和肖战的承诺，是一辈子太长，还是诺言太轻？手指的疼痛牵扯着王一博的头疼，牙疼，浑身疼。不想哭，睡不着，在贵州这个偏远的小房子里，无法承载王一博此刻的伤痛。

天还是如约而至地亮了，太阳不会因为昨夜的痛苦而隐匿，照样普照大地。

王一博在闹钟响起的时候醒来了。随着清醒一起到来的还有各种疼痛——头痛、牙痛、手指痛、浑身痛。他挣扎着起来，一会学生就来了，他必须在这段时间收拾好自己，包括他的疼痛和心情。

“哦，王老师你的脸怎么肿了？”老张看见王一博问。王一博回身照了一下窗户，右边脸是明显鼓起来了，“张校长，可能是牙肿了吧，没事。一会上完课再说。”

“上火了吧，来贵州有段时间了，是不是想家了。”老张安慰他。

“也许。”王一博点头。

“中午下课，我带你去后面韦道士那看看，”老张说，“小来小去的病都找他。”

王一博早上只喝了一点粥，他勉强把上午的课讲完，等中午的时候，嗓子也加入了疼痛的队伍。

老张看着王一博，“感觉比早上肿的厉害了，”说完拉着王一博出了学校。“去韦道士那，保证管用，”老张指着前面说，“过这个小溪就到了。”

两个踩着石头过了小溪，再转过一个土坡，前面是一座石头垒成的一栋房子。

“这里住着一位老道士，90多岁了，前些年一直在外游历，去年才回来。”张校长推开房门，“大师，韦大师——”

王一博跟着张校长进了屋，房间的窗子很小，视线一下子暗下来。

从旁边黑暗中传来一声低沉缓慢的声音，“张校长，王老师，请坐。”

眼睛适应了之后才看清，房间很简朴，韦大师正在闭目打坐。

张校长找了凳子坐下来，“韦大师，我们学校的王老师，牙痛，您给看看。”

道士睁开眼睛，王一博惊讶，这个年纪的老人，眼睛如此的明亮清澈。

道士对王一博招手，“过来，我看看。” 他按了按王一博的脸，看看舌苔说，“心情烦闷，怒火攻心。你这是为情所困，上火了小伙子，我给你针灸一下吧，先消消火气。”说着从凳子上下来，指着旁边的床说，上衣脱了趴那。

王一博脱了T恤，“你等等？这个是哪来的？”道士指着王一博的项链问。

王一博摸摸自己的项链，“一个朋友送的。”

“哦，朋友送的，你朋友姓肖是吗？肖战。”道士肯定地问。

王一博一惊，“大师，您怎么知道的，”回头看看张校长，“我没说过。”

张校长也摇摇头，“我今天才看见你戴这个。”

韦道士摆摆手，“我认识这个项链，这个托帕石渐变，”他看看王一博问，“你不知道吗？”

王一博摇头，“托帕石是什么？”

“那是一种罕见的蓝宝石，这个蓝宝石渐变就更罕见了，我在藏区见过这个宝石，后来制成项链，被一个叫肖战的人买走了。”韦道士说，“我能看看吗？”

“可以”，说着摘下项链递给韦道士。

韦道士接过来，对着屋里昏暗的光线仔细看着，“真漂亮，小伙子，你要好好保存啊，这可是稀世珍宝。你朋友能送你这个，不简单了。”

王一博接过项链，呼吸有些凌乱，“大师，这个是不是很贵？”

“金钱无法衡量它，可以说价值连城。”道士说，“你戴上吧，我给你针灸，今天言多了。”

针灸结束，张校长和王一博告别了韦道士，回到学校。不知道是针灸的原因，还是项链的原因，王一博感觉牙没那么疼了。可是心更疼了，战哥，你送我这个贵重的礼物，居然就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感觉你能喜欢。战哥，我怎么能配得上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如此贵重的感情！群山环绕中，王一博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带走了最贵的东西，也抛下了最贵的东西。

一下午，王一博脑子都是懵懵的，有好多疑惑想不出答案。

放学了，王一博又来到韦道士这。“大师，我可以进来吗？”王一博敲门。

“进来吧，年轻人。”韦道士说。

王一博推门进来，“打扰您了。”

韦道士坐在椅子上，对面桌子上放着刚沏好的两盏茶，“知道你会来，先喝口茶。”

王一博坐下喝了口茶，“大师，谢谢您的针灸，我感觉好多了。”

“我只是泻了你的表象之火，内火还需慢慢调理。”

“大师，”王一博小心地看了一眼大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大师，肖战买这个项链，您知道花多少钱吗？”王一博问。

“这个我不方便透露，不能多言。”大师说。

“大师，我现在很苦恼，”王一博无助地说，“您能帮帮我吗？”

“人间自是有情痴，”大师看着王一博问，“爱不随心，便生苦恼。”

“我如何解脱？”王一博问。

“正缘自得，孽缘无解。”韦大师说。

“何为正缘，何为孽缘？”王一博问。

韦大师拿出一本泛黄的古书，“给我你和肖战的生辰八字。”

王一博一愣，但转头一想：大师如此洞察世事的人，怎么能猜不出是肖战呢。“我是2000年阳历8月5日午时出生。”王一博说，“肖战是88年阳历10月5日生日，时辰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