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暗处间蠕动,死物,大火,被烧尽的桧木香。
我赤裸着背,一节一节椎骨。
水之下,长发稀薄及腰,黑掩不住的白。人想不明白为什么白得这样快,许多事情大约是没有道理的。只是日子到了。
人要老去,只用一场病,一场痛,一场矇昧不明的刹那间。像个骷髅,没有肉,只剩下一层皮,脆得像张纸,几乎包不住血气。
病人的身体大多是棕黑的,血是红的,气是白的,没有了血气,只剩下像干柴一样的黑。
那条疤被水润湿,艳的红,晃眼的红,如同蝴蝶的红。
我与蝴蝶,已有七个月未见。
我们于春决别,在一个冬天,我生命临危之际,我要见其最后一眼。
干涩的身体,指骨抽紧的皮,人融于水中。这个地方新潮,与我格格不入,铺天的理石板,如鱼肚白。一切薄弱,没有底蕴,是未经摩灭的轻浮。
我于长久内枯竭。日子太长,长得叫人遗忘;有时我凝视人,太久,久得叫人难过。
在一切新里我是唯一的旧。不是名物蒙尘的旧,是从无人问津,如野草萧条。
有人进来,将我用软布包起。她们不说话,看着我裸露的身体。我的骨头,血肉,被水沾湿的长发,在一方软巾之内收紧。像一块长的裹尸布,我濒死的二十八岁。
蝴蝶于七月生,如今二十四。
我有些忘记我二十四岁那年的事情。人活着总只能记住很少很少的,然后大多遗忘。
人将我搀扶至床,替我擦身。我像一具东方尸体,在陈腐里软烂。曾有太多人想医治好我,也只是替我苟延残喘。
一个早该死去的人,以极奢侈的代价留下太久。生而无能,死亦难求。我的网已收起,我的路也走到尽头。
她们替我换上弱水当年的衣袍,啊荛不再见我。他说他看着我,好像看见弱水当年。他不愿我当弱水,我说,我是她的命。
我是她的命,像她也是我的宿命。
生命垂危之际,我变得比以往轻盈。肉红不衬我,将我显得尤其没有血气。我太瘦,空荡荡的衣服大片敞露,没有肉身束缚,不沉重,好像半个身体已然荡起。
我生于杀灭我的所有。
这是我最大的罪与罚。
人一生有太少可以选择。我无法选择我的来处,无法舍弃我的供养。我不曾做对什么事情,也不算做过错什么。这世上本没有这么多的对错,所谓闭环也只是一个不忿的狂想。
这世上的人如无根的浮萍,在灾苦间惨淡求生,物哀摩灭。当失去变得平常,人就会薄凉。
没有心的人,本就是薄凉。
所以弱水说:要冷眼过活。
冷眼过活,心安理得接受一切,高高在上着,讥笑寡淡的人情,淫秽的伦理。不要怨也不要恨,成为其一。
可弱水偏偏给我留下一颗心。
要恨,要痛,要当个人。却又将我遗留与罗家供养。
当个人就会苦。当个人就有伦理道德。当个人就有束缚。
当个人。
就会疼。
就会终其一生求而不解。
就会终其一生,困于无边的罪与责。
束缚于无谓的良心。
因为是人。所以不能禽兽不如。所以不能蔑视我曾有的供养。所以不能违背良心。
不能违背人心。
我知世上诸恶苦道,却仍不能违背这颗心。
这颗心使我杀不了萧衍,动不了萧欠。我甚至无法忤逆罗家。无法任由罗家人丁稀薄败落,无法眼睁睁看着大厦将倾。
这是我最大的悲哀。
我的挚友罗兰,早在多年前将我看清。
太仁慈。
不擅长伤人。所以才会自伤。
下午四时,兰叩开我的门。
“表姐。”他温声笑,“我们去拜访萧欠。”
——
李成玉
失血的脸是苍白的,眼眶却是浓黑的。如尸体,似鬼影。
弥萨陀罗
我们做爱,因为太激烈所以像活过,又因为太激烈,所以活过后的死去感才这样强烈。
他点了一支烟,又想起来我不喜烟
他说对不起,他清理一下
我说不用
把烟给我吧
他愣了一会,递给我
我夹住,一路走
我的美丽与苦难相生相长。苦难给予我的静气,让我窥见美丽与颓唐。
天方水横
用手抚过灰尘,细微,绵密,磨灭存在。
那道门,站在生死一线之间。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活着。成败。散灭。
她身上有一种长久的,亘古的,难以摩挲的味道。
未经打理,丝绸亦会皱。布上生着褶,线细密笼络,幽柔浮光。
我有一盅绿山石,以泥塑,釉面正青。从女人手里收来。她说她要走,要是出不去,就将山石一起带走。
罗兰:人为什么要知礼?因为人要找到自己面世的姿态。
——
她是那个大小姐自杀把大小姐门撞破去救人的热心阿姨😂
她身上总有一种暮年一样的孤独。
她见过太多的好东西,以至于她的一生,在晚年落魄潦倒时,都没有丢弃脊梁与尊严。
骀荡(放荡)
大小姐:
我今天梳头的时候,长了一根白头发。
再有十年,我就和你一样老了。
妈。
我大概不会比你老。
罗兰
【王不见王】
罗兰,培养萧欠。
培养他成为罗家……下一把刀。
表姐……我。
我不想送你走。
罗兰,你答应过我的。
你留了我十三年。
我……我捅了他。
那一刻我真的。
真想带走他。
可是我不能。
他其实没有做错什么。
疯的是我。
罗兰。我要死了。
表弟因为包庇表姐自杀被姑姑罚,在佛堂跪了一夜
萧欠你为什么这么脏
蝴蝶:你说得很对,罗缚。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选择的事情,我想过多解释。你要明白在性爱上,女性的身体结构特殊,其承担的风险和代价是更大的。
你想要保持一件东西完美无瑕是很难的。但如果都是伤,那么多添一条也没关系。
总有人能看见,今天的太阳。(女王去世)
罗兰看了我一会,有些愣住。
周遭糜烂的酒气,水与肉
敞开的衣领,热络的红斑
罗兰:虽有屠刀,却不杀生。
罗缚:佛不渡我,我自渡。
蝴蝶:众生之命,归于众生。
您拥有了我所期盼的一切,却又不够谦和。您的自然而然一遍遍提醒我破落的命运。我妒恨的不是您,是无奈我求而不得的命运。
大小姐
恶事最尽,不沾人间。
表弟表姐蝴蝶
表弟看蝴蝶站不直会打他的背让他站直
表弟会笑眯眯说:萧欠先生,我不能吸烟。也闻不得烟味。
蝴蝶:我为什么迁就你?
表弟(笑眯眯):因为我是表姐唯一的知己。你爱屋及乌。
在一片大红山红之中
我望见好春光。
罗缚上身蝴蝶妈妈参加弱水妈妈葬礼
跪在弱水妈妈面前,别人问:“小姐,请问您是?”
“一个爱她的人。”
我还没有从年轻的梦里醒来就已经老去
罗缚我不爱你了。
我放下你了。
罗缚开始扭曲:你怎么能放下我
疯批罗缚,当场寻死😂,留下最深的印象,开始第二部
罗兰:我想过她要寻死。但是她真的死时,我发现我舍不得。
罗兰;萧欠先生,我也失去了我的知己。
蝴蝶妈妈最后寻死,告诉大小姐道德是什么。
我杀了这个人。我选择与他同归于尽。我承担我的代价。这就是我选的路。
我只是对不起两个人,我的儿子萧欠。
还有你。
孩子是无辜的。
道德与自我,你怎么选?
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
你问心无愧。
大小姐跪在地上。
蝴蝶妈咪弄死了狗爹
蝴蝶妈咪:
我杀了你爸,你是不是恨我。
你放心,我会自杀的。
因为杀人,就要偿命。
我选择了,就会付出代价。
大小姐:
为什么不杀了萧衍?
蝴蝶妈咪:
因为我的宝宝,需要人照顾。
我跪在地上,长久,沉默。
我的骨头在疼。
蜡黄的身体,死人的颜色。
我想要求命运怜悯我,可是我知道命运只会将可怜人碾碎。
我无数次站在生死场前,看着那些人青黑的面孔。有些还太年轻,不过七八个月,有些曾经有过自己的风云,可最后他们都站在命运面前,成了一颗沙。
人在绝望之境,却还妄想着希望。
大小姐视角看蝴蝶被虐待
钢丝球扎进他的皮肉里,那一层白皮,就像张纸,被撕成块,撕成片。密密麻麻的刺钻了进去,上下摩挲时,就像水蛭钻入皮肉。血从细微的毛孔中渗了出来,先是一点,后来很多。
她下去拿了把银晃晃的刀——切肉的,后来割开了他的皮。
从腰侧开始划上肋骨。
一大缸子红。
白的是肋骨。
他看着她,面容淡得像佛堂观音。
无悲喜,无爱恨。他只是看着。
看着自己活,看着自己死。
弱水妈妈临死前
我曾经的画……这么惊艳
可是……可是
我再也画不出来了。
天才最后的骄傲被陨灭
也就是天才将死之时。
蝴蝶妈妈见大小姐会问: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会从大小姐视角去更详细看她的手,一个蜕皮的常年湿润的手(经常洗手)
罗兰:他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姐夫
我可以对外声称他是我养子。
蝴蝶是不会恃强凌弱的,他是一定会帮助弱者的,只不过对于别人他不会说这么多,他会直接动手,对于大小姐就会有一种。
保护
“罗缚,”他把身体向我敞开,一只手撑着床板,目光中带着很深很浓的黑与欲。“用这个,”他在我手里推了一个东西,“捅进去。”
她连哄人都不会哄
可我发现
我好像很喜欢她
我时常看着我自己裸露的身体。
许多人说它美丽。
我有时候坐在镜子前很久,我在想他们为什么会觉得美丽
我觉得他们有些疯狂。
左侧肋骨有条红疤
你是一个慈悲的人
你有一颗慈悲之心
罗缚萧欠最后吵架争锋
“罗缚你太理想主义了。你总希望这个世界什么都如你所愿。但这个世界就是不会如你所愿!”
“它就是烂的脏的龌龊得不得了!你想挣脱想复仇你有太多!可是什么都不会如你所愿!”
罗兰;萧欠先生,我也失去了我的知己。
后来我往远方走,没有再回头。
我没有接过,只身往远方走。
不再回头。
爱他脸的他厌烦了,爱他全部的又太疯
后来有人将他带去葬礼,我没有再见他。
我在半山闭门谢客了一段日子。直到有天。
有天我路过一座绿房子;墙皮是一片盲白的雾,隔间着豆绿,窗台晾着绿鞋底。长街内住满旧人,有些年老,有些年少。
我很久没有想起他。
被子发霉后,有种腐朽,冲鼻,木的味道。
“那算个什么爱。”
“那是占有。”
“他魔怔了。”
“他们都是疯子。”
“罗缚,你爱我吗?”
“你爱我什么?”
“萧欠,他爱你的。”
“你伤他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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