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似是前一晚的波涛过于凶猛，以至于到了晌午才醒。

“嘶。”沈清意稍动一下便浑身酸痛，但洛初却不在床边睡着，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软得没力气，下阵酥麻还没有完全退去，强行拉起昨夜的记忆，两个人就在这，一上一下，发生了不堪入目的那一幕，顿时明白了全身发软的来处，又想起昨晚那些淫乱之词，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洛初进来时，看到沈清意躺在床上，正羞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走上前去，拉开沈清意的手。

“师尊，你眼眶这么红了？”

“昨天.....”

洛初凑到他火烧似的耳朵旁，“昨天晚上的师尊，可真是，撩魂动魄啊。”

“闭嘴！”沈清意羞意上来，侧过去，咬着后槽牙说道。

洛初得意地笑了一声，双手撑在沈清意两侧，那人似乎看出了他要做什么，，试图去拦，却反被控住。

“师尊啊，你都是我的人了，纵着我点又怎么样？”洛初说完，沈清意就被夺去了呼吸，唇齿相交，炽烈而张扬，没几分钟，洛初想起来什么，把这个易碎的花瓶扶起来，端来一碗红糖桂圆汤，上面还很细心地加了红枣和鸡蛋，他舀了一勺，吹温了后才喂给沈清意，“来师尊，我喂你。”

“不必。”

“好师尊，你都没力气了，就别撑着了。这汤虽然简陋，却也是大补的。”洛初又递到他嘴边，可那些大补之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沈清意，提醒他昨夜的荒唐事。

“还不是因为你。”沈清意赌气地撇过头。

“好好好，赖我。”洛初一直举着，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个招来，“哎呀师尊，你不喝我就要一直举着，我手都酸了，你心疼心疼我，喝一口嘛。”

沈清意看着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被迫喝下。

洛初也耐心地伺候着，连哄带骗地让沈清意喝下了整碗汤，“那师尊，我们.....”

“再休整几日，顺着路回去。”

“好。”洛初把碗放到了一边，然后就坐在沈清意旁，漫不经心地问道，“师尊，你和洛清的故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沈清意的神情变得暗淡，眼神也失了神：“说起来，终究是我没做好，辜负了师傅。”

言尽，岁月随着言语被拉回最初的那段时候，那时候，沈清意年纪尚小，一身脏兮兮的，窝在乞丐堆里，他很乖地蹲在原地等着人投食物给他，但有人来抢时，又会像条恶犬护食，随后，又被年长些的打，那一次，正飘着雪，一些乞丐对着沈清意拳打脚踢时，有个人出手阻止了他们，那人从行囊里翻出个包子，对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半块饼的沈清意说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

沈清意哪管好歹，只知道跟着这个人不会饿肚子，就呆呆地被带回了苍穹山，门派里的师兄师姐也很疼爱这个新来的小家伙，慢慢的，骨瘦嶙峋的小家伙被养出了血肉，精神也慢慢好起来，他们这才发现，沈清意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拘束，反而每天爬树翻墙，游手好闲。

好在沈清意悟性高，灵根也清净，学起那些功夫来得心应手，日子久了，沈清意成了整座山上最幸福的弟子，也和洛初一样少年意气，或许就是因为那人像极了之前的自己，才会深陷其中。

“后来呢？”

“后来，一件事情打破了所有的安宁。”沈清意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说下去，“那天，雨声淅沥，我误入后山禁地，不小心打开了结界，我也没想到，里面锁着的是上古魔怪的怨灵。”

怨灵在封印解除后，如一群饥渴依旧的恶狼从洞中冲出来，沈清意也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慌忙发了个求救符，然后，头也不回地跑，由于太害怕，一直不敢把头抬起来，结果撞到了个结实的胸膛，这才抬起头来。

“师尊。我......”小沈清意眼睛里面装满了委屈，看到师尊后，牢牢抱住。

沈清意的师尊，也是洛清的父亲，名唤洛书，先前得人指点又回到下界，创立了苍穹派。

“无事，你躲我身后。”洛书将沈清意揽到身后，随后，抬手结了个法印，击退了大部分怨灵。

但这东西着实难缠，全山上下折损不少，连洛书身上都带了不少伤，可那些怨灵源源不断，如若结界不修复，那这众千百姓将会被屠戮，生灵涂炭，怨灵击穿躯体，飞溅起的鲜血将

话锋了回来。

“那时，事态紧急，师尊以肉身为祭，魂识作锁，才重新封住了他们。”

“那就对了，之前发生的和我写的一样，就看后面了。”洛初思考着，“只是这个坎，他自己就埋了好几年了吧。”

“想什么呢？”沈清意用手在眼前挥了挥。

“哦，没什么，师尊你继续。”

“后来，我与几个同门渐渐疏离了，我临危受命，成了苍穹派的掌门，受师尊遗命，去找在人间的孩子，刚见到洛清的时候，只道那孩子合我眼缘，后一查，才知道，洛清便是我要找寻之人，许是亏欠，所以对他严厉了些，可.....”话到此，沈清意的声音低了下去，“没想到，还是辜负了师尊。”

洛初看到沈清意失落地玩着衣衫，趁着他不注意靠近，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宽慰道：“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了，如果不是你，他估计现在还在流浪街头呢，如今的他尊师重义，舍身为众人，有了师祖他老人家几番风范，也不算辜负了。”

“嗯。”沈清意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有只洁白干净的鸟儿停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像是在说些什么。

“或许，他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知道的洛清，从来不会怪自己的师尊，你在他心里，也和别人不一样呢。”

“但愿吧，我这个师尊是极失败的。唔........”

洛初用行动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这件事情，说出来了就算过去了，过阵，去洛清生活的地方，用他的眼睛再去瞧瞧。只是，师尊，你记好，不可以贬低自己。你永远永远是最好的师尊，是我心底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