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砖房，瓦片在前几日的暴雨冲刷下，歪了形状，青苔蔓延在阴凉的墙角，屋檐下晒的辣椒已经有了雨印,蔫吧蔫吧的垂下头 ，屋里一片潮气，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

屋里没开灯，黑压压的一片，当昏黄的灯泡亮了起来，宋亚轩一眼就注意到了木头桌上的残羹。

一天下来，他已经饥肠辘辘了，额头的伤口隐隐作痛，身心俱疲。

“晚饭吃什么?”他淡淡开口，就势坐在木桌旁边张姨用来择菜的点小凳子上

张姨瞥了一眼桌上，努了努嘴然后什么也没说，左手摸进裤兜，把老奶递给她的几张钞票掏出来。

左手拿着钱，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起来伸进嘴里沾了沾随后落在第一张钞票上。

纸哗啦哗啦，张姨的嘴吧啦吧啦“怎么才这么点钱，死老太太抠死了，这够谁用啊”

话是这么说，可宋亚轩清晰的看到她又好好地把那几张纸踹进兜子 。

肚子饥饿的讯号开始循序渐进，宋亚轩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蹭”的一样站起来，推开吱呀吱呀点门，迈出门槛的一刻可以慢了些步子，张姨没声儿。

门哐啷一下被关上。

身后传来什么动静宋亚轩也听不清了，他现在饿得浑身发软，昏昏沉沉朝大门外走去晃荡。

“有本事就直接弄死我，婆婆妈妈的费不费劲儿啊”

宋亚轩很想发泄一下，奈何他实在使不上力气。

虽是夏季，但夜晚还是会伴着钟声降临，只是迟了些，家家户户开始点上灯，扑朔迷离的。

宋亚轩突然感觉有些茫然，没再嫌脏，一屁股坐在凸起在荒地的石堆上，托着下巴呆愣愣地看着前方的小屋。

灶火暖洋，老妇人佝偻着背在锅里翻炒着什么。

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老太转过身，宋亚轩明目张胆的偷看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转过脸挠挠头然后站了起来，手插裤兜里，假装路过。

“诶！”老奶眼睛一亮，虽然年纪大了，但宋亚轩一身白在黑夜里还算是比较好认。

宋亚轩也在脑中对应了面孔，俊眉微蹙，想着自己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孩子别走，等等！”老奶甩下手里的锅铲，挥动着右手叫宋亚轩停下。

宋亚轩充耳不闻，迈开步子走开了一段距离，突然他隐约听到风声里的呼唤。

再次回头，远处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儿正颤颤巍巍地朝他靠近。

同样的陈旧木桌，只是饭菜相较于残羹，总算是能入眼了些。

不过跟之前自己吃的比，还是，一言难尽，宋亚轩在老奶的催促下提起筷子，看了看，又放下。

随后从上口袋取出一小包湿巾，撕开，仔细擦拭起了筷子。

老奶脸上浮起一丝不好意思，想说点什么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大的男的是刘耀文，小的女的那个不认识，扎个小辫歪不拉几，有点搞笑。

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天生恶臭，可能不单单跟爱不爱干净有关，宋亚轩这样想着，因为他又闻到了掺杂在空气里格格不入的味道。

明明是一家人，却只有刘耀文身上有那种让他受不了的气味。

宋亚轩越想越认真，手里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些。

“孩子你尝尝鸡蛋，我们自个儿家老母鸡下的，跟你们城市的吃起来肯定不一样”

宋亚轩擦了又擦，一分钟后，从喉间发出一声嗯，不过眼神还在筷子上，没有移动分毫。

“艹”木桌上一直安静坐着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抬脚狠狠踹在了对面人的膝盖上。

桌上的水杯扣翻，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样响的，还有宋亚轩的吃痛声。

生理泪水浸满双眼，宋亚轩抬手擦掉落下来的泪珠，愤愤瞪着还继续若无其事吃饭的刘耀文。

“吃饭，奶奶，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随便便带些阿猫阿狗回来”刘耀文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嘴里，又觉得不够，站起身把原本放在宋亚轩面前的整盘鸡蛋都拿了过来。

先扒拉了些在奶奶碗里，又扒拉了些在他旁边的妹妹碗里，最后直接把剩下的倒自己嘴里开始大快朵颐。

一耳光扇过来，刘耀文刚嚼几下还没来得及下咽的食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射了出来。

那句“奶你干嘛”还没问出来就被老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宋亚轩捂着膝盖疼得吱哇乱叫，老奶在一旁想给他揉揉但宋亚轩一直捂着也没那个机会 ，只是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她有多着急。

刘耀文心有不甘，咬了咬口中剩余的东西，夺门就出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跟奶奶置气，老奶看着门好半天，叹了口气，转过头看见宋亚轩不再捂着了，卷起他的裤子，果然青紫了好大一块。

刘耀文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3点了，满身烟酒味，刚推开家门，奶奶就坐在炕头等着他。

“混小子，去哪鬼混了”奶奶站起来，抄起拐棍，两步走到他面前“怎么满身烟味?”

“你还学会抽烟了”

“好啊”

老太太说话一句一顿“叫你别跟满全，周亮他们学喝酒”

“你倒好，学个全”

“你再这样就别进家门了，我还怕你把淼淼教坏了”

老奶转身，留给刘耀文一个坚决的背影。

“我凭什么听你的”刘耀文消失了很久的声音突然在夜空中被无限放大，一字一句真真切切穿到老奶耳朵里。

在拐杖马上就要挥到脑袋的人前一秒，刘耀文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句“您不也没听我的话吗！”

老奶微微愣了一下，把拐杖放了下来，刘耀文瞟了一眼在里屋已经睡着的妹妹，压抑着情绪

“我说了那个玩意儿他不是个好东西，他瞧不起咱们，奶你为啥还要上赶着对他好啊”

老奶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刘耀文的头“吃饭了没？”

刘耀文摇头，老奶掀开竹条做的盖子，里面是给刘耀文留下的饭。

他站在门口没动，老奶笑了起来，还是那样对慈祥“还生奶奶的气呢？”

刘耀文又摇摇头“没有，身上有味儿，晾晾再进”

“行了你，进来吧”

我真服了，淼淼打成雯雯了哈哈哈哈哈哈已经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