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哥哥！给，这是岁岁的蛋糕！”小姑娘拉着自己母亲让切下一块儿十分工整的蛋糕上边还有着她最爱的草莓。何江淮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低身将岁岁递来的蛋糕捧在手心里，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岁岁真乖！呐~岁岁你看哪边的那个哥哥好不好看。”何江淮再次将何岁岁抱在自己腿上，用纸巾轻轻擦拭她鼻尖的奶油，端蛋糕的手示意性的指向一个方向，让何岁岁去看。只见何江淮所指的地方整整齐齐的站着几位十分高挑美丽的姐姐，最里边角落有一个穿着白色上衣的少年，他站在黑暗中，让何岁岁有些看不真切，但是就凭她哥这么说，就知道那一定是一个十分帅气的小哥哥。“哥哥，岁岁看不清。”如玻璃珠般透明清澈的眼睛根本藏不住事，她像水池中央真挚的神，也根本不会说谎。“看不清啊，那岁岁儿端着这块蛋糕过去给那位哥哥，不就可以看清了嘛，说不定啊还能给他说上几句话。”“哥哥，你很喜欢他吗？”何江淮被何岁岁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搞得有些愣，随即笑出了声来，他的声音早已没了儿时的那股稚嫩，反倒是低哑而又散懒起来，可是一成不变的是，这个声音极具吸引性，让人忍不住的想与他靠近。喜欢他？自己这好像是第二次和他见面吧，如果算上在吸烟区的话可能是第三次，他虽然长的不赖，可在何江淮身边，长的不赖的一抓一大把，没有几个能在他心里留下些许印象，可是单单出了一个他。莫名的熟悉感，奇异的想要探寻的心理，让何江淮感觉自己像是得了失心疯。他与何岁岁说话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柔。“哥哥只是觉得他很好看，想让岁岁儿也可以看到，要不岁岁儿凑近去看看，分享一些自己的蛋糕。”何岁岁看了看阴影里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她摇了摇头，肉嘟嘟的脸蛋像只河豚般鼓了起来。“嗯~这块蛋糕是岁岁给江淮哥哥的，要不哥哥陪岁岁去给那位哥哥在切一块。”还以为是小姑娘不乐意，听到最后何江淮心中不由暗想，真是这几年没白疼着小闺女，还知道好好对自己哥了。“那行，哥哥和岁岁帮那个小哥哥切一块蛋糕送过去，他工作了这么久一定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定会十分感激岁岁儿的。”何岁岁给姜余生挑了一块与何江淮差不多的，何江淮小心翼翼的将蛋糕递到何岁岁手心叮嘱她慢些跑，不要摔跤，何岁岁答应后，就直接朝那个不起眼的角落跑去。离的近了，何岁岁自然就能看见姜余生的全貌，好看的眼睛瞪的溜圆，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少年，看上去十分惊讶。背着手的姜余生收回了左顾右盼的目光也注意到了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女孩，隔着玻璃时见过，是今天的小寿星。姜余生蹲下身子与小姑娘对视，先行开口，声音十分的悦耳，如同一粒粒落盘的珍珠，可这珍珠没有落入盘中而是落入了何岁岁的心里。“小朋友怎么啦，是想要找纸巾嘛？”随着姜余生的询问，何岁岁才从自己畅游的脑海中收了回来，她将手中的蛋糕递到了姜余生的面前，笑得十分甜美可爱。“那个哥哥，今天是岁岁的生日，岁岁想请哥哥吃一块蛋糕，哥哥可以跟岁岁儿说一句生日快乐吗？”姜余生呆愣了半秒，脸上的微笑带上了几分疑惑。“给我的吗？”只见小姑娘十分真诚的点了点头又将手中的蛋糕往他跟前凑了凑。“漂亮哥哥，你就收下吧，岁岁儿很喜欢哥哥，想和哥哥做好朋友！”姜余生微颤的双手接过了女孩手中的蛋糕，他看了看，蛋糕切的十分漂亮，像是那种蛋糕专卖店里的精致展示品，惹的姜余生只能在展示柜里多看两眼，在再次离开。“生日快乐。”得到了姜余生的祝福，何岁岁顿时乐开了花，想着自己哥哥怎么喜欢眼前这位漂亮哥哥，可以带着哥哥来与他认识认识，哥哥一定会非常开心。“那个漂亮哥哥，这块儿蛋糕是我哥哥让我给你的，你看，就在那儿。”随着何岁岁的小手指的方向，那张本该坐着有人的凳子空无一人，何岁岁满是疑惑，四处张望片刻也不见何江淮人影。“那个，漂亮哥哥，我哥他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我去把他找来给你认识认识，你一定要等我哦！”可等到宴席散场，打扫卫生，再也没有来过，姜余生最终啊还是没有舍得吃那块蛋糕，而是在后厨找来一个小蛋糕盒子将它装了起来放在了自己包里，等会去和母亲一起品尝。晚上要比中午好得不要太多，当清凉的水注满了水槽，温热的指尖触碰到油腻的碗盘，他再也不想说话。“那个小姜啊，你过来一下！”光头老板走到后厨朝里边招呼了一声儿，洗完碗的姜余生正用着纸擦着自己的汗水，背上小布包，跟后厨打了声招呼，朝外走去。“老板。”光头老板嘴里叼着烟，乐呵的从包里掏出了600块钱递给了姜余生。“来，今天你干都不错，这是你的工资。”姜余生看了看这个数目立马摇了摇头，着急的回复道。“不不不！老板没有这么多，说好的200就200，多的我不能要。”可是光头老板还是将手中的五张大红色的钞票递到了姜余生的手中。“哎呀小姜啊200是你今天的洗碗工资，其它400块是你当服务员的钱，听说你和何小姐的关系处的非常好，何家说下次有事儿啊，还来我这里，你是给我揽了个大生意啊，着400块是你应得的，快收下吧，这儿啊也没你什么事儿了，收拾收拾快回家吧啊！”姜余生眼见推脱不掉，也只好欣然同意，他将钱紧紧的攥在手心与老板告辞后，径直出了酒店。“那个何少，您看……”何江淮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嗯，真的不错，东区的那个单子就给你了。”“唉唉唉！多谢何少，何少慢走啊，慢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姜余生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十点半了，他如释重负的呼出了口气，还有四天，他必须在这四天赚更多的钱。母亲的药快要见底了。盛夏之夜，天上的月亮很亮，黑色而又神秘的画布上还零星点缀了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高大而又密集的香樟树，被不够温柔的路灯光照亮，底下群飞的飞蛾在夜里不断叫嚣着。再黑暗的夜里，除了些许还亮着灯光的家庭透过窗户与夜攀谈，在黑夜中镶嵌起一圈又一圈黑白色的微透明宝石，有的随着清风徐徐摇晃发出沙沙的清响整明着自己的存在，有的随波逐流，消失在了一望无际的夜色之中。姜余生回到了一个老式的城中村 自从母亲生病后，父亲的失踪，姜余生拿不出钱，只能将旺旺小区的那套房子变卖用来给母亲治病，其余的将租下了着老式城中村的一套房，虽然看着十分破败，但是耐不住他真的很便宜，一个月就只需要450的费用。姜余生上了那个破败不堪的公寓，连公寓上的瓷砖也已经掉了大半，一摊黑褐色的尸体几乎爬满了整座楼。姜余生家住二楼，虽然楼梯间的感应灯不太灵敏，可是姜余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不知道是多少次从那上边叽里咕噜的滚了，姜余生已经练成了闭着眼睛都能从楼上楼下玩儿冲刺的程度，当然，他也没那么幼稚。随着钥匙插入钥匙孔发出一声清脆的钥匙孔转动声，姜余生推开了那个寂静黑暗的房门，他走进直接锁好了门，在走廊换鞋摸起了灯。“妈！嘛！我回来啦！”等忽闪了两下才亮，虽然有些昏黄，但也还是可以看得清，只见母亲阮兰玉正光着脚蹲在床边，脚上还有一个锁拷，将她牢牢地锁在床的一方角上，链子不长，应该也只有到门口的这点距离。姜余生飞快的朝母亲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坐在床上，今天走的有些紧，没有给母亲梳好头发，只见母亲惨白的脸颊被大片青丝遮挡，一双空洞的大眼无神的注视着地面。“妈，你吃饭了没有啊，我是余生啊，我回来啦。”姜余生的声音很轻，他抬手将吊坠在母亲眼前的头发都整理着别在耳后，轻轻呼喊，想要引起母亲的注意。“我是一朵小蘑菇，我来找我的儿子，我是一朵小蘑菇……”“妈，妈？我在这儿呐？你看看我好嘛，我的你的余生啊。”低着头阮兰玉一愣随即抬起头，一双空洞不见底的眼睛盯着身旁的人，他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肩询问道。“你看见我儿子了吗？我儿子，我儿子叫小宝，我的小宝，他快被那个畜牲给打死啦！”